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卿卿动人心》作者:蜀国十三弦》第80/116页


  她一怔,随即抿抿唇,轻松地摘下几个,“哥哥,你怎么来了?”
  昨晚闹得不欢而散,原以为他今日不会来了。
  他还是一身绯色官袍,想来从衙署下值就直接过来了,阿朝将摘完的果子放在崖香的围裙里,眸光一扫,才瞧见他腰间玉带上悬挂的香囊,霎时瞳孔一震。
  竟……竟然是她那只傻呆呆的长颈兽!
  阿朝盯着那东西,半晌才喃喃开口:“你不会是将这东西戴出去一整日吧?”
  谢昶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一眼,又撩起眼皮,凉声道:“是又如何?”
  还“是又如何”!
  大哥,您可是当朝首辅!佩戴这个合适吗!
  阿朝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你不怕人家笑话你?”
  谢昶嘴角勾了勾:“谁敢?”
  阿朝欲哭无泪:“虽然……但是……这只是我随手绣着玩的,根本没想让你戴出去呀。”
  谢昶冷冷一笑:“太子戴得,我戴不得?”
  作者有话说:
  哥哥:吃一些虚假的醋罢了。


第51章
  阿朝将摘来的青杏用盐水清洗干净,一部分腌在瓦罐内做糖渍青杏,另取几枚撕去表皮,倒入冰糖水中熬煮。
  晚膳过后,阿朝给他舀了一碗煮好的糖水,谢昶不太吃甜,浅浅抿了一口,眉头直皱。
  阿朝还没喝,瞧他面色凝重,不禁问道:“怎么样,不好喝吗?”
  谢昶喉咙哽了下:“尚可。”
  他这个人要求极高,“尚可”应该就是好喝的意思,上回的八珍糕香香糯糯,他也是一句“尚可”。
  阿朝干脆没用勺,直接端碗喝了一大口,谢昶还没来得及阻止,紧接着少女脆嗓中发出一声震天哀嚎:“啊啊啊!好酸好酸!”
  一口将近小半碗。
  谢昶额上青筋猛的一跳,只觉得牙齿顿时没了知觉,心尖都被拧出了酸水来。
  阿朝不顾形象吐回去半口,眼里都挤出了泪花,捏尖了嗓子埋怨他道:“这么酸,你也能喝得下?”
  谢昶突然觉得“酸”字儿有些刺耳,拧着眉心饮了杯茶漱口,半盏下去才舒服一些,再慢条斯理地回看她:“但凡是你做的东西,我有嫌弃过一样吗?”
  阿朝呆滞地看着她,余光瞥了眼他腰间的香囊。
  你又在影射什么?
  但短暂的怔忡过后,心间漫上一丝甜蜜,他不顾阁老威风扫地,连她亲手绣的香囊都愿意戴出去,糖水成了酸水,连个嫌弃的眼神都没给她……
  那一丝甜蜜很快化作灼灼炙热游遍五脏六腑,瞬间在面颊熏蒸出一片潋滟的红晕。
  阿朝垂头咬着银勺,生怕被他瞧见端倪。
  用过晚膳,谢昶回澄音堂的路上,路过那棵杏子树,踌躇片刻,斟酌着问身后的宿郦:“你可知道,如何判断女子心中对男子有意?”
  宿郦听到这话当即满脸错愕,险些一个趔趄,大人这些年洁身自好,从他口中听到一两句儿女情长可不容易,不过心下一忖,很快福至心灵:“您是想问,如何能知道姑娘喜不喜欢您?”
  话音方落,便接到自家主子一道锋利的眼刀,但他也没说不是,那就是了。
  宿郦挠挠头,讪讪一笑。
  也是奇了,大人说话办事向来利落果决,也从不拖泥带水,要谁三更死,底下人绝不会托到五更,连朝苑这么大的工程,也都是一月之内速速竣工,那麒麟兽一路进京可耗费了不少人力,至于那些白虎花豹,大人说要乖软可爱不伤人的,他们也是当即搜遍了北直隶,才寻来这么几只幼崽。
  背也背了,抱也抱了,觉也哄了,连那佃户都知道喊夫人,宿郦本以为都要办事了,居然还没确定心意!
