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作者:朦胧见》第5/389页


  江月白凌空吐了一口血,一连后退了数十步,才勉强用长剑撑住身体。
  带血的衣摆飘荡在崖边,宛如一片萧瑟秋叶,似乎血雨腥风再急促一点,他就会跟着风一起坠下悬崖。
  月华流高崖,银光映血色。长剑跌在脚边,扬起雪沫。
  江月白第一次脱手了风雪夜归。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穆离渊将魔鞭一寸寸绕回自己手腕,望着月下鲜血满身的人,像在欣赏一幅曼妙的美人图,“此夜良辰景,当真风光无限好。师尊觉得呢。”
  山谷四处皆是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
  被困在结界里的弟子们不是成了血泥,就是变作了疯癫的怪物,正双眼充血地残杀着还未倒下的同门手足。
  江月白艰难地站起身。霜天破夜,崖上风急,吹得白衣血发飘扬。
  他将口中鲜血往下咽,伸手召回了跌落血泊的佩剑。
  穆离渊收了魔鞭,也收了九霄魂断剑,他重整衣衫,毫发无伤地负手站在远处,笑道:“还来吗?”
  他以前从不敢用这样的口吻和师尊讲话。
  现在却无比享受这种感觉。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身后冷风骤急,刺耳尖锐的呼啸由远至近!
  是箭。
  极其凶猛的箭。
  穆离渊不用转身回头,就知道向后心而来的暗器是什么、来自谁。
  他经历过太多不留余地的刺杀。所有人都想他死。
  可惜也只能是“想”。
  银羽摩擦疾风,灵光疾驰流星。
  是苏漾的千鸾白羽箭。
  穆离渊刚要转身,江月白的风雪夜归已经擦着他的脸侧而过——
  碎裂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两截断箭跌落污泥。
  穆离渊微怔在原地。
  江月白的剑,竟为他斩断了身后来的暗箭!
  魔息护体,任何暗器都伤不了他。但江月白替他拦下的动作仍旧行云流水,像是深藏记忆深处的习惯。
  强迫他记起那些想要拼命忘记的画面。
  “江月白!你疯了?”崖下传来年轻男子的怒声高喝,“居然帮着这个畜生?”
  苏漾胯|下玉骢嘶鸣,银白轻甲映着月光,高束的发尾在风中飘扬。
  江月白擦了唇角的血,转身看向崖下人:“苏峰主,禁令于你是空言么。”
  “你不让弟子们打,不让云桦来也不让我来,你准备做什么?”苏漾猛地拔剑出鞘,声音骤然提高,近乎嘶吼,“你想答应他什么!”
  “长清,”江月白改叫了他的字,“回去。”
  “如今沧澜山风雨飘摇、危在旦夕!”苏漾以剑作矢,将炽热的光剑搭上了弓弦,“宿敌当前,掌门之命大不过血海深仇!你要罚我,前提是沧澜门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自然能见得到。”江月白嗓音被血浸得微哑。
  苏漾忽然冷笑道:“江月白,你不会是还对这个孽障留着什么奢念吧?”
  江月白尚未答话,苏漾已经松了勾弦的手指——
  长剑当矢,破风而出!
  剑光虚影直冲山巅而来。
  江月白心里一沉,他自己方才已经吃过魔族反魂咒的苦头。
  苏漾的来剑太凶,受不住反噬回去的伤。
  不等穆离渊还击,江月白率先掌心结符,向前一拍,一道霜雪结界绕山而凝。
  苏漾面露不可置信:“你......”
  光剑势如破竹,撞入结界。
  霜雪结界刹那间四分五裂,如同琉璃碎片向内迸溅而起,光剑猛势不减,携着巨大冲力继续向里——
  江月白眼底盛着结界碎片的倒影,像化开的雪。
  他躲不开,也并没想躲。
  可长剑猛地停在了半空!
  ——穆离渊徒手握住了已经疾驰到江月白身前的飞剑。
  “苏峰主,把人弄坏了,”穆离渊说这话时,眼睛却瞧着江月白,“可就不好玩了。”
  他单手将苏漾的剑在掌心转了半圈,丢垃圾似的抛下了山崖。
  “当年老子识人不清,没早些为三界除害!你居然还有脸回沧澜山?”苏漾咬牙吼道,“你要还有点良心,就放过他!”
  “怎么一剑曾当百万师的北辰仙君,如今竟沦落到要被人求情的境地了?”穆离渊笑起来,“好风景啊。”
  苏漾正要再骂,忽听到身后草木窸窣,猛地转身——
  一个身穿沧澜门校服的弟子爬上山石,披头散发,眼眶里没了眼睛,只有两团血肉模糊。
  苏漾还没有所动作,那弟子已经一跃而起,疯狂咬向他的脖颈!
  苏漾一把扼住了那弟子的脖子,握剑的手却迟迟没动。
  碧滔剑从不对同门。
  “穆离渊!沧澜山不欠你什么!”苏漾猛地转头,“你想踏平仙门,尽管来!老子舍了命也陪你杀个痛快!”混着血的咸汗流进苏漾眼里,腌得他眼睛通红,“但你别做这些龌龊事,老子看不起!”
  “骂得好啊。”穆离渊挑眉,“是,都是你们一身正气,衬得我小人得志。我是不是还要给你们鼓掌?”
  就在苏漾犹疑的间隙,身后又飞扑来一个手持长刀的癫狂弟子,刀刃自上而下凶狠地落在了他的肩膀!
  银甲本就有裂纹,这一下直接砍碎了肩甲,刀刃没入皮肉,热血溅了苏漾一脖子。
  苏漾吸气闭眼,猛地出剑,将两名弟子斩于剑下!
  魔蚀结界内遍设凶阵,耗费灵力的修士会被煞气所侵蚀,化为疯魔傀儡。
  苏漾只出了两剑,便感到头晕目眩,有些支撑不住。
  “沧澜门明明与你有恩,你却要以怨报德......”苏漾喘着气,拔|出了嵌在肩膀里的刀,“横竖都是死,为何不能给他们个痛快!”
  “有恩?好一个‘有恩’。”穆离渊渐渐敛去了笑容,口吻变得阴沉,“是把我捆上谪仙台的恩?还是杀父杀母的恩!”
  “我呸!养不熟的狼崽子!”苏漾骂道,“你扪心自问!你师尊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知不知道他是为了你才......”
  “长清。”江月白忽然出声喊住了苏漾,他已将脸侧和唇角的血都擦了,神色平静道,“带还活着的弟子们撤。”
  “你要我们降他?”玉骢在魔蚀中化成凶兽,苏漾一剑斩杀了伴身数年的坐骑,“绝不可能!就算我们今夜都死在这里!也不会向这些魔军杂种喊一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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