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吻蝶》作者:月亮生长中》第43/114页
他不自觉看向自己的手,脱离梦境回到现实, 他没有轻易又恶劣地用一只手就控制住了宋悦词的两只手腕,宋悦词的发也没有散开垂落在他胸口,让他冲动的顺滑感,他没有失控,更没有横冲直撞。
凌越缓了缓,按亮了床头灯后起身去小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出来,仰头喝了一半降了全身的燥。
他在想如果没有带宋悦词去滑难度系数最大的那一条路线, 那宋悦词就不会失去平衡, 他就不会立刻伸手去护住她进行缓冲,她就也不会双膝一跪一团窝在他怀里, 手掌无意从他某个部位一滑而过。
他当时下意识呼吸一滞, 却没松手,先让她撑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宋悦词站起身后就伸手去拉凌越, 凌越庆幸自己戴着护目镜,他那时的眼神,其实已经不太清白。
几个人住的是跟滑雪场一起动工建造的温泉旅馆, 凌越回笼觉醒来, 已经过了用早餐的点。经理看到他立刻询问道:“各品类都给您留着,您是否需要现在用餐?”
凌越没什么胃口,“吐司和红茶就可以。”
他往用餐区走,只看见了坐在落地窗前位置的宋涛。
“怎么就你在?”
宋涛指了指窗外, “仙女和席止在外面玩呢, 经理说那位宋小姐跟你一样可怕,早上五点半她就起来出早功了。”
宋悦词和席止在玩轮胎滑雪, 从高处坐着轮胎滑下来,正好能滑到离他们坐的位置挺近的地方。席止先滑下来,停住后万分自然地冲宋涛挥了挥手,宋涛立刻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宋悦词紧随其后,她看起来更放松一些,她顺着席止留下的辙印也滑到了他们面前,只是不打招呼,直接拖着自己的轮胎再往上走重新再滑下来。
而宋涛意外的是,凌越居然没有看宋悦词。
“你不对劲,你居然不看仙女了?”
凌越叼着面包片漫不经心地答:“有吗?”语气懒得不行,跟赛场上的lennart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宋涛知道这人除了训练的时候,休息时间的起床气一向很严重,蹙眉寡言不爱搭理人。但今天看着又好像不是起床气那么回事。
“凌越。”
“嗯?”
宋涛拍拍他的肩,“你今天看起来有点欲求不满你知道吗?”
凌越坦然自若继续咬吐司片,“哦。”
落地窗的玻璃太干净,上面倒映着人影。即使看不清楚自己的眼神,他也知道应该暂时避开跟宋悦词对视。他藏得不好,过于明显。
他怕在宋悦词面前展露出的这一面。像是把猎物叼进自己的领地后却松开了她脆弱的咽喉处,还给她找食物,还铲除掉觊觎她的所有危险。
猎物不明所以地问:“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什么等你长肥一点,什么现在不想吃你,什么你看起来不好吃。
但事到如今他快没有理由用了。他没说出口的“喜欢”,已经结了太久的茧。
等宋悦词和席止玩够了回来,凑一块开弹珠汽水,宋涛看了一眼后说道:“这次玩得是真开心,虽然感觉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但就是觉得开心。”
凌越:“嗯,那下次再来。”
宋二少不知道在想什么,难得没有在说到“玩”这件事上立刻积极响应。
*
作为中国籍男子单打选手在网坛上取得的全新成绩,凌越国内的采访和拍摄已经多到不行,宋涛母亲也开始频繁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于是他们先行一步,而宋悦词带着席止回了自己外婆家。
直到寒假快结束,宋悦词和凌越都没有再见面。虽然凌越正在以比以前更惊人的微博开屏、广告代言、新闻采访等一系列形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席止每天都在一边刷微博一边感慨,“凌先生真的好厉害啊!”
美惠姨听到后就会凑过来一起看,“是啊,我们小词新交的朋友都特别好,凌越这么厉害,席止你这么漂亮能干,做饭手艺比阿姨我还厉害哦!”
