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皇位跟夫郎(女尊)》作者:卟许胡来》第166/209页
“沈小公子到底能不能行, ……不行也没法子了, 我这儿连个军队驻守的营地都没有,咱们怕是要死在这儿了。”
驿丞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很是后悔, “要我说你们就应该听我的赶紧跑,说不定还能捡到一条命。”
“跑?”梁夏好奇, 扭身往竹林里看,浅浅一片林子, 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往哪里跑呢。”
她还真琢磨起来。
驿丞低头看她,见她还在用弯刀劈竹条,顿时恨铁不成钢,哆嗦着手提起灯笼指向雨里,“你连搭把手都不行?”
就任由小公子一人对那么多人啊?
“就算不能搭把手,你好歹长了两条腿啊,趁小公子拖着人的时候你跑不行吗。”驿丞替梁夏着急,她怎么就不害怕呢,都什么时候还这么不急不躁的劈这竹条。
这竹条能救命是吗?
驿丞嘟囔着脸看梁夏,觉得她忒没用,打不能打,跑也不会跑。
现在小公子给她们拖着呢,小公子是跑不掉了,可她们还有生机啊。
“你真是沈家人吗?”驿丞怀疑起“家属”二字,说道:“沈家国之柱石世代忠良上下几辈人的血都洒在边疆了,是我们大梁的盔甲梁人的脊背,才不会弱到只能拿得起书,遇到危险了让男子顶在前面。”
提起沈家的时候,驿丞腰杆挺的直直的。
梁夏昂起脸看她,在驿丞那张苍老的脸上看到了对沈家的钦佩跟向往,这种神情类似于一种信仰。
这样的信仰不是沈家人嘴一张说出来的,而是她们几辈人流了无数血并且用一块块牌位垒起来的。
梁夏手下动作慢下来,想着还是应该让果子进兵部,叫季晓兮从珍宝阁拨出银钱投入到果子的炮弹计划里。只要武器够强,大梁的将士们就能减少伤亡。
梁夏回驿丞的话,“算起来,我的确不是沈家人。”
她朝雨幕里看,跟驿丞说,“可沈家也并非只有女人能冲锋陷阵上阵杀敌,你看,男儿也可以。”
沈君牧生来便以自己做为沈家人而骄傲,如今他做的事情不过是像他母亲跟姐姐一样罢了,这是他的信仰——
护君。
驿丞弯着腰看梁夏,嘴上虽埋怨她没用,但手里雨伞却实诚地往她那边偏着,她往雨里看,低低叹着,“倒是我狭隘了。”
她下午竟因为沈君牧多带了几个仆从而对他心生轻蔑。仔细想来也是,这世上谁规定了忠臣必须俭朴?
沈家人就不配出行带仆从跟厨子吗?沈家之功,配享太庙。
要不是先皇荒淫无度心胸狭隘,沈琼花母父的牌位,这会儿就应该摆在先皇牌位旁边。
也不知道刚继位的小皇帝心性如何,容不容得下沈家。
“嗳?好、好像有转机!”驿丞往前一望,面露欣喜。
前方沈君牧是占上风的。
他就像一尾青鱼,驿卒等人似潭中淤泥,始终跟青鱼搅在一起,意图吞没他。可青鱼在她们之间犹如游鱼如水,衣袂翻飞青竹舞动,一棍挥退淤泥,抬脚便掀翻一个人。
竹子虽比不得银枪,但力道柔中带刚,抽在人手腕上的时候,竹打皮肉的闷响格外明显,手一疼手指松开,手中的剑直接掉下来,这时候再想捡起来就难了。
驿卒原本有些轻敌,三招之后却不得不谨慎小心起来。她见沈君牧有这等身法,不怒反笑,似乎觉得这样才是沈家人,这样才配与她一战。
驿卒不是狂妄自大之辈,她们三人缠着沈君牧,同时示意其余人绕过沈君牧去杀他背后的梁夏。
可每次只要有人过去,原本跟她们纠缠的沈君牧总能轻巧脱身离开,拦住其他人。
最后变成如今这幅局面,沈君牧一人缠着她们所有人。
