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吻蝶》作者:月亮生长中》第27/114页
柠檬被洗净擦干, 美惠姨开始去籽切片。本以为宋悦词已经选择避开问题, 没想到她把蜂蜜拿过来后回答道:“没什么关系啊。”她说得无比自然,没有任何让人遐想的地方。
甚至让美惠姨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不对啊,真的不对。
“小词,你很了解自己的, 你喝醉了真不是谁都愿意靠近的。”美惠姨意有所指。
对熟悉的人超级粘人, 对陌生的人更冷漠,完全是两个极端的态度。
宋悦词排斥亲密的异性关系不是一两天, 因此让人很担心她是不是能够很好的处理和明白。
宋悦词觉得这件事真是自己失策,她对自己是很有数的,如果没有去买那个蛋糕,酒劲彻底上头前,她应该已经躺在床上了,也就不会发生后续一系列的事情。
“因为我认识他啊。”她和凌越,根本不能用“陌生”来形容。
“美惠姨,我不是傻瓜。”
她对感情没有那么迟钝。
可以是朋友,甚至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她也不完全是出于感谢才去买的那个蛋糕,她承认像凌越这样的人,值得很多生日祝福,想给祝福的心不是假的。
但,他们也不会有别的什么关系。情绪会失控是人之常情,她一贯压抑和约束自己,所以放松后会夸张一些,这很正常。
她之前的确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逃避,毕竟肢体接触实在过了头。但凌越看来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那么就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美惠姨把瓶口封好,就听见宋悦词说道:“但是也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清醒状态下,我跟他是不可能拥抱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看向美惠姨,“不过不能告诉外婆!要保密!”
美惠姨:“知道,放心吧。”
结果外婆第二天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还提到了凌越。
宋悦词不由得有些紧张,尽管知道美惠姨绝不会言而无信。
“外婆就是想问问你,那个凌越……他是打网球的吗?”
宋悦词松了口气,“是,怎么了吗外婆?”
外婆声音听起来是开心的,“我刚刚看到他的采访了,很出色的年轻人啊。要是你外公在,就可以跟他说,怎么没有文武全才啊,这里不就有一个。”
“小词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外婆很高兴。”
宋悦词在结束通话后,下楼打开了电视。外婆不怎么看体育频道,经常看的是中央一套和三套,大概是美惠姨提到后,也多关注了起来。
她明白外婆为什么会特地打这个电话来了。
凌越的关注度一直很高。他身上有太多值得被挖掘的点,每次他公开露面各大外媒都不会缺席。
从小见惯了各种场面,凌越是一个相当能带动氛围的人,无论是怎样的问题,夹枪带棒的逼问,还是调侃到他的脸和身材,都可以轻松应对。
他太自信了,因为在做热爱的事情所以无论什么都无法打倒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目标当然永远是第一。”
外婆可能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她,喜欢表达也不惧表达、情绪生动又外露的那个她。
虽然已经远到看不见了。但知道她身边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之后,也忍不住开心,仿佛她的痛苦和背负可以轻一些,她也可以像从前那样。
*
宋悦词这几天去顶了个群舞的位置,按她现在的课程履历还不足以参与全国性的大型巡演剧目。但临时有学姐受了伤,缺了一个位置。宋悦词被推荐后,又过了剧目总编导的眼。
南京的巡演一共三天,连着三场。最后一场结束后她同其他人不熟,也不参与她们的聚餐活动,一贯独来独往的性子,跟上台时离她最近的那位学姐打了招呼,就准备自己先回酒店休息了。
演职人员的大巴车还有二十分钟就到,所有剧目的参演人员都可以坐。
