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作者:麦田雪人》第129/282页


  冬树坐在副驾上,她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她是我朋友……我总得问问她。”
  问问她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如果她不是的话,冬树宁愿得罪导演,也要把她拉出来。
  封年摇摇头,这事他看得多了,也觉得正常,导演有家庭,但是在外这些事情都做过。封年知道,在之前的剧组里,导演时常找个女演员,在剧组当一段时间的夫妻。
  拍完戏之后,他们便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
  导演仍然是妻子的好丈夫,儿子的好爸爸。同样,那个女演员的戏份也会多上一些。
  这次因为封年在,导演终究算是他的叔叔,总要在孩子面前留些面子,起码装出个好人样子来。因此没和之前一样搭伙。但现在媚媚已经主动成这样,又是长得挺好看的女孩,还拒绝什么呢?
  但冬树姐不信,封年也只能陪她走一趟了。
  封年将王小助放在了后排,让他躺好,然后,他坐在了驾驶座上,向着酒店奔去。
  一路上,冬树拿着手机不断给媚媚打电话,但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到了酒店后,前台的人帮忙把王小助送到了房间,冬树和封年去了导演住的楼层。
  封年知道房间号,到了房间门口后,冬树的手颤抖着,按响了门铃。她按门铃之前,房间内隐隐约约有些声音。
  但她按了门铃之后,房间内便没有丁点声音了。
  她按了三次,门内始终没有应答。
  冬树心里还抱着一些幻想,她趴在门上,小声喊:“媚媚,媚媚。”
  她很想让媚媚听到,但又不敢声音太大,生怕周围的住户听到她在导演的房间门口叫媚媚的名字,会对媚媚不好。
  “媚媚,你是不是喝醉了,走错了房间?”冬树说:“你说走错了,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但她说了很久,门内都没有声音。
  媚媚不是在她面前离开的,所以冬树不信。是她把媚媚邀请过来的,所以她要对媚媚负责,如果媚媚不是自愿的呢?
  她带媚媚来的,她便不能让媚媚受欺负。
  封年站在她身后,看着平日里神采奕奕、总是笑盈盈的冬树姐贴在门前,满脸急切,一声声地叫着她所谓的朋友。
  天真。
  封年想着。
  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天真和坚定了,几乎到了愚蠢的地步,让他……有些心疼。
  “冬树姐,”封年轻声唤她:“走吧。”
  “媚媚没说话。”冬树摇头:“她不说话,我就不走。”
  她这句话后,房间内有了声音,是模糊的男人的声音:“……你走吧……”
  然后是悉悉索索穿衣走路的声音,门终于开了。
  媚媚赤脚站在了房门口,她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头发散乱,口红蔓延出唇边,脸上没有表情地看着冬树。
  冬树的视线绕过她的身体,看到了昏暗的房间里,靠在床头的导演的身影,还有床下那条熟悉的银色中裙。
  冬树将视线收回,她试探着伸出手去,只要媚媚拉住了她的手,她就会不计后果将她带走。
  但媚媚皱着眉:“谢冬树。”
  她说:“你走吧。”
  “别打扰我了,好吗?”
  披着浴袍的媚媚转身,将房门再次关闭,关闭的那一瞬间,冬树看到她的浴袍滑下,媚媚赤身走向了床上那个身影。
  冬树愣愣怔怔看着那扇房门,封年再次叫她:“冬树姐,走吧。”
  冬树的心重重坠了下去,砸在了玻璃碎片上一样砭骨的疼痛。她终于转了身,向着电梯口走去,到了电梯口,却忘了按数字。
  封年将数字按下,两人站在电梯里没有说话。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有人进来了,都是剧组的人,下楼去买些东西。
  剧组的人看到了封年,便和他打了招呼。
  封年悄悄挪了位置,将冬树的身影盖住,她现在情绪不对,最好不要和其他人接触。
  是该让冬树姐回房间的,但看着她这个样子,封年实在担心。
  他微微低头,看冬树姐现在的样子,他个子高,只看到她嘴唇有些发白,全身没了力气。
  是朋友啊,冬树姐接那个叫媚媚的女孩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朋友啊。
  那她现在会是什么滋味?
  封年看着发亮的电梯按键,有些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了。
  哦,有些印象了,大概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学校组织了绘画比赛,那时候封年正在学画画,因此认真画了一幅画。他画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一家三口,牵着手去了植物园,爸爸还给妈妈头上插了一朵花。
  这画现在想来,其实是有些丑的。
  但当时的他觉得美极了。
  学校是很贵的私立学校,肯定不会让学生们不高兴,于是贴心地给每个参赛的学生都颁了奖。有一等奖、二等奖,还有最佳色彩奖,最佳人物奖之类的,人人都有份。
  拿到奖状之后,他非常想给爸爸看。
  于是他在体育课偷偷跑出了学校。
  爸爸说不让他去公司,但他知道爸爸的公司在什么地方。
  那时候的封年就很有钱了,他拿着零花钱,上了出租车,去了父亲的公司。
  他很聪明,绕过了前台小姐姐,还偷偷登上了去往顶楼的电梯,那里是父亲的办公室。
  封年当时都想到了父亲会怎么夸他,他美滋滋的,满脸的笑,然后在门口,被惊慌失措的秘书拦下。同时,他看到了房间里,父亲和一个他没见过的阿姨手牵着手,温柔地说话。
  那一天的感觉,大概会和冬树姐现在有些像?
  他发现了原来父亲在法律上不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也不是父亲的妻子。
  妈妈只是爸爸包养的女人罢了。
  自那天以后,封年便失去了一切对生活的信念。即使后来父亲丧偶了,正式娶了他的母亲,封年也再也没有回到过一年级那天之前的状态。
  很多事情,封年都知道是错的,但他根本不在意了。
  爸爸是错的,妈妈也是错的,导演是错的,媚媚也是错的,但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错误,他又有什么立场呢?
  封年见惯了错误的事情,在他所处的世界中,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道德。
  但他知道,冬树姐啊,并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那么冬树姐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封年按了二楼的按键,他觉得冬树姐现在也许想喝点热乎乎的甜味饮料。
  二楼的商铺大多都关门了,但咖啡店还开着,冬树脑子有些转不动,她下意识跟着封年坐在了咖啡店的角落里。
  封年叫了两杯不含咖啡的热饮。
  冬树双手握住杯壁,热度慢慢从她的掌心蔓开,她终于回了些神。
  她知道,这并不是很大的事情,甚至在这个行业内是常态。
  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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