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作者:桥尘》第354/473页


  赵家人,除了国舅已经发回原地禁足之外,其他人一律廷杖二十,然后送入大牢关押。只有赵毅直接判了斩首。
  这次行刑极快,下了判决的没几日,那些判了死刑的人犯就直接送到了朝东门街市口实行了斩首。
  斩首之日,北境五姓的家人全部都到了法场,他们的哀嚎之声之上云霄。
  “为什么我们还了贪墨的银子,官人还是处斩了?!”
  “我们明明还了银子的啊!大人!大人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父亲!父亲!”
  法场之上,刑部监斩,盛明州望着台下那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纹丝不动。
  许多人都望着盛明州,喊道:“盛大人!不是换了贪墨的银子就可以减刑的吗!?为什么我们还了银子,还是除了死刑!”
  “盛大人——”
  盛明州眼眸微低,静静地看着那些被官兵拦在法场之外的人,拼命地哀嚎。
  午时三刻,盛明州拿出板子,“啪”地丢在地上,朗声道:“午时三刻——行刑!”
  “爹爹!”
  “父亲——”
  “老爷——”
  一听到行刑,法场周围哭喊声震天响,几乎要把法场给掀了起来。
  刽子手手起刀落,北境五姓之人纷纷人头落地。那些夫人小姐们瞬间晕倒,被下人们扶了回去。
  诛族之罪,很快也下到了北境四姓的家中。
  每个大家族家中耆老接到这个旨意,都是几乎晕厥。
  这是怎么回事?北境四姓明明是还了贪墨的银两,怎么还是判了斩立决还株连了四族?
  这其中一定有鬼!
  家中男子尽数被带到许都斩首,女子们变卖家产,收拾细软跟着囚车一起上了京都。
  她们一个个用自己的鲜血写了一份份血书,在京兆府前面的击鼓鸣冤。
  京兆府尹公良毅出来的时候,看见京兆府外跪了一地的女子,她们的手上都拿了一张血书,要求上呈天听,求东陵帝给她们做主。
  京兆府在朱雀大街的头上,离皇宫很近,这是许都一条非常繁华的主干道。
  这些女子跪在这里,引来无数人围观。
  一时间京兆府外人声鼎沸,把宽有一百步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无论是车辆还是行人都无法通过。
  公良毅当即把府衙空出来,让这群击鼓鸣冤的女子都进来,散了人群。亲自把一封封血书收了起来,细细了解来龙去脉。
  公良毅听了这些女子的诉说当即察觉这事不是小事。
  这些人交上来的银两有一百八十万两,而且都有刑部收据为证。
  为什么刑部在裁决书上只字未提?
  公良毅与盛明州是同期进士,他们那一届学生只有他俩现在在许都,两人关系不算亲厚,但是同期的情分总在,所以在盛泉的事情上,公良毅一直多有包涵。
  可这次,这笔数字巨大的银两,不是公良毅一个人压得住的。
  这事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合理,因为赵家交还贪墨的银两,从一开始就交给了户部,是户部给写的收据,一式三份,一份户部留档,一份刑部留档,一份交给赵家人保管。
  怎么这些人没有把银子交给户部,而是交给了刑部?
  公良毅坐在公堂之上,看着下面跪着哭泣,一脸愤慨的女子许久,才拍了一声惊堂木,所有人都屏息抬头看向堂上。
  公良毅拿着厚厚的一塌血书,沉声道:“各位的血书,本府已经全部看了一遍,对于你们所要上呈之事有了大致的了解。若真如你们所言,你们如数偿还了贪墨的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而没有减刑的话,这事本府还是要面奏陛下,请刑部来解释清楚。”
  “公良大人!”一位稍微年长的女子,抬起头,哭道,“那些被推上断头台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我们的夫君、父亲、儿子、孙子!我们都是变卖了家产才凑齐了这么个数额庞大的款项,不信大人派人去问问宁弘公子,我们的产业都是他收的!”
  “是啊!公良大人!”