十步之内,他背后的梁夏不受半分干扰。
梁夏把竹条劈完,点评道:“君牧进步很多。”
上次行宫里,沈君牧已经在九号身上吃过亏了。那时九号声东击西绕过他,目标直指自己。
沈君牧当时脸色都白了。
事后想想既庆幸又懊恼。庆幸梁夏会武,否则李钱连同梁夏两人都会血溅行宫,也懊恼自己实战经验不足,竟轻而易举被人缠住。
相同的战术沈君牧已经遇见过一回,这一次他守的滴水不漏。
梁夏用绳子将劈好的细竹条捆起来,打算回去好好打磨一下。不然冯朱朱刚躺上去就被竹刺扎破皮,不得疼出猪叫。
她这边快结束了,沈君牧那边也分出胜负。
驿卒见局势不妙,胸口生生挨了沈君牧一棍,口吐鲜血顺势摔躺在泥水里。
手里的灯笼扔了一地,头上的斗笠更是早就被掀飞,这会儿雨打脸上,全是水。
她们一行人竟因沈君牧损失大半,这可如何对上面交代。
驿卒呼吸发紧,眸光晃动闪烁,像是挣扎犹豫。最后见久攻不下,下定决心,竟将袖筒一撸,露出绑在右手小臂上的袖箭。
箭头锋利,寒光中带着暗绿,显然早已淬过剧毒。
大梁将倾,沈家再怎么拼命强撑都于事无补,这乱世终究要由神女统治。
既然沈君牧执迷不悟,那她只能痛下杀手了。
光线昏暗之中,她躺在地上放暗箭最不容易被发现。尤其是沈君牧这会儿被剩余几人缠着,根本想不到自己现在的目标不是梁夏而是他。
空中闪电划过,白光映亮半边天空,骤明之下,驿丞看见驿卒手臂上箭头闪过的银光。
她抽了口凉气,心提到嗓子眼,全身寒毛乍起,“不好!”
白光消失,驿卒的袖箭瞄准沈君牧的后背,对准他的心脏。
“咻——”
昏暗中似有利刃破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沙哑的惨叫声。
沈君牧朝身后看,就瞧见本来躺在地上的驿卒这会儿像是被人钉住的鱼,痛快挣扎的来回扭动。可不管怎么动,她的右手手腕都被一把破旧的匕首贯穿,插在了她脑袋旁边的泥水里。
那把匕首,正是出发前沈琼花送给梁夏的,被她当时提起衣摆弯腰插在靴筒里。
沈君牧朝梁夏那边看了一眼,微弱的灯笼光亮披在她肩上,她手里依旧慢条斯理地捆着竹条,从容淡然的犹如海中灯塔,让人心头大定。
只要梁夏稳稳地站在那儿,哪怕前方人数再多,沈君牧都不觉得心慌。
他在前冲锋,因为他知道,后面有她为自己兜底。
沈君牧心中微热,敛下心神,提竹竿拦住想要逃跑的剩余几人。
驿丞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她怔怔地低头,甚至能听到脖颈犹如老旧的木门,发出咯吱声响。
刚才,她看见驿卒想对沈小公子放暗箭,还没等箭出鞘,她身边的这白衣丫头就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就甩了过去。
匕首从她眼前擦过,快到犹如残影,紧接着就是驿卒惨叫的声音。
驿丞想起自己刚才的话,这会儿恨不得一巴掌狠狠抽在脸上!
都说了人不可貌相,她怎么就觉得这个文文气气从容稳重的人,会是个只靠男人的废物呢。
她风轻云淡地出完手,然后继续捆她的竹条。
驿丞为这份从容淡定,都想给她跪了。
“你真不是沈家人?”驿丞小心翼翼问。
梁夏抬眼看沈君牧,想了想,“不是沈家人。”
沈君牧那边已经把人解决,怕出现刚才那样的情况,他挨个查看地上晕死的人是不是真晕。他抿了抿唇,不管是不是,都又木着脸再补一闷棍。
驿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