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帝君火葬场了》作者:池小苔》第5/114页


  梨霜眼眶一湿,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跟前,她蹲下来,颤抖地伸出手,眼里蕴满了泪水:“是我,我就是阿梨。”
  “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时雍猛地抱住他,眼尾泛起点点泪泽。
  感受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怀抱,梨霜心头似蚂蚁啃噬着,泛起绵密的痛意,痛意深处还夹着一丝喜悦。
  “是我,我就是…你的阿梨…”她笑了笑,滚烫的泪潸然滑落,紧接着,她似是耗尽所有的气力,身子一软,再度化成了一只彩雀。
  时雍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捡起来,捧到怀里:“阿梨,阿梨!”他大声地呼喊着,想伸手查看,却又怕将她碰伤了,急的眼眶通红,豆大的泪落在她的羽翼上,湿热滚烫。
  后来,时雍带着那朱百灵草,渡过重重危险出了密林,郎中大喜过望,赶紧给他和梨霜医治。梨霜的内伤比之前更严重了,时雍除了腿上被狼咬得几乎能看见骨头,还中了瘴气之毒。
  幸而郎中倒有几分良心,救治起来也很用心。
  花了一个多月,两人都痊愈了,临了,那郎中又想请银川去密林找百灵草,他银川拒绝了,郎中心一横,开出百两银票作为报酬。
  时雍只淡淡一笑:“若我孤身一人,也就拼死一搏了,可我不是。”说着低眉拂着怀中的彩雀,眸光温柔似水。
  郎中愣了愣,眼睛瞪得像是见了鬼:“你说的莫不是这只鸟吧?”
  “鸟又如何,这世间披着人皮的畜生还少吗?”时雍昂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抱着梨霜远去了。
  望着这一人一鸟,郎中拍了拍脑门,满脸惊奇:“这世道,真是怪了!”
  此后,时雍带着梨霜继续游历,为了不让梨霜受苦,他经常找地方做工,赚够盘缠这才继续上路,他们看过塞北的雪,骑过草原的马,看过莺飞草长的江南,赏过西湖的景。
  这一走就是三年,时雍的个头也越长越高,从少年变成了青年,下巴也冒起青色胡茬,五官也更加硬朗。
  他在大户人家做工的时候,不时有丫鬟小姐给他示好,更有甚者赠他金银,想博得他的倾心。可他都一一拒了,依旧带着外人眼中的彩雀继续游历。
  梨霜经过三年的修养,终于恢复了灵力。
  那年中秋月圆,她梨霜再度化成人形,彼时时雍正拿着刚做好的月饼进屋,刚进门槛,就见梨霜一袭淡黄衣衫俏生生地立在那里,面若娇花,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乌溜溜的黑葡萄,忽闪忽闪。
  时雍脚步一顿,愣在那里,喉结滚了滚,却半晌没发出声音。
  梨霜偷偷笑了笑,蹦蹦跳跳走到他面前,身子往前倾了倾,笑得好似初绽的花蕊,甜美可人:“时雍哥哥,怎么,不认识我了?”
  时雍身形一僵,颊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掩嘴咳了咳,脚下两步:“咳,当、当然认识。”
  “那你作甚么这么看着我,就好像没见过我似的?”
  时雍呼吸一滞,脸越发的红了,端着盘子的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就、就是感觉你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好看了...”
  他低下眼皮,声音也越来越低,嘴角却不自禁地上扬。
  梨霜脸上一红,唇瓣扬了扬,而后踮脚磕了他一个暴利:“油嘴滑舌,跟凡间的姑娘学的吧?”
  时雍瞳孔骤紧,猛地抓住她的手:“没有,绝对没有!”
  男子深邃的眼眸满是紧张,在女子瞳孔里越映越深,她呼吸骤紧,心口处似小鹿撞了一下。
  “阿梨…”时雍喉结一滚,眼里涌起莫名的意味,滚烫而浓烈。


第4章 他不在乎
  (她的生与死)
  梨霜是被胸口的剧痛给痛醒的,她喉中一甜,哇地吐了口血。
  “霜儿!”
