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流光》作者:鹊上心头》第118/418页


  崔云遥哼了一声,快步走了。
  等她走了,夏妈妈才道:“看来三小姐同四小姐关系越来越差了。”
  崔云昭道:“她同四妹妹都是二婶娘的女儿,年龄相仿,会比较也在情理之中。”
  往前走了没多一会儿,就到了西苑的月亮门。
  崔氏的老宅占了这一整片,不过百年下来,因为不停繁衍,最终留下来的主支正宗只住在老宅的最中央。
  其余西苑和东苑,以及后面的一小片北苑都是旁支住处,彼此之间虽有门相通,却已不算成一家。
  更早的旁支早就搬离这条巷子,说是崔氏,已经不算熟悉了。
  听乐堂就在西苑。
  月亮门边也守着一名小厮,他见崔云昭过来,先是愣了一下,才犹豫地说:“二小姐?”
  崔云昭点头,知道这小厮不认识自己,便道:“我去三堂叔的听乐堂拜访。”
  小厮便忙取了钥匙开门。
  她以前几乎不来西苑,小厮开了门后,她还问了一下路,然后才进了西苑。
  同崔氏正宅相比,西苑看起来更陈旧古朴一些,有一种岁月的年华浸润。
  青石板小路上还有积雪,显然两边不怎么来往,小厮们便也没有打扫。
  崔云昭一路往前走,顺着小径绕过花园,在夏妈妈的指引下来到了听乐堂。
  夏妈妈也就来过一回,能记得后面的路倒是不易。
  听乐堂是个小院落。
  正中间是一栋二层的小楼,边上另外还有两处跨院,看起来典雅又温馨。
  崔云昭这边刚一出现,等在门口的小丫鬟便忙通传:“三夫人,昭小姐到了。”
  两边已经不一起序齿了,所以称呼崔云昭只能以名字来区分。
  听乐堂的堂屋里,三堂婶笑着从里面大步而出。
  她道:“贵客,贵客啊。”
  崔云昭也跟着笑了一下,上前两步握住了三堂婶的手:“三堂婶,是我打扰了。”
  三堂婶就不乐意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霆郎去上课了,一会儿回来,岚儿在跟着她嫂子处理庶务,我没叫她分心。”
  崔氏的女子一样要去族学上课,只不过课业相对男子要少一些,男子课业逢十休一,女子则逢八休一,遇到了月事也可请假。
  今日正好轮到崔云岚休日。
  崔云昭先谢过三堂婶的用心,然后就对着夏妈妈摆手,夏妈妈就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子。
  三堂婶愣了一下,立即就冷了脸。
  “你这是做什么?若是回一趟家就要送礼,我要生气了。”
  崔云昭笑着挽住她的臂弯,语气轻柔又温和。
  “三婶娘,你误会了,”崔云昭道,“你看我也没拿旁的礼物,就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听说堂嫂有了身孕,便想着我那里有一块白玉如意扣,便想着送过来当贺礼。”
  崔云昭这般说着,直接打住了三堂婶的话。
  “三堂婶,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三堂婶垂眸看了看她,见她眼眸明亮,落落大方,想了想,便也干脆道:“那就替小娃儿多谢你。”
  崔云昭这就笑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过去通传的丫鬟就回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两个人。
  其中那个跑在前面的小姑娘一看到崔云昭,眼睛立即就亮了。
  她难得没那么拘束,也不再扭扭捏捏,反而大方往前跑来,一头扑进了崔云昭的怀中。
  “阿姐,我好想你。”
  同十几日前相比,崔云岚的变化很大。
  她不再瑟缩,不再胆怯,脸上也没有了那种恰到好处的端庄。
  那都是强撑着给外人看的。
  似乎只有这样,旁人才不会说她不像崔氏女。
  崔氏女似乎是荣誉,却也是无数生在崔氏的女儿们的束缚。
  崔云昭一把抱住妹妹,看她眉宇间的郁气消散了,整个人也开朗起来,心里十分开心,也无比感激三堂婶。
  她看向后面慢慢踱步而来的女子,对她笑:“六堂嫂,恭喜你。”
  崔方明在这一代的旁支中排行第六,不过家中人一般都唤他明少爷或者明堂哥,他刚行弱冠之礼,娶妻伏鹿姚氏,就是这位六堂嫂。
  在中原一代,虽然经历了多年战乱,但世家大族依然能屹立不倒。
  伏鹿姚氏并非四大家族之一,却也是书香门第,尤其这位堂嫂,是个性格爽朗的女子,听闻三堂婶一眼就看中了她。
  婆媳两个性格一模一样,都是直爽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争执,所以听乐堂总是很和睦。
  崔云昭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如此看来,把弟妹托付给三堂婶是最正确不过的。
  姚欣月比崔云昭大两三岁,大抵做了母亲,面容比往日要柔和许多,走路也慢条斯理的,显然很重视腹中的骨肉。
  她也同崔云昭见礼:“见过昭妹妹。”
  另一边的崔云岚就趴在长姐的怀中,撒娇似得不肯起来。
  三堂婶招呼众人坐下,又让丫鬟端了银耳莲子羹来,才笑道:“岚丫头特别乖巧懂事,可比你堂姐要懂事多了,我同你叔父都很喜欢她。”
  崔云岚就是需要旁人这样不断夸奖她。
  只有这样,她才能一直是愉快的,积极去做每一件事。
  果然,崔云昭注意到,崔云岚虽然红了脸,却也低着头偷笑。
  以前在正宅那边,无论他们做什么,贺兰氏总要阴阳怪气一番,日子久了,崔云岚就不敢再多做任何事了。
  她怕出错。
  崔云昭看向三堂婶,非常诚恳:“多谢三堂婶,多谢六堂嫂,感谢你们的细心。”
  照顾孩子不容易,要关心她的衣食住行,操心她的课业和喜乐,没有一日是能放心的。
  夏日里怕热着,冬日里又怕冷,总归是要从年少一直关心到长大成人。
  三堂婶摆摆手:“可别说那些虚话,我同你说,一开始我就很乐意的。”
  “我这个人啊,喜欢热闹,家里人越多越好,可是我身子骨不行,生你堂姐的时候难产了,后来你三堂叔就不叫我再生了。”
  “去年你堂姐出嫁,家里少了个人,我难受了好久呢,还好把你堂嫂娶回来了,又有人陪我说话了。”
  三堂婶总是高高兴兴的。
  她说起任何事情,都看不出悲伤来,就连难产大出血的往事,也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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