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卿卿动人心》作者:蜀国十三弦》第95/116页


  阿朝被他瞧得汗毛立起,忍不住去掐了把他的腰,“我拿你当亲哥哥,你把我当成嘴边的一块肉?”
  谢昶幽幽叹口气,将人拦腰揽到自己身侧:“早知道你迟早是我的,当时就不该忍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昵之举还是头一回,阿朝面上有些羞燥,但想到往后还会成亲,似乎也没必要瞒着全天下了,便红着脸局促地默许了他的亲密。
  阿朝轻声道:“真是辛苦您啦。”
  “是忍得辛苦,”谢昶笑了下,表情也认真起来,“我若那时向你坦白身世,你能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阿朝想起先前那个梦来,面上燥得紧,小声地在他耳边道:“我可能率先一步,先把哥哥办了。”
  谢昶被她这一句逼得体内又蹿起火来,才要说些什么,几个追逐打闹的孩子从桥上狂奔而来,眼看就要撞过来,谢昶立刻将人拉到自己的右手边,谁料那几个孩子不瞧人,有个小男孩结结实实地撞在谢昶腿侧,一起身眼都没抬就一溜烟跑远了。
  谢昶冷冷盯着那孩子离去的方向,握住她的右手下意识攥得更紧,一时心跳剧烈,连身体都有些僵硬。
  阿朝怔怔地立着,也隐隐意识到不对,那孩子并没有撞到她,只撞在哥哥的左腿,可是为什么……她左腿同样的位置忽然竟也有些闷痛?
  难不成是错觉,她下意识弯下-身,揉了揉分明无人碰到的左腿,皮下的确是有种隐隐痛感的。
  怎么会这样?
  放在从前,她还能找个理由说通自己,家人之间血脉相连,或许会有心灵感应什么的。
  可她与哥哥也不是嫡亲的兄妹,怎么她也跟着疼呢?
  待腿上痛感减轻,谢昶才慢慢转过身来,“有没有撞到你?”
  阿朝皱着眉头,实在没想通方才这一出,也许就是突如其来的神经痛吧,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感觉了,她便摇摇头:“无事,哥哥你被那孩子撞疼了吗?”
  谢昶微微一顿,“没有。”
  其实两人走到这一步,已经无需隐瞒了,可他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尤其是如何解释她身体里时常出现的……涨热。
  他叹口气,到大婚那一晚,该明白的总归会明白。
  阿朝还想说奇怪,一道突如其来的老迈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姑娘又与哥哥来逛情人桥了?”
  阿朝一抬头,竟然是上元节的那位阿婆。
  阿婆手里挽着十几个荷花灯,朝她笑出了满脸褶,毕竟这般郎才女貌的登对模样世间罕有,阿婆今日再见也一眼认出了他们,今晚两人未戴面具,双手亦是十指相扣,甜甜蜜蜜,赏心悦目。
  “姑娘今日可还放灯?”
  阿朝脸一红,谢昶已经递了块碎银过去,“不用找了。”
  说起来像做梦一样,一眨眼大半年过去,哥哥真成了情哥哥。
  阿朝将手里的荷花灯缓缓推向水面,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了几句话。
  谢昶想起她在冬至日放天灯时的发言,不禁笑道:“有什么愿望,说出来让哥哥也听听,哥哥帮你实现。”
  小姑娘睁开眼睛,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眸里倒映着万千灯火,“你说的?”
  谢昶含笑颔首。
  阿朝看着他,眼眶微微泛了红,一字一句认真道:“那你要答应我——
  我想要我的宝贝哥哥,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生生世世都与阿朝在一起。”
  夜风轻轻拂过,打湿少女泛红的眼眶。
  谢昶静静看了她很久,才笑:“这么好的机会,不为你自己求一求?”
