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芳华》作者:乔家小桥》第243/244页


  “但齐封的死,我不敢在书面上承认,毕竟他是你们大魏的兵马大都督,罪名太大……不过现在外界基本也都认为,齐封是死于我们南疆人之手,想不到你头上去。”
  谢揽说了声“无所谓”:“你不用将齐封想得那么重要,朝中除了他的盟友徐宗献,估计没几个不盼着他死的。”
  韩沉道:“接着我会以大魏异姓王的身份,亲自去京城状告傅珉,指证他多年来与我母亲勾结……叛国之罪,应是能扳倒他的。”
  谢揽点了点头。
  可惜了,滇中粮仓无法翻案,因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当年滇南都司上下失职之罪是千真万确的。
  而且韩沉这样有条理的规划今后,可见他已经下定决心回去和他母亲夺权了。
  谢揽想起来:“你回南疆做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不需要。”提起母亲,韩沉微微垂目,“我‘南疆王’的传承是她撼动不了的,何况手中还有孔雀令……拿着孔雀令去找各族首领,他们都会站在我这边。你们这些外人掺和,反而会对我不利。”
  谢揽“咦”了一声:“我记得孔雀令不是在监国手里?你失控那会儿,被她从袖中偷走了吧?”
  韩沉犹豫着道:“她手中那枚是假的,真正的孔雀令,唯有我们历代王族才知道藏在哪里,一代传一代。而也只有各族首领懂得分辨,同样是一代传一代……”
  小时候他父亲让他发誓,不得将孔雀令的藏匿地点告诉任何人。
  包括他的母亲。
  韩沉当时就颇为厌恶王室,认为王权不懂亲情。
  如今才知,是他不懂王权。
  “那你歇着吧,我过几天便会启程回南疆。”韩沉站起身。
  “你真没事儿?”谢揽喊住他,“我看你好像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儿?”韩沉没好气地瞪他,“遭了这样沉重的打击,你觉得我还能活蹦乱跳?”
  “你这态度我就放心了。”谢揽开始撵他走。
  韩沉正要走出内室,又停下脚步,静默了一会儿,回头对他说:“谢了……当我醒来之后,若非知道是你拼死保我双手,我可能真会垮掉……”
  谢揽的付出,至少让他相信了这世上还有“真”。
  “救你的人其实是你自己,你要谢就多谢你自己。”谢揽如实说,“是你先待我以诚心,给我预警示意,否则你也懂我的性格,我管你成不成残废?”
  韩沉微微愣,终于会心一笑:“等我稳固了南疆,上京城面圣告状之时,约你一起喝酒啊。”
  “等着你。”
  “那你们准备何时回京?”
  “等我伤势再好一点吧,不过也不能拖的太久,回京过年已经赶不上了,至少也得赶上上元节……”
  ……
  在滇南都司休息了一阵子,入腊月后,谢揽几人启程回京城。
  监军死了,他们不用在跟着使团,可以单独行动。
  谢揽和冯嘉幼乘坐马车,骆清流熟门熟路的当起了车夫。
  隋瑛和沈时行选择骑马。
  刚踏上官道,还在慢行,隋瑛甩着马鞭:“沈时行,你说这像不像咱们上次从西北回京城的时候?也是咱们几个。”
  沈时行也甩着马鞭:“像,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不习惯骑马,还会吐,如今已经不会了。”
  隋瑛抬头望着雨后澄澈的天空,感叹道:“真好啊,还是咱们,咱们还都活着。”
  沈时行看向一旁马车驾驶位上的骆清流:“你用‘咱们’也不恰当,上次骆兄没和咱们一起。”
  心道这人真怪,只要他和隋瑛聊天,骆清流就会挺直脊背,不自觉的倾身过来。
  好像很在意他和隋瑛聊了什么。
  瞧着也不像是吃味儿,究竟想要干嘛呢?
  被沈时行探究的目光一盯,骆清流心虚,找了个能分散他注意力的话题:“沈兄有所不知,你们之前在西北时,我也在,还和你们见过面。”
  沈时行果然露出惊讶之色:“何时,我竟然不知道?”
  谢揽掀开了马车帘子:“你是去西北调查我?”
  骆清流赶紧解释:“我是去调查那个接受诏安的‘谢小山’,当时在西北见到大哥,只以为大哥是玄影司派来的,也为调查此事。”
  谢揽斜他一眼:“那你挺忙啊,又要在济南看着衡王,还得抽空跑去西北调查十八寨?”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骆清流讪讪笑道:“还好,毕竟能者多劳嘛。”
  隋瑛忽地拔高声音:“我想起来了,我好像确实有见到过你,那个在西北军府门口卖芝麻糖的小贩,是不是你?”
  骆清流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隋瑛追着他问:“你从前究竟还出现在我们身边多少次?”
  骆清流朝她得意的眨了下眼睛:“那大小姐不妨仔细回想一下,看你可以想出来多少次。”
  他很少朝隋瑛露出这样顽皮的表情,看着他眨眼时微颤的睫毛,隋瑛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蝴蝶的翅膀,微微颤了颤。
  ……
  冯嘉幼坐在马车里看书,听着外面几人聊天。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何止在柳盈盈的事情上庸人自扰。
  很多事情都是。
  她一边觉得隋瑛不该错过骆清流,一边又替两人的未来担忧。
  可这世上有高山,也有溪谷。
  有人想要轰轰烈烈登高望远,也有人喜欢平平淡淡细水长流。
  她凭什么认为徐宗献背后的李夫人,就一定是个反面教材。
  何况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根本没必要杞人忧天。
  她正思索着,忽然觉得脸颊一阵发烫。
  从思绪中回神,发现谢揽正盯着自己,目光热烈又胶着。
  冯嘉幼微怔,羞赧的卷起书册在他额头轻敲了一下:“你的伤势才刚好一点,别乱想了。”
  谢揽捂着自己的额头,纳闷道:“我只是伤了身体,又没像韩沉一样伤了脑子,为什么不能想?”
  冯嘉幼发现自己误会了,窘迫不堪,怕被他察觉之后调侃自己,忙问道:“你在想什么?”
  看他的眼神,定是与她有关。
  谢揽寻了个舒服的坐姿:“你不是问我为何喊着二叔?我最近一有空就回忆自己昏迷时做的梦。”
  “哦?想起来了?”
  “没有。”谢揽耸了耸肩,“但想起了别的事儿,有关二叔、黑水城,还有我的年幼无知。”
  冯嘉幼好奇的看向他。
  谢揽卖了个关子:“你猜我小时候听二叔讲故事,最喜欢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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