宋悦词也很久没有在外婆家听到这么多的话了,热闹得不像过往的任何一年。外婆还很不好意思地问她能不能再给凌越打个电话,宋悦词没怎么犹豫发了条微信消息过去询问。
没过一会凌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宋悦词怕外婆听不清,特地给她开了免提。宋悦词听他跟外婆问好,问点心味道怎么样,在外婆夸奖他的时候大方接受又说会继续努力。
宋悦词看着眉开眼笑的外婆没忍住犯嘀咕:“外婆你不会更喜欢他了吧?”外婆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说哎哟乖怎么可能啊。
她在凌越面前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撒娇的语气,凌越在那头听得新鲜,等手机一回到宋悦词手里,凌越就故意逗她,“有些小姑娘,表面上是一块冰,私底下还要因为自己外婆夸别人吃醋的啊?”
宋悦词:“我又不是你。”
凌越意外,语气一变听着挺坏,“我什么?我吃醋?你听谁说的?又是宋涛?他说我什么?”
宋悦词认真想了想,其实宋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凌越这人独占欲很强,独占欲跟吃醋好像也没什么必要的联系。
于是她回:“也没说什么。”
凌越在那头拉长声调“哦~”了一声,又相当正经地告诉她,“不过他没说错,我是真的挺容易吃醋。”
听到他那头应该是工作人员的声音,就知道他应该还在忙,于是宋悦词不再多说什么就要挂电话。
她说拜拜,凌越回了她一句拜拜,又抓紧说了一句:“我结束了如果时间还早,我再打给你可以么?”
宋悦词嗯了一声。
*
今天高奢品牌的晚宴办得隆重,凌越走完流程后并不多在室内停留,直接站到露台等他母亲来。
“lennart,好久不见。”
他认识对方,好几年前他因为母亲朋友的关系去临时走秀的时候,对方就特地来后台表示了自己对他的欣赏和喜欢。
香槟杯客气地碰到一起,对方看向他,“用中国话说我是有点‘不到黄河不死心’了,如果我今天向你表达爱慕,依旧会被拒绝吗?”
凌越一贯拒绝人的时候都挺冷,说着客气的拒绝,却不会带任何拖泥带水或让人觉得自己其实有机会的语气。
但他今天拒绝之后,神情是不一样的。女孩子是多敏感又细腻的存在呀,对方立刻意识到,“你有喜欢的人了对吗?”
凌越没有否认。
于是对方又问他:“告白了吗?”
凌越摇头,“没有。”
“那就是正在追求?”
“没有。”
对方显然是有些意外的,“哦,lennart,你不该这么没有自信,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
凌越说了句谢谢。他依旧没有任何要越线的想法,捅破窗户纸的追求不适合宋悦词。
即使他因为尊重宋悦词,从没有去认真调查了解过她的父亲。但从种种来看,她的父亲已经不能够用不称职来形容。对她造成的影响和伤害,让他想到心脏都能够发紧。他不需要宋悦词说什么,他什么都明白。
也许有过渴望爱的念头,但更抗拒爱,无法轻易接受和相信谁的爱。但这样,才是对的。
这样才能筛掉很多很多并不怎么样的爱。
就像他接触过的圈子里总有不是人的东西,爱打没意义的赌,爱干没人性的事。
有一个从小没有父亲的女孩,刺猬似的扎人,但也因为这样所以挑起了兴趣。花了足够多的耐心和时间,但在一起后没多久就没了兴致。
凌越也见过那个女孩,下雨天单薄的身影在没有人带就进不去的茶馆门口。他抬手招了下侍者,让他给女孩送了把伞。
高位者过于优越但是他从来没有无视任何人真正的痛苦。
女孩一双干净的眼看向他,握着伞的指尖用力过度,她应该是鼓足了勇气才问道:“可以麻烦你带我进去吗?”
凌越看向精巧设计的檐,正往下落着似珠的雨。
他的声音难得沉且冷,“不值得,看透是什么样的人就好,一辈子还长。”
防备过度,一旦被拿下,就是一场溃不成军。
晚宴进行到一半,他接到了席止的电话,席止在电话那头显然有些语无伦次,她说:“凌先生,您在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