  阿朝转头看向满河的星点,喉咙哽咽,唇角却是轻轻地扬起:“我从小到大拥有的太多了,有爹娘疼爱,有哥哥宠着,最难最难的那几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上天待我不薄,做人不能太贪心,我只想让老天爷也偏心偏心哥哥。”
  谢昶含笑敛眸,天地不仁,却把这世上最好的姑娘留给他,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他不敢再有所求。
  唯愿这共感之术,给他们带来的是福,而非灾祸,倘若必有一日反噬己身,一切冲着他来就好。
  他的小姑娘,这辈子都要安安稳稳的啊。
  在外面待得差不多了,才欲起身,倏忽一阵凉风袭过背脊,灯火簇亮的城河忽然黯下一瞬,谢昶眉心一凛,当即起身握住身边人的掌心,目光犹如寒刃般锐利地扫过河面。
  沿河两岸漆黑的草丛内倏忽飞出几道鬼魅身影,手中银刀划破温燥的夜空,凛冽的寒光从阿朝面前一闪而过,惊得她后退两步。
  桥上桥下方才还尽兴赏玩的百姓瞬间慌作一团,在拥挤的人潮里四处逃窜。
  伏在暗处的宿郦见状当即吩咐手下暗卫出手,两伙人在河边打起来,那群黑衣人个个招式凌厉,刀刀直冲要害,兵器碰撞的声响不断刺激着耳膜。
  浮躁的空气里开始有浓烈的血腥味传来,阿朝脸色微微苍白,只觉得手中那双温热大掌紧了又紧,难道就是冲他们来的?
  好在那伙人在宿郦手下没落到什么好处,谢昶养的这群暗卫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对方很快落了下风,死伤惨重。
  谢昶握紧阿朝的手:“先上马车吧。”
  阿朝点点头,她在这里反而是添乱,哥哥和他的手下自有应对之方。
  可才一转身,埋伏在暗处的两名黑衣人立刻从左右包抄,挥着银刀直直杀来。
  阿朝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腰身骤然一紧,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一只大掌带离地面,下一息,竟见哥哥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银寒的剑光在眼前弹闪,直接从一名黑衣人颈边划过,那人躲闪不及,当即死于剑下,阿朝才松口气,转头却见另一名黑衣人举着长剑直向谢昶前胸刺来。
  阿朝脑中几乎一瞬间空白,想也没想,直接抱住他腰身,拿自己的后背去挡,随即身体却被人一把推开,只听“哐当”一声剑鸣,剧烈的疼痛霍然从手臂袭来。
  阿朝疼得闷哼一声,鼻尖嗅到血腥气,她煞白着脸,怔怔转过身,看到谢昶阴戾沸腾的眉眼,脚下是那黑衣人的尸首。
  而他的手臂正汩汩往外滴血。
  “阿朝,疼不疼?”
  阿朝整个人懵在原地,手臂与他同样的位置,疼痛如同潮水般迅疾涌上。
  作者有话说:
  嘿嘿,阿朝终于发现啦。


第61章
  直到被人护送回府,阿朝还不知一切都是如何发生的,脑海中一片迷惘,那种迷惘甚至让她几乎忘记手臂的疼痛。
  澄音堂。
  大夫给谢昶左臂包扎完伤口,便拎着药箱退了下去。
  宿郦那边也活捉了几人,眼下正在暗牢受审,他一顿,抬眼望向自家主子手臂的伤口,扑通一声跪下:“属下护主不力,让大人受伤,还让姑娘受到惊吓,还请大人责罚!”
  阿朝的确是受了惊吓,目光落在谢昶手臂的伤处,眼珠子都像是不会动了。
  谢昶眸色阴沉,沉吟良久,却只道:“你先下去吧。”
  宿郦心中有深深的负罪感,这些年大人遇刺的情况不在少数,可今日却是头一回受伤,偏偏姑娘还在身边,没想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似不再追究。姑娘没见过血腥的场面,心有余悸,恐怕要大人好生安抚一番,宿郦心道自己就不在这碍眼了,于是拱手应了个是。
  屋内烛火烧得噼啪作响,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阿朝整个还是云里雾里,满眼呆滞地看向他,疼痛是次要,席卷在身体里的惊愕、茫然与恐惧几乎让她窒息。
  她卷起袖管,露出一截细白莹润的小臂,再往上,分明疼得钻心的上臂,皮肤却依旧完好无损。
  明明是他受了伤,为何她也能感受到同样的疼痛?
  谢昶起身,正欲往她身边来。
  阿朝却紧紧盯着他,恐惧的心理驱使她往榻后退了些许,喃喃地问道:“我们……确定不是嫡亲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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