  耳畔传来担忧的声音,她转眸望去,见昊京满眼关切地望着她,和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与摇曳的纯白花树交相辉映,似雾似幻。
  “没,没事。”她咳了咳,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
  昊京叹了叹,语声中夹着怜惜:“你素来怕疼,怎么会没事?”他将手掌放在女子背心,将灵力输进去。
  随着暖流的汇入,疼痛有所缓解,梨霜心中一暖,虚弱地笑了笑:“多谢。”说话间却瞥见自己身上披着的是一件白色外袍,她定睛细看,心头突地跳了一下。
  是银川帝君的!
  霎时间,她眉眼都亮了起来,胸臆间充斥着浪涛般的喜悦。
  方才在阵里,她为了救银川弄的衣衫破碎,所以…这一定是他亲自为她披上的!
  她轻柔地摩挲着雪白的衣衫,一股巨大的甜蜜在胸口漫开,似暖软的春水将心房胀的满满当当,窝得心都要化开了。
  “帝君呢?”她低着头,嘴角含着羞怯。
  昊京正要回答,不远处传来一声异响,二人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龙姿凤章的雪白身影,发出声响的,则是那两个被扔在地上的人。
  “不,不要!”殷玥儿满脸恳求,死死挡在情郎面前。
  “生哥如今全靠这些魂魄吊命,神尊一旦吸走,生哥就彻底没救了!”
  “玥儿,你快走!”张生抓住她的胳膊,眼里满是焦急与痛惜。
  “我不走,死也不走!”殷玥儿摇头,猩红的眼眸悲痛却坚定。
  望着这一幕,梨霜抿了抿唇,心里却五味陈杂,殷玥儿确实罪大恶极,但她对张生的心却日月可鉴,而张生对她亦是如此。对比自己,殷玥儿倒是幸运的多。
  她深吸了口气,望向银川帝君。夕阳西斜,一缕橘色光影透过茂密的树林映在他面上,却似照在寒冰上。
  “狡辩,他的命是命,那些魂魄就不是命吗?”他横剑一指,眸中射出精锐的寒芒。
  殷玥儿面上骤僵,硬着脖子道:“所以你要杀了我生哥,救那些已经死了的人吗?”
  “不错!”
  若杀一人能救天下人,他会毫不犹豫,这就是他的道!
  银川手中利剑一翻,挥出白色光刃,将殷玥儿撞得飞了出去,紧接着,他凭空变出一只雪白净瓶,从那情郎张生体内吸出十条精魄。刹那间,张生如抽干了力气的木偶,骤然瘫到在地上,临死前,尤满含热泪地唤着殷玥儿的名字。
  瞥见这一幕,早就口吐鲜血的殷玥儿顿时恨得发狂,浑身戾气暴涨,拼尽全力杀过来,却被银川挥剑灌入胸口。
  她喷了一大口血,颓然倒在地上,胸前已被鲜血染透。
  “生、生哥...”
  她奋力地往这边爬,泪水如雨般落下,堪堪爬了一步,便气绝身亡。
  梨霜眸光一颤,扫了眼死去的张生,又看了眼银川。殷玥儿作恶多端自然该死,张生本就是将死之人,银川救了那些无辜的魂魄,也没有不对。
  可是想着他们临死前对彼此的深情与眷恋,再联想银川对自己的态度,她胸口就像压了块石头,有点发堵。
  事毕,银川走到近前,瞥了眼她的神色,负起手,目露不屑:“怎么,同情心泛滥?”
  “我没有,只是...”
  梨霜喉咙一堵,刚想解释,胸口却传来刺痛,又吐了老大两口血,殷红的血飞迸而出,溅在银川雪白的里衫上,如雪地里盛开的红莲,绚烂夺目。
  男子眉头一蹙,捏了个去污诀,腥红的血渍瞬间消散,干净的不然一丝尘迹。
  这个举动似针般戳的梨霜心口一揪,她抿了抿唇,双手随之收紧。
  倒不是她觉得弄脏了银川的衣袍理所应当,只他这个举动所代表的意味,让她心底发冷。
  望着她苍白的脸颊,昊京眸中一揪,忙运气输入女子体内,可梨霜脸色却越发煞白,身上更冷得打颤。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竟冷得似铁。
  “不好!得立即去药王殿。”他脸色大变,抱起女子往九霄之上急飞而去,
  银川蹙了蹙眉,也腾云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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