《《开封府美食探案录》作者:少地瓜》第174/299页


  她确实不待见田家兄妹,但看见张嬷嬷,就仿佛看到了曾经自己的乳母。
  无论小主人如何,她们却是一般的掏心挖肺。
  “我也去吧。”马冰站起身来。
  见赵夫人担心,马冰笑道:“无妨,以前我夜里进山的时候多着呢!不怕。况且这几日我也经常去山上采药,论地形,远比旁人熟悉些,您就在家里等着,别急。”
  张嬷嬷是知道她和自家姑娘的龃龉的,此时见她不计前嫌帮忙,既羞愧,又感动,若非时间紧迫,真是恨不得将脑袋割下来送了。
  马冰迅速整理好衣裳,又带了火把、火折子和简单的医囊。万一田淑真的失足落入山崖,但凡还剩口气,也能拖一拖。
  “对了,告诉你家少爷了吗?”马冰若无其事地问。
  张嬷嬷现在已经急得没了头绪,又感激她仗义出手,竟不隐瞒,“老爷病了,少爷刚家去照看……”
  “啊,这样啊。”马冰点点头,抬脚出门。
  病了啊,那就好~好~养着吧。
  什么时候人没了,病自然就好了。
  一行人刚出门,就迎面遇上谢钰他们。
  福云寺也算开封府辖下,一个大活人丢了,谢钰有权也有责任过问。
  见跟着赵夫人来的一干仆从都出动了,谢钰朗声道:“都不要乱走,听本官安排。”
  这么乱糟糟撒出去,没头苍蝇似的,找起来效果极差不说,还容易再出现减员。
  “本官”两个字一出,众人顿觉有了主心骨,齐刷刷朝他望去。
  刚才接到消息,谢钰已经让元培去找福云寺的方丈,他则先往女眷这边过来,就是防着众人乱投医。
  却说那边元培去找到方丈,后者一听就现场演绎了何谓追悔莫及。
  方丈一面遣弟子去集结僧众,一面念佛不迭。
  “罪过罪过啊,贫僧就知道不该放出消息去要讲经,若不放出消息去,就不会引这许多信众过来。若不引信众来,自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若不出这样的事,福云寺上下也不会平添业障……”
  元培都给他这一大串话绕晕了。
  早就知道福云寺上下以谨慎,谨慎到怂闻名,却不知道竟到了这个地步!
  集结的钟声一响,福云寺上下一干成年僧侣迅速往院中来,而就在这短短几息之间,方丈已经做出决定:
  出家人果然还是本本分分念经得好,待此事一了,他就关闭山门,再也不做此类大型活动了。
  不多时,谢钰带着筛选过后的人手与方丈碰面。
  他本想要来福云寺的地形图,详细了解情况后再行布防,谁知福云寺多年来一直龟缩不出,竟连个像样的图都拿不出来。
  所幸僧众们日日去后山打水、采药、耕种,一应地形地势都是熟悉的。
  无奈之下,谢钰将两拨人员打散重编,以田淑最后出现过的大殿为中心,三人一组往四周散开,并确保每一组内都至少有一名熟悉本地地形的僧侣。
  分到最后,剩下他、元培和马冰。
  谢钰对元培道:“你与方丈盘问把守山门的僧人们,若没看见田姑娘下山,问今日是否有行踪可疑的人出没。若有急事,许你便宜行事。”
  元培抱拳领命,“是!”
  谢钰看向马冰,“你我二人一组。”
  人手有限,剩下的凑不齐三人了。好在他们这两天也经常进山,倒比别人多些优势,少一个人也无妨。
  马冰本想说她自己也可以,但见谢钰意志坚决,便没有反驳。
  “彼此间都不要走远,以能看见对方的火把,听见对方的声音为准。若找到人,即刻返回,以钟声为号。”谢钰对众人道,“记住,务必以自保为第一要务!”
  找人要紧,但也要防止出现额外的伤亡。
  众人齐声应了,按照分派的方向散去,如灰色的潮水般融入无边夜色。
  与此同时,田府。
  “大夫,我父亲怎么样?”田斌紧张地问着诊完脉的大夫。
  家中供奉不得用,这几日已经先后从外面换了两个大夫,若再没有结果,当真是……
  那大夫捋着胡须,沉吟半晌,谨慎道:“寸口脉动而弱,动为惊,弱为悸。趺阳脉微而浮,浮为胃气虚,微则不能食,此恐惧之脉,忧迫所作也。”【注】
  田斌眉头紧蹙,耐着性子听完,“惊惧所致?”
  大夫点头,绞尽脑汁怎么才能说得含蓄委婉,且又将病因讲明。
  “依小人之见,这些年大人一直存着心病,只怕是忧国忧民,难免思虑过重。这几日受了惊吓,勾起旧症,一并发作起来。”
  什么狗屁的忧国忧民暂且不论,倒是后半句:受了惊吓……
  还是那封信!
  田斌陷入沉思,凉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将父亲吓到这般田地?
  可刚才他已经找过了,那信不见踪影,想必是被父亲烧毁,俨然无处查询。
  先不管它,治好父亲要紧。
  只要人好了,别的都不重要。
  田斌对大夫一揖到地,“还请先生大胆用药。”
  那大夫忙不迭避开,十分愁苦道:“实不相瞒,此乃心病,心病难医啊!”
  田斌顿时心头一沉,凉了半截。
  那大夫见他如此,到底不忍心。
  况且……田家给的实在太多了。
  他拎着药箱踟躇半日,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小人斗胆说一句,老大人这病发得蹊跷,可谓来势汹汹,只怕是服用了什么不得当的东西。敢问老大人近来可曾生病服药,或是用过什么进补的方子么?”
  田嵩的病症俨然是疑心所致,但类似的病症他也曾见过,大多循序渐进,快则半月,慢则数年都是有的。
  而且大多数病人都只是疑心,所谓疑心,起码是有迹可循,循着那迹象不断胡思乱想,但田嵩这……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俨然已经有些癔症的意思。
  但单纯看脉象,却又全然没有预兆,似乎是凭空而起。
  但这话他不敢说。
  高门大户见不得人的事情多了,万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那可真是给再多银子都没命花。
  田斌一怔,难以置信,“你是说,中毒?”
  难道有人给父亲下药了?
  不太可能。
  父亲素来谨慎,日常菜单几十年不变,就是怕有人动手脚。茶水点心和菜品的味道几十年如一日,连喝的水都是同一眼泉水,不曾变过,但凡稍有不对,他一定尝的出来。
  是福云寺的菜?
  可那里做的都是大锅饭,所有人都吃过,怎么别人没事?
  还是那封信吗?
  可那信自己也接触过,甚至看的摸的时间比父亲还长,自己怎么没事?

当前:第174/299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