  宿郦扼腕,“您就直接问姑娘,不是来得更快?”
  那人冷冷睨过来一道“要你何用”的眼神,看来此路不通。
  宿郦暗叹一声,没想到素日算无遗策的谢阁老,连自家的姑娘都搞不定,可他也为难:“属下孤家寡人一个……”
  行到澄音堂外,谢昶冷冷扔下一句:“传江叔。”
  江叔倒是儿女双全,见自家主子开了窍,心中自是高兴,“以老奴看,姑娘定然也是喜欢您的,否则又岂会同您这般亲昵?”
  谢昶沉默良久,叹声道:“她还拿我当兄长。”
  江叔想了想,“姑娘家若是看到自己心仪之人,会脸红心跳,会不自在,咱们姑娘有吗?”
  偶尔也是有的,方才用那青杏糖水时,他那句说完,她小脸通红的模样没逃过他的眼睛,可他无法确定,那一刻是她自己的娇羞,还是有赖于他的心动。
  共感之术一日不解,他便一日不能明白她对自己到底几分真心。
  可那是个未知数,他等不了。
  江叔心下思忖片刻道:“京中这些官宦世家的后宅,小妾通房明争暗斗的不在少数,不论男女,看到自己心仪之人与旁人在一起,明里暗里总会拈酸吃醋,哦,就同大人您看不惯太子殿下与陆小公爷是一样的……”
  谢昶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他一眼。
  江叔忙摆手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是说,姑娘若是心里有您,瞧见你与其他女子在一起,心里自然会不舒服,只可惜您一向不近女色,这法子操作起来……”
  谢昶自嘲地冷哂一声,她把人家的香囊都带到家里来了,还想着给他与未来的嫂嫂牵线搭桥呢,就是不知,是假大方还是真慷慨?
  谢昶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姑娘三日后休假,可是与那李勉之女在曲水阁喝茶?”
  江叔颔首,谢昶微忖道:“陈屏那日约在何处议事?”
  江叔道:“礼部尚书原本是约诸位大人前往闲云阁,大人可要过去?”
  端午的龙舟赛,晏明帝也会亲自前往护城河边的崇圣塔观看,原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礼部与太常寺、鸿胪寺几人议一议最后的章程就差不多了,他就没打算过去。
  谢昶指节轻轻叩击案面,思索之下道:“让他将地点改到松鹤楼,挑临水的雅间,我到时会过去。”
  江叔心中暗赞一声,松鹤楼与姑娘的曲水阁都在城河边上,就隔着不远的水域,从曲水阁是能瞧见松鹤楼临河的雅间的,大人心中恐怕已有主意。
  休假这日又是难得的好天气。
  曲水阁出了夏季新菜,李棠月向来是头一个报到的,除阿朝外,还请了家中两位堂姐妹与含清斋两个要好的姑娘。
  阿朝只是没想到,苏宛如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她向来只跟在崇宁公主与姜燕羽身边,寻常这种小聚是不会过来的,苏宛如却指着对面的松鹤楼,笑道:“我爹爹今日在对面议事,横竖都在一处,干脆让他捎我一程,何况我也想尝尝曲水阁的新品呢。”
  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见松鹤楼临水的雅间有几位大人聚在一处。
  苏宛如笑道:“松鹤楼唱曲儿的和弹琵琶的是一绝,咱们隔得近,也能沾沾光。”
  都在饭点儿上,这边的菜上到一半,那头的管弦声忽然一停,苏宛如当即抬眼望去:“阿朝快来看,是你哥哥过来了!”
  一时间屋内众人都起身往对面瞧过去。
  阿朝闻言也是一惊,凌砚同她说过,哥哥甚少参加这些宴会,今日怎的过来了?
  苏宛如见她一脸愕然,不禁诧异:“你哥哥没告诉他今日会到松鹤楼赴宴么?这地方听说还是他选的。”
  阿朝无奈道:“哥哥在朝中事务繁忙,岂会事事与我交代?”
  苏宛如心下纳罕,她还以为谢阁老特意选在曲水阁对面,就是方便来与情妹妹眉来眼去的,难道当真只是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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