  “公良大人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大人!救救我的儿子吧,他才五岁啊!”
  “公良大人啊!”
  一个人喊起来,其他的女子都跟着喊了起来。
  公良毅被她们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喊得头疼,说话的人太多,他已经不知道要听谁说了。于是又拎起惊堂木,连拍了三下:“肃静!肃静!”
  公良毅轻叹一声:“这事本府会调查清楚之后再上报朝廷,请各位放心。本府一定给你们一个说法。你们都是女子,在外抛头露面难免有许多不方便。而且人太多,你一言我一语,本府真的很难听清楚你们在说什么。不如这样,你们选两三个人作为代表,留下来也好,每日来询问进度也罢,总归不要这么多人一起凑在这里了。你们看如何?”
  这话一出,跪在堂下的女子交头接耳,很快她们就选定了四个人作为代表,主理这次事件。
  这四个人就是北境四姓主家的夫人——余夫人、马夫人、吕夫人、孙夫人。
  这四位夫人看上去也是这些人里面最为稳重的几个。
  公良毅见她们已经选出人,便道:“如此,这四位夫人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去罢。”
  公良毅说话,下面的人都不动。公良毅只能把目光投向那四位夫人。
  四姓夫人知道这是京都,天子脚下,所有事情都不可乱来。这公良毅做事一向秉公,在许都官声很好。而且她们来的时候把朱雀大道都给堵了,这事闹得不小,许都百姓都知道有这么一批来自北境六州的女子在京兆府门口敲登闻鼓鸣冤。
  公良毅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与盛明州关系再好,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帮他抗雷,这事京兆府没有本事也不敢捂。
  四姓夫人相互看了看,由孙夫人发话道:“各位夫人小姐们都回去罢,血书公良大人都已经收到了。后面的事情,就由我们来与公良大人谈。你们都先找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这事,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弄清楚。”
  孙家在是除了赵家之外,在北境有威望的家族。
  因为孙家也出过几个秀才、举人。
  虽然不如赵家靠着赵皇后一步登天,却也是官宦人家。对于朝堂上的事情比其他三家要清楚一些。
  在北境,许多官员,也都是由孙、赵两家牵线搭桥,其他三家才有机会把手伸到北境军饷的事情上。
  现在孙夫人发话,其他人没有不听的道理。便相互看了看,纷纷站起身来,三三两两地搀扶着走出了京兆府。
  京兆府外还有闲来无事看戏的百姓,看见这些女子都出来了,再没后话,便也纷纷散去。
  但是北境六州来了一群女子,带着血书敲登闻鼓这件事,却已经在许都传开了。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自然是藏息阁。
  这是大事,藏息阁当即用了信鸽给季凉传信。
  凌乐在清风阁的里闭目调息,听见天上有鸟儿飞过,张开眼,看见一只信鸽腿上帮着红绳,当即双手拍地,借助臂力一跃而起,脚踩花坛边上柱子扎的篱笆,一跃两丈多高,翻上屋顶,追着那只鸽子跑了几步,脚尖点在屋檐角上,伸手抓住了那只脚上帮着红绳的信鸽。
  一个前翻,落回了院子里。
  凌乐看那信鸽脚上用红线一圈一圈整整齐齐捆着一根小竹筒,他抬眸看向身旁的山茶,信手拈来一片叶子,在那红线上一扫,红线便被叶子整齐的割断,那根小竹筒落在了凌乐的手里。
  凌乐放了信鸽,扣门而入,把手上的小竹筒放在季凉的书桌上,道:“藏息阁的急信。”
  季凉放下手中的笔,把小竹筒拿过来,从桌上拿起一根签子,把塞在小竹筒里面的信纸捅了出来。
  正巧许安归下朝回来用午膳,看见凌乐站在桌前,等着季凉看消息。
  “藏息阁送来的急信?”许安归跟季凉在一起,多少知道一些藏息阁送消息的规律。
  一般消息都会在早上送来,若是快到晌午藏息阁有消息,那便是急信。
  季凉点点头,垂眸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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