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作者:桥尘》第402/473页


  许安归意犹未尽地撤离,手却死死地按住季凉的头,用那双黑色的眸子盯着季凉道:“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我没有别的女人,以后也不会有。”
  季凉蹙眉,一言不发。
  “我只有你。”许安归的目光在季凉的身上往下游走。
  季凉立即用胳膊挡住了胸口,另一只手扯来毯子堆在了腰间,侧过头去:“别看了……”
  许安归看着季凉惨白的脸,心中隐隐作痛。
  这样一个决绝的女子,做任何事的时候,都要把周围的人算计个遍,包括她自己。
  她算计自己的时候,丝毫不顾及他的情绪,这让许安归很烦躁。
  许安归蹙眉问道:“你重伤的消息,是你漏给秋薄的?”
  季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心思几转之下,她道:“他……愿意帮你了?”
  “你明知道他对你的心思,故意把你重伤的消息漏给他,不就是为了让他憎恨太子,转而帮我成事吗?!”许安归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又开始在胸臆里作祟。
  “秋薄,自小没了父母兄弟,了无牵挂。他武功高深,心中有一股正气,不会为了银钱做事,平常的法子很难让他臣服。”季凉说到这里,有些恻隐,她抓着肩膀,“但是他却是一个极其重感情的人,若有人伤了我,他无法手刃那人,必然会心存怨怼。”
  “所以这是你第二个目的吗?”许安归没有想到,她想要得居然这么多。
  “或许还有第三个目的呢?”季凉看向许安归,“你不也正因为这件事自责吗?‘若是你不顾一切的闯进大理寺,把我救出来,我就不会受如此重的伤了’你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吗?”
  许安归喉咙动了动,没有出声。
  季凉看着许安归,凉凉一笑:“这般心境,恐怕以后只多不少。许多事,你不能跟秋薄一般随心所欲。你是皇子,皇子生在皇宫里,皇宫里偏偏最不需要的就是心。你看秋薄,因为重感情,所以在这件事上被我利用。你若如他一般,那便很容易被人抓住软肋。”
  季凉缓缓地坐直了身:“在这里,我不希望任何人与事,成为你的弱点……哪怕是我也一样……”
  季凉话还没说完,许安归便已经晕倒,直直地砸向季凉。
  季凉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住许安归,两人就这么一起倒在了床上。
  “嘶……”
  季凉身后虽然是厚厚地床垫,可与皮肉相比,还是粗糙了许多,这样一撞,疼得季凉倒吸一口冷气。
  季凉拿起许安归的手腕把了把:“气血大损……”
  她轻叹了一声,艰难地把许安归放平,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服,查验伤口。
  肩膀上的伤确实已经处理过了。
  目光继续往下,扫过许安归的身子,如果抛开这些疤痕,许安归的身子还真是诱人。
  窄腰之上有微隆起的八块腹肌,倒宽的胸膛周围都是长年累月习武练起的肌肉,再配上这继承了贤妃的绝世容颜。
  没有人能抵抗得住他的诱惑。
  季凉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味着方才他想占有她的那个吻。
  他真的不在意她背后的伤痕,也不在意自己是一个腿有残疾的人,后半辈子会与轮椅相依吗?
  季凉望着许安归的脸,心中波澜汹涌。
  人或许可以共患难,但绝不能共享福。
  安稳的日子过久了,他终究会忘记那些患难与共、难熬的日子。她终有一天会容颜老去,他终有一天会厌倦累赘的自己。
  季凉放下手,看着许安归许久,才向后挪了些位置,合上他的衣服,盖住了他的身子。然后在最里面面对着许安归侧卧而憩。
  有些念头,在她心里不断地萦绕,让她不安。
  *
  不知道睡了多久,季凉才听见窗外有鸟儿欢叫的声音。
  但是身后疼得厉害,她不想起,只是躺在床上张开了眼睛。目光对上了许安归的目光,顿时把她吓了个清醒。
  她立即拉着被子坐了起来,身后伤口疼痛已经比昨天轻了许多。
  许安归也跟着坐了起来:“我去给你端药?”
  季凉看了看日头:“你……不去上朝了?”
  许安归伸手想要去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有没有发热,可是季凉却是条件反射一般,往后又挪了一挪躲开了他的手。
  许安归脸上布满了不悦:“陛下让我准备出征,给了我两日的时间安排。”
  “哦……”季凉应了一声,向里挪了挪,“让月卿给我把药送来就好了……”
  许安归不悦地扬眉,盯着季凉的嘴看。
  季凉连忙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把嘴藏在了被子里。许安归似是很满意地起身去把放在桌子上的药端了过来。
  搅了搅,吹了吹,送了一勺到季凉的嘴边。
  季凉不肯出来。
  许安归温温地说道:“你选,让我用手喂你……或者……”
  许安归把那勺药倒入自己的嘴里,看向季凉。
  季凉连忙把头凑了过来,扒住许安归手上的药碗,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喝得太急,她连着咳了好几声。
  她深深地戒备之意,他不是没有看见。即便是他已经告诉她不在意她身后的那些伤痕,她也会下意识地把难看的一面藏起来。
  “你……”许安归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季凉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许安归道:“还疼吗?”
  季凉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许安归轻叹了一声:“我肩膀疼。”
  季凉回道:“月卿会把你的伤养好的。”
  许安归看着她戒备的眼神,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只得问道:“饿吗?”
  “你要是还想喂我……我就不饿。”季凉蹙眉。
  许安归不懂。
  昨天,有那么一刻,他总觉得她从心里已经彻底地接受了他。为何醒了,眼前这个人居然翻脸不认账了。
  许安归还从未遇见这样的女子。
  吻了他,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居然还可以对他如此冷淡。到底要怎么才能让她自己不介意她身后的伤痕呢?
  “许安归……”
  季凉虚弱的声音传来,许安归回过神,望向季凉,等她说话。
  季凉阖上眼睛,道:“有一件事,我想同你说。”
  许安归继续看着季凉,不出一声。
  季凉张开眼睛:“这次我伤重,是个机会。我想迁出安王府。”
  “为何?”
  许安归蹙眉,他显然不愿意让季凉搬出安王府,与他分府别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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