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美食探案录》作者:少地瓜》第224/299页


  人都说屋里的蜘蛛是喜蛛,有了就代表会发生好事。
  但这显然是骗人的鬼话。
  蜘蛛都成家了,里面的住户却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谢钰伸出手指轻轻一抹,就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看这个灰尘的厚度,至少有小半年没人住了。门窗和锁头完好,没有被人闯入的痕迹。
  高发既没有回老家,也没有回他租住的房子,那么到底去哪里了呢?
  综合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城外客栈的老板刘善很可能就是高发失踪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一个大活人突然失踪,而他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说不清他的去向,且言行举止颇有可疑之处,叫人不得不多想。
  离开甘水巷时,谢钰特别叮嘱小院的其他几名住户和牙人,若后面高发再回来,请他们务必第一时间报给开封府知晓。
  这一趟扑了个空,刘善的嫌疑却越来越大。
  “大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霍平问。
  谢钰沉吟片刻,“先回开封府见涂大人。”
  然后要了签子拿人!
  回开封府后,把案情经过跟涂爻和宋推官一说,二人一致觉得刘善有重大作案嫌疑,当即签了批文,命霍平带人提刘善夫妇和上下一干伙计回衙门问话。
  有枣没枣的,先打两杆子试试!
  谢钰留了下,与涂爻说起在颖镇的见闻,又提了自己的想法。
  涂爻有些意外,倒也认真考虑了下,“这个主意倒颇为新颖,想来也是可行的。这么着,明日上朝,我拟个折子给陛下看看再做定夺。”
  其实不用上折子,两人就猜到这事儿应该没有什么阻力。
  又不是单独开辟书院,不用什么额外的大开销,也不是天天固定上课,办起来很简单。
  一桌一椅一席,无处是讲堂,处处都是讲堂,只要那些大儒自己愿意就好。
  唯一不高兴的可能就是世家了。
  不过现在因申轩一人牵扯出的许多旧帐还没彻底清算完毕,那些人忙着自保,恐怕也顾不上这个。
  因为刘善的客栈里现在还住着不少客人,衙门去抓人的时候很是协调了一番,直到金乌西坠月上梢头,负责蹲守的阿德他们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刚一进门,两人就抓了两根胡瓜啃,口齿不清道:“一连几顿都蹲在草窝里啃烧肉,现在闻那味都反胃……”
  平时馋肉,可一口气让他们吃几斤,顿时就觉着这湛清碧绿的青菜可爱起来。
  众人忍着笑,眼睁睁看他们两个把那一小筐十多根胡瓜都一口气吃完了,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舒坦!”
  马冰就笑:“可见平时好日子过多了,百姓家一年到头见不着荤腥的时候多着呢,别说吃一天两天,让他们连着啃一月两月烧肉也乐意!”
  两人就都告饶,又说起正事。
  “刘善的那厮应该确实有点问题,昨晚上我们一宿没睡,就见他和他老婆那屋的灯也亮了一宿。”阿德回味着嘴里的胡瓜清香,“好像中间还鬼鬼祟祟出来一趟,但也没干什么,就又被他老婆叫回去了。”
  “他出来那趟往哪走?那个方向有什么?”谢钰问。
  阿德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就是平时杀猪宰羊,摆柴火大锅的地方……对了,牲口棚也在那边,还有两口井。再往外的话,就是小树林了。”
  客栈做的是大锅饭,伙夫用铁锨炒菜的那种,屋子里根本施展不开,刘单就叫人在外面空地上搭了个棚子,夏天散热,冬天也不冷。
  元培就嘶了声,“该不会真是黑店吧?”
  早年战乱的时候还有人卖人肉呢!
  阿德摆摆手,“那倒不至于,主要是往来的食客中多有牲口贩子,那些人恨不得就是吃肉喝奶长大的,什么肉瞒得过他们的眼啊?”
  若真卖人肉,早闹翻天了。
  众人一想,那倒也是。
  那边宋推官正带人审着刘善等人,中间出来了一趟喝水,张口就是一句,“那王八羔子指定没说实话,十有八、九人就是他杀了。”
  若对外,他肯定不敢这么说,但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倒不妨大胆做个假设。
  他这小半辈子也算另类的阅人无数,刚才与刘善简单说了几句话后,他就敏锐地觉察到对方身上的一种气质:
  亡命徒的气质。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高发真的被害,尸体在哪里?
  马冰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而且当时事发时正值隆冬,地面冻得邦邦硬,一镐头下去都会撞出火星子,想掩埋尸体的话,怕有难度吧?”


第115章 周独眼
  寒冬腊月,被冻透的地面坚如磐石,别说想挖出一个足以容纳一名成年男子的大坑,便是个拳头大的小窝,也难如登天。
  但有一个例外:
  正如阿德观察到的,刘善为了降低本钱,并没有建造专门的伙房,而是在外面空地上弄了个大棚子,里面常年坐着几口大锅。
  客人们的饭食、日常喝用的热水,都从那几口大锅里来,篝火几乎昼夜不息。
  在那样持续火力的烘烤下,似乎严冬也不足为惧了。
  谢钰立刻带人去挖,然而翻遍了大锅及其附近几十步见方的地下,除了一堆疑似烂肉的东西外,什么都没找到。
  没有骨头。
  而据伙计们说,几年前那大锅就在那里了,并没动过位置。
  而他们平时杀猪宰羊剩下的不能吃的零碎,有时懒得往远处丢,就随手埋在地下,也没什么奇怪。
  有衙役大胆猜测,“头儿,该不会是那刘善丧心病狂,将人分食后煮了再丢吧?”
  谢钰摇头,“不太可能。”
  大锅就这么大咧咧摆着,经常有客人等不及,自己过来端菜,若里面真煮了尸体,谁看不见?
  可怎么会没有呢?
  谢钰深深皱起眉头,有些不甘心。
  在隆冬时节,能埋尸的地方就这么点儿,怎么会没有呢?
  难不成刘善没有埋尸,而是……抛尸?
  谢钰站起身来,举目四望,但见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无边无际的树林和荒野,秋风呼啸着刮过,呜呜咽咽。
  城外偶有野兽出没,荒野中鲜有人至。
  若刘善不怕麻烦抛尸,确实也是好所在。
  但刘善有牲口有车,脚程快些,一夜之内就能往返上百里,算下来方圆数百里都有可能,到底在哪里?
  高发到底在哪里?
  从刘善和他老婆,再到下头十来个伙计,都一串儿提了回来,把开封府大小数个刑讯室塞得满满当当。
  有好几个一看见墙上挂着的刑具,当场就吓哭了,连哪天上菜给客人吐口水,什么时候勾搭了别人的老婆都交待出来。
  剩下的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还挺滚刀肉,还有空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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