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作者:朦胧见》第183/389页


  可江月白从没有用过“最”字形容她。
  江月白的感情总是淡薄得恰到好处,也许会对谁好,但绝不会过浓——当然不会用这个极致的字形容任何人。
  第一个用“最”来形容她的是云桦。
  年少时他们几个玩闹,她对着揽月鎏金珠用尽全力把自己的木剑掷出去,剑却中道泄气,掉下山崖去了。云桦一路快跑下山,又一路快跑回来,把木剑捧回她面前。
  她看着满头大汗的云桦笑得前仰后合,云桦却呆呆望着她,说她的笑是世上最好看的笑。
  “鲛儿!”
  黎鲛刚想着云桦,就听到了云桦的声音。
  她循声转头,看到云桦正沿着长阶一步步走上来。
  站在一旁的苏漾要去拦,江月白却淡声开了口:“师兄来了。”
  云桦脚步一顿,他料到了江月白不会让他难堪——江月白就算是杀人,也杀得优雅体面。
  但他没料到江月白会叫他一句“师兄”。
  这个称呼未免太亲近,听着刺耳。
  “北辰仙君,”云桦没领这个情,他挡开了面前飘荡的红绸,又多此一举地左右看了看再看回来,笑道,“好风光啊。”
  他和江月白说话一向严谨慎微,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数万人在下头围观,却听不到登仙台上的对话。
  还以为是同门叙旧。
  总不可能是来抢亲的吧?
  这也抢不赢吧?
  江月白是什么人,说要娶谁的话,怎么看都是另一方得了便宜。
  还有人会不选江月白吗?
  “师兄不也很风光。”江月白看着衣衫华丽的云桦。
  云桦低头,瞧了瞧自个。
  赭袍金纹,被仙气浸得发亮。这身衣装的确华贵,是他挑选了好几日才选定的,八月十五好日子,他接任大典的行头都备好了。
  谁知势在必得却成了自取其辱。
  要挟,这法子他屡试不爽。可江月白不吃这套。
  云桦其实本身就没有打算要挟晚衣,他要挟的就是江月白,但没想到江月白居然愿意牺牲更多——为了救黎鲛的命,竟要直接给她这个唯一的道侣身份,接她上仙界。
  那往后怎么办呢,好事做到底,真要照拂黎鲛一辈子?
  这么伟大么。
  “再风光,也都是沾了北辰仙君的光,不然我们这些人一辈子也没机会来登仙台,是不是。”云桦说这话时语气诚恳,他是实话实说。
  “但是......”云桦看了一眼黎鲛,又看回江月白,“鲛儿已经是我的人了。”
  江月白面色微变。
  苏漾也面色一变,他单知道云桦在黎鲛房里过了一夜,可今早事端接二连三,他根本没功夫往那方面去想。
  “这话什么意思。”江月白的嗓音从平静变得有些冷。
  “什么意思,”云桦直视着江月白的眼睛,似有深意,“都是男人,你也不是没干过那种事,需要细细解释吗。”
  江月白沉默了一瞬。
  “哦,我忘了,我们不一样。”云桦笑面未变,只是声音低了些,话也难听了些,“你做的事我还真没做过,我可没躺在男人身下过。”
  江月白脸上没有怒色。
  苏漾先怒了,他一把揪住了云桦的领子,把人揪得往旁边一趔趄。
  “你别找事!”苏漾对云桦连称呼都没了,直接用了“你”这个字,狠狠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登仙台下的热闹人声戛然而止了一下,又重新漫开,变作了疑惑的议论纷纷。
  不会吧。
  难不成真是来抢亲的?
  云桦满脸笑意地看着苏漾:“来争女人啊,多明显。”
  “你少他娘放屁!”苏漾骂了一句。争个屁的女人,方才那话分明是来恶心江月白的。他们都再清楚不过,江月白受的折磨虐待全是情非得已,怎么能那样去揭伤疤。苏漾听到台下的人群在议论,摸到腰侧剑柄的手又收了回来,压低声音,“你找死吗。”
  云桦笑面仍在,说得不错,他还真是来找死的。
  谁让对方步步紧逼,逼得他无路可走。他只剩下“娶到黎鲛”这一个能赢过江月白的地方,现在也要给夺去,那他只好说出江月白唯一一个比自己肮脏的地方——江月白太干净太风光了,这点肮脏就显得格外的脏。
  云桦的手覆上苏漾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安抚般拍了拍:“这么多人呢,打起来不好看。”
  苏漾的手松了一下,但不是因为云桦的动作。
  而是因为黎鲛。
  黎鲛忽然捂脸哭了起来。
  三个人都手足无措了。
  “我......”黎鲛感到控情那一半的靠近、感到那股可怕的力量又重新笼罩在身侧,让她心里埋的那一半忠情开始扭曲发作,难忍的痛意化作苦水,从深处泛上来,流得满脸都是,“我......我好......”她好痛,却痛得说不出话。
  安静了片刻,江月白轻声道:“不论发生过什么,都是过去的事。”
  他微微弯腰俯身,好能平视着黎鲛的眼,“从今往后,不会再让鲛儿受委屈了。”
  黎鲛止住了泪,倒不是因为锁情失效了,而是这个嗓音让她格外安心。
  她那被锁情搅得混乱的记忆里又添了几张画面——她记起这个嗓音的人很多年前曾半跪她面前,替她擦了脸侧的泪......
  “这么大度么,”云桦推开了苏漾,抚了抚身前被揪出的褶皱,“不仅要照顾别人妻子,说不定还要养别人的孩子。”他说话时仔细盯着江月白的神色,半笑不笑,“没几个男人能有这肚量,北辰仙君当真非同一般啊。”
  苏漾听得脸色铁青,他不知道云桦是故意把话说得这么下流来恶心江月白,还是真的在阐述事实。
  如果是真的......江月白今日把黎鲛给接走了,往后怎么办?要真的有了孩子,江月白给养吗?要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他头都大了。
  “鲛儿。”苏漾喊了一声,黎鲛却没什么反应,他又加大了声音,“师妹!你看着我!”苏漾扳过黎鲛的肩膀,焦急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昨晚都和他做什么了?啊?”
  黎鲛愣愣转头,又泪眼婆娑地摇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里只有零星不连贯的的碎片,模模糊糊,她只记得她好像中了谁的毒,浑身都很疼。
  “疼......”黎鲛混乱地说着,“好疼......”
  疼?
  是现在疼还是昨晚疼?
  苏漾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他一直以为云桦是对黎鲛有情的,怎么着都不至于做那种事......但被逼到绝路,也许真做得出来。
  说到底,云桦就是不想让江月白把黎鲛带走。黎鲛走了,他在凡间赖以活命的筹码就没了。
  所以这事江月白到底忍不忍?婚礼到底办还是不办?黎鲛娶还是不娶?
  原先彩云飘荡的登仙台变得气氛焦灼。
  台下人声鼎沸,显得此处安静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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