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梅记》作者:江南梅萼》第1/128页


  名称: 折青梅记
  作者: 江南梅萼
  文案:
  孟允棠被堂妹设计错嫁闵安侯世子晏辞。
  两人相敬如冰三年,孟允棠终于连哄带骗地从晏辞手中讨来了和离书。
  以为重获新生的她高高兴兴回家去,不想却在街上看见了她幼时的未婚夫――
  八年前在夺嫡之争中满门被灭的卫国公世孙贺临锋。
  如今他的表哥登基继位,被流放了八年的他得以平反回京。
  孟允棠躲在人群中偷偷瞧他,银鞍白马的青年一身戎装挟恨而来,冷锐似剑,峻丽无双。
  他桀骜冷漠,一眼都未曾施舍于她。
  孟允棠暗暗松了口气,依旧高高兴兴回家去。
  当年她便惹不起他,而今更是惹不起。
  所幸的是,现如今的他贵为卫国公,官拜大将军,眷极盛极,应当不会再来招惹她这个八年前得罪过他的下堂妇。
  孟允棠做梦都不曾料到,堂兄为了巴结贺临锋,竟一杯茶将她迷倒了直接送到卫国公府他的寝房中。
  他长发披散衣裳半解,灯火晦暗中就那样禁锢着她,修长刚劲的手指圈住她细细的脖颈将她死死摁在榻上,满目毒焰般疯狂燃烧的嫉妒与恨意:“十六岁就嫁了,嗯?以为我死在外头了是不是?”
  晏辞一直觉得奇怪,自己与贺临锋无冤无仇的,为何对方总是针对自己?
  直到那日猎场,他看到那个孤傲不群不可一世的卫国公,半跪在地上给他的前妻穿鞋。
  美强惨腹黑竹马&小太阳吃货青梅
  食用说明:
  1、女主和男配形婚,没有过夫妻之实。
  2、架空,部分仿唐,免考据。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允棠,贺临锋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青梅竹马欢喜冤家
  立意:要学会用正确的方式表达爱。


第1章
  晨曦灿烂,街鼓方歇,长安各坊坊门次第打开。
  五辆骡车缓缓驶出胜业坊南门,往西行去。
  车上装着屏风橱柜铜镜之类的家具,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又有女子和离或是被休,带着嫁妆返回娘家去了。
  若换做平常,沿路之人必定会驻足旁观,辗转打听。
  然而今日却甚是蹊跷,从胜业坊到长兴坊的街道上根本就没见几个人,纵有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往朱雀大街的方向去了。
  丫鬟穗安坐在第一辆骡车上,见此情形转过头对坐在另一侧的孟允棠道:“娘子,人都往朱雀大街那边去呢,怕是有热闹可瞧。”
  “管他什么热闹,此刻我只想回家!”
  孟允棠仰着头闭着眼,享受着朝阳照在脸上的温暖感觉,唇角微弯道。
  前面赶车的车夫笑着道:“娘子真不去瞧瞧?听说这位新归朝的郎君,就是八年前被抄家砍头的卫国公的孙子,唯一活下来的那个。所以说这人的命数啊,还真没一定。谁能想到当年家破人亡流放北地的小小郎君,会成为今上的嫡亲表弟呢?听说这位贺郎君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呢……”
  车夫略显粗砺的嗓音在耳旁渐渐淡去,斜后方,孟允棠慢慢睁开了双眼。
  二月,街道两旁的槐树和柳树刚刚发芽,一枝枝一条条嫩绿地招摇着。
  她脑中像走马灯一般晃过很多久远却鲜明的场景,最后定格在那一年长安冬天的街道。
  隆冬,槐树和柳树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矗立在街道的两侧,比围观的百姓还要沉默。
  细雪飞扬,她裹着厚厚的大氅,戴着风帽,躲在围观的人群后面,遥遥看着那支将要被流放北地的队伍。
  队伍中,有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他穿着单薄的囚衣,头发蓬乱身形消瘦,双手上着枷,艰难地牵着一个身高只到他腰的孩子,赤脚走在冰冷又湿黏的黄土大道上,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冻得乌青。
  她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他。
  孩子冻得边走边哭,他始终沉默。
  她手里攥着一个包袱,死死咬着嘴唇,眼泪碎在睫毛上,被冻成了冰渣子。
  她想把手里那个装着冬衣皮靴的包袱送给他,可祖母身边的樊娘子死死地抱着她的腰,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七娘子,贺家犯的是附逆之罪,灭门之祸,你要寻死没人拦你,可别拖累了整个孟家!”樊娘子阴着脸压着嗓子,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掐了她一把。
  他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了风雪中,围观的人群袖笼双手,摇头叹息着纷纷归家。最后只剩下偷跑出来的她,被樊娘子生拉硬拽着回去,哭得气噎声哽。
  她一直以为,那会是她和他的最后一面。
  阳光晃眼,孟允棠睫毛根底泛出些湿润,手指紧紧抠着车上的木板,垂眸不语。
  骡车粼粼前行,回忆与现实交错,也不知过了多久,到了崇义坊与长兴坊的交界处。
  “劳烦停一下车。”孟允棠忽然道。
  车夫下意识地一扯缰绳,车刚停稳,孟允棠就从车上跳了下去,双手提起石榴红色的长裙,沿着长兴坊旁边的巷道向朱雀大街的方向跑去。
  “诶?娘子,穗安,你们去哪儿啊?”
  护着鹦鹉笼子的禾善见状,在后头一辆骡车上站起身子大声问道。
  穗安一边急匆匆地跟上孟允棠一边回头对禾善道:“你先带车队回家,我和娘子去看个热闹就回来。”
  过长兴坊,过安仁坊,来到大道与朱雀大街的交叉路口,才发现前方人满为患。
  孟允棠累得气喘吁吁,胸中却又似有一股热血在激荡,也顾不得矜持,伸手抹一把额角跑出来的薄汗,就往人群里钻。
  众人交头接耳,翘首以盼,察觉有人挤蹭,怨声载道,但回头看到挤进来的人时,那些抱怨之语倒说不出口了。
  “抱歉,借道。”
  孟允棠红着一张海棠般娇艳的脸蛋,一直挤到最前面,一边喘息一边抬头踮脚地往南边看去。
  黑底金绣的旌旗在朱雀大街上高高地飘扬,从北地还朝叙功的队伍越来越近了。
  耳边嗡嗡嘤嘤的,众人的议论她一句都听不进去,她只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贺六郎,贺临锋,他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活生生的,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短暂又漫长的等待之后,视线尽头缓缓行来八名手持旌旗的士兵,他们骑着高头大马,一个个挺胸抬头目光锐利地在前头开道。
  他们肃杀而沉默,看着他们,似乎就能想象他们是如何从尸山血海中拼杀过来的。道路两侧的百姓纷纷噤声,安静像瘟疫一般从他们的来处,向去处蔓延。
  旗兵后面,又是十六名手持长i枪身披重甲的骑兵,他们身上的威势更重,雪亮的枪尖斜斜地朝着侧下方,让人不敢擅动。
  骑兵后头,一名身穿亮银甲,跨着白色骏马的青年映入孟允棠的眼帘。
  他腰佩长刀身形矫健,头盔下是一张让人眼前一亮,继而遍体生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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