宋悦词刚从演职人员的专属通道出来走了没几步,面前就出现了一大束花,几乎要冲进她怀里。对方看着熟门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知道在这堵过多少个女孩。
一旁的银色超跑在月光下泛着光。
有些二代,家里被老天赏脸,一时暴发,不用讲底蕴传承,网上随便po几张图也有大批的人跟着追捧,泼天富贵来得快,也就容易骨头轻。
宋悦词一眼不看,直接避开那束花。如瀑黑发扎最简单的黑色皮筋,露着纤细修长的脖颈。
她面冷,垂眼时更添一丝愁感,像是一尊神像厌倦了人世繁华。
她越拒绝越冷淡,越让人生出亵渎神明的心思来。
邹凯也没管停在那的车,直接跟上了她。“我连着来看了你三天演出了,真的,我觉得你跳得特别好,认识一下呗……”
能让他在那么多群舞演员里一眼看中,明明是一样的裙摆一样的妆发,她偏偏就是最出众。
近距离看后更是惊艳。像带着露珠的花瓣,像诗歌的最后一句,足够让人念念不忘。
宋悦词突然停了下来,跟在身后的人以为她有所松动,正想到她面前把花再递出去,就听见很是不耐的一句,“行啊,认识一下呗,你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听听。”
对面梧桐树影下站着个人,看不清脸,但身型气质就已经很压人。邹凯被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狠狠噎了一下,刚想过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就看到了对方手腕上的那串珠子。
凌越相当不习惯手腕上带这类物品,这种质地偏硬的东西会影响他手腕的活动。他随手摘了下来,通透的绿光在夜色里一闪而过。
邹凯无比庆幸前几天也去了那场私人拍卖会。那位名不可说的大少爷说是给他爷爷寿宴送礼,随手拍两件藏品回去,在场有名的收藏人士都给他腾了位。
末了大概又想起什么,“我有个朋友,补过生日。我跟他不一样,我生日他说我什么也不缺,就什么也没送。”
于是又拿下了市值直逼八位数的翡翠手串。
结果现在这手串被无比随意地揣进了兜里。
邹凯用不着去猜对方的身份,很明显是自己惹不起的来头。他当人面挖人墙角,真是自找死路。花往副驾驶一扔,立刻开车就走。
凌越特训结束后没直接回去,被秦琛直接叫来了南京,说是要请他夜游秦淮河。
他人到南京没多久,宋涛的微信消息就来了:我发现你跟仙女是真的有缘,我女朋友说仙女之前腿伤错过了春晚的选拔,这几天来南京临时顶了个剧目群舞,你要不去看看呗,我把地点和剧目名称发给你。
凌越倒真是没刻意来。他给自己的理由是秦琛的局太吵,还不如他自己出来随意走走。只是走走,就走到了大剧院的这条路上,时间已经晚了,演出应该已经结束了。
他也没料到,会直接这么撞到。
两人现在隔着窄窄一条道,他本来是想说的:“宋悦词,你还真就一个电话也没打。”
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师问罪”,即使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觉得二十几天没联系,他那个晚上所让她承认的“熟”,已经不复存在了。
宋悦词跟他打了招呼,她说:“好巧。”
凌越从梧桐树影下走出,往她身边走。宋悦词身边似乎总是孤孤单单的,连成片的梧桐树,到她站的位置都能突兀地断了。
凌越:“演出结束了?”
宋悦词:“嗯,等接送班车来回酒店。”
车没过一会就来,车灯亮得相当刺眼。
他看着宋悦词上了演职人员接送的大巴车,覆着挺厚的窗膜,只能隐隐透出人影。
什么都看不清,他还待在原地没动。
要有秦琛在,估计得笑他五百年。车发动后凌越正准备走,倒数第二排的车窗突然就被移开了,宋悦词的手抵着窗户,看起来移得相当吃力。她费力露了半张脸出来,冲他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凌越也冲她挥了挥手,手收回口袋里时碰到了那串翡翠手串。
秦琛不久前送他的时候还煞有介事地给他分析。
说这世界上的假性实在太多了,什么假性近视假性亲密,他这种万年不上心突然动了心的百分之一百二是假性喜欢,秦大少爷说得头头是道给他打包票。
“你就一时触动,不用太当回事。见过那么多,哪那么容易就死心塌地啊?”
是啊,哪那么容易就这么死心塌地啊。
但凌越现在得到的结论是:秦琛果然没真心喜欢过谁,他打的包票一点用也没有。
他抬手捂了下脸,眼里的笑意太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