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作者:麦田雪人》第214/282页


  姐姐现在这么忙,既生不想让她操心了。
  既生不爱演戏,他和清卉不一样,不喜欢在大众面前展示自己,这会让他感到一点点轻微的不适。更何况,这次要展露自己的残疾。
  但这样能帮助到姐姐,那边没有什么纠结的了。
  既生甘之如饴。
  不过,临出发前,谷导又叫上了荷花婶子和祥文叔。
  荷花婶子之前和姑奶就演了婆媳,姑奶演的角色受了伤,这次出镜的便是荷花婶子一人了,她去排队买米。
  因为米粮不多了,现在限量卖,米铺的伙计问她要几人的分量后,她无悲无喜地回答:“一人。”
  戏份不多,但与前面她背着婆婆去求医对比起来,便揭露了一个不曾公布、但十分残酷的结局。
  祥文叔演的是和既生、罗起躺在一起的受伤的士兵,毕竟士兵不能都是年轻的,自然也得有些年老的才对。
  姑奶在喝饺子汤,没听见谷导和荷花婶子讲戏。
  姑奶向来信奉“原汤化原食”,于是喝了满满一大碗饺子汤,觉得有利于帮助自己消化昨夜和今早吃多的饺子。
  她倒是瞥见了谷导和荷花、祥文说话,便满心以为着肯定有自己的戏份,大概是上次一样,让自己和荷花一起走一走,便算是结束了。
  直到了古城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并没有自己的戏份了,她又不傻,虽然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但也能想明白,上次自己身上抹了那么多假血浆,这次便没有戏份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自己噶了啊!
  姑奶有些生气,这可是大年初一啊,什么时候噶不好,非得今天噶啊!
  但她又不敢耽误冬树的正事,冬树在前面忙碌得很,和摄像、还有几个心里没底的演员说着怎么拍、怎么演。
  姑奶最终还是没有上去说自己的不满。
  大家到了之后,先在周围呆着,冬树用管理处大姐给自己的钥匙打开了仿古街道那边的大门。
  谷导上前几步,对里面的场景很是满意。
  现在还是战后的模样,但到处都是雪白,雪白遮住了此前的战火和鲜血,只隐隐露出屋顶的破损痕迹。
  谷导已经期待雪景很久了,冬树后退几步,将这个拍摄机会让给他。
  谷导指导着摄影师,在不损坏雪景的情况下,将整条街道都拍了一遍,为了拍得更好一些,在镜头经过店门口的被火烧过的酒旗时,摄影师特意等了片刻,等来了一阵微风,酒旗微微飘动,这便是雪景中唯一的动景了。
  冬树和谷导把刚刚拍好的雪景看了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才开始了下一步。
  她让罗起走过来,罗起已经换好了戏服,鞋子也合适,冬树让他在街中走了一遍,不要走得太直,路线要弯曲,似乎迷茫着。
  这片雪景无人走过,罗起觉得自己被委以了重任,认认真真向前走,他怕自己走不好,走两步就得回头问冬树:“导演,这样行吗?”
  谷导都有些嫌罗起烦了,但冬树很耐心,指挥着他:“对,走得不错,继续走。”
  脚步只有单行,罗起走到那头,便藏到了一间小屋中等着了,镜头再重新拍一遍。
  拍好之后,冬树和谷导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便开始了之后的拍摄。
  既生和祥文叔已经到了受伤士兵的房间里,他们脸上化好了特效妆,然后便躺在了屋内的稻草上。
  现在日子难过,他们并没有床养伤。
  既生躺好之后,便将裤腿拉上来,艰难地开始拆卸自己的义肢。
  天气很冷,这里没有空调,既生的腿裸露在空气中,寒凉的空气在他腿上激起了小小的成片凸起。
  他因为坐在稻草上,下面很软,他动作并不方便,祥文叔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动作不熟练,将他弄痛,只担心地看着他。
  清卉在一边看着,终究还是不忍心,蹲下来帮他。
  他们兄妹合力,终于将义肢拆了下来,罗起也从那边走了过来,即将和既生还有祥文叔躺在一起。
  他之前并不知道既生身体的情况,一进门,看到既生的腿,瞬间惊讶,大声喊起来:“这个特效也太真实了吧!”
  既生没有在意,跟着笑起来:“对,我也觉得这个特效做得真好。”
  罗起啧啧称奇,很想去摸一摸,但清卉挡住了他,催促他快些躺下。
  到了拍这里戏份的时候,赶过来的化妆师赶忙在既生脸上涂抹了假血浆,制造出旧伤口渗血的感觉。
  因为天气太冷,提前涂抹了可能会结冰,只能现在涂。
  现在既生面色蜡黄,断腿露了出来,上面还有制作出的断骨和血迹,冬树站在摄像机后,看着既生便开始心疼。
  既生长大后,便从未在她面前脆弱过了,现在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小时候那个害怕被抛弃、无辜被同学们欺负的既生。
  但她现在是导演,她现在是在工作中,不能在大家面前流露出多余的情感,于是简单下了指令:“开始!”
  刚开始,祥文叔有些不入戏,因为害怕镜头,而偷偷四处乱看。
  重拍了两次后,他终于将视线定在了既生身上。
  既生的戏份简单,只要一直闭着眼,在听到姐姐指令后,头向左边一歪就足够了。
  祥文叔看着既生,他不能看镜头,只能认真研究既生。一研究,他便发现既生脸上的伤口很真实,腿上的断骨也如同真的一样。
  这让祥文叔想起来冬树带着既生和清卉来的时候,三个孩子瘦得和小猴子一样。小时候刚受伤的既生,是不是小小的、和现在一样满身的血?
  祥文叔想着想着,便真的有些难受了。
  因为心疼三个孩子,他眼中慢慢积蓄了泪水,终于进入了情绪中,摄像机在他身侧,他都没有注意。
  冬树立刻下了指令,既生缓缓地将头歪向了一侧,祥文叔的情绪也到了爆发,眼泪正好流出眼眶。
  罗起也不拖后腿,双目通红,口中死死咬住了衣袖,不让自己的悲伤溢出。
  “可以了。”冬树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是拍完了。
  大家都很满意,只有姑奶不太高兴。
  她站在旁边,看完了这场戏,心里嘀嘀咕咕的,这么看来,既生也在今天噶了啊?
  怎么大年初一的,都是这种事?
  她心里挺不满意,但一想既生比自己年轻,演了这种戏都没说什么,她一个老婆子更没资格叨叨叨了。
  姑奶心里得到了一种隐秘的平衡,她什么都没说,只在心里一直念叨着:“新年大吉。”


第122章 大年初二
  钱岱演了个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
  他没有台词, 甚至没露脸,但妻子女儿在旁边看着,钱岱想着法子在不影响整体拍摄的情况下给自己加了戏。
  演之前, 他和冬树沟通了一次,冬树认可了他的改动,也提了自己的建议。
  开始拍摄之后,钱岱穿着褐色的戏服, 衣服有些破旧,但还算干净。
  钱岱走在离镜头比较远的位置,他脚步看起来平稳,其实有些急促,向前走了片刻后,他便停了下来, 细细一看, 才发现他停在了一个卖小孩的虎头鞋的摊子前。
  他看着摊子上的虎头鞋,摊主也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看他,但他们彼此间并没有沟通, 片刻后, 钱岱空手离去。
  背影仍然和刚刚一样平稳, 但他悄悄伸出手来,抹了一把脸。
  钱岱全程出现在镜头中的, 只有背影, 甚至他的背影离镜头很远,隔着人影重重,他的身影偶尔被遮挡, 片刻后才会再度出现。
  若是不注意的话, 便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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