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山河》作者:桥尘》第412/473页


  安王妃脱困直接导致何宣这一局局势大变。
  许安泽不甘心,明明有机会可以直接把这些人一次全部都摁死,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起了战事。
  *
  退了早朝,许安泽回了东宫,他一个人走进书房,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望着雪霞宫的屋檐。郭若雪还没有发丧,灵柩停在雪霞宫内。他不敢去雪霞宫,他一进那里,眼前就有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绕着雪霞宫欢跑。
  他能看见那个少女抚摸着雪霞宫那些白色的栀子花,回头望着他的模样。
  那笑容纯洁的如同她手中的栀子,没有一丝世俗,不染尘埃。
  他喜欢看那个少女的笑容,总觉得那个笑容是浣衣水,可以把他的肮脏的一身洗得干净。
  那少女声音,他还记得,清脆的如同屋檐上风铃,只要有风,那便是一阵叮铃的笑语。
  他在她耳边低语:“嫁给我吧。”
  她害羞的垂眸,睫毛上都跳跃着光芒。
  那是他少年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成婚之后,他对她一直相敬如宾,他以为那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他每次出去回来,在街上看见什么新奇的小玩意,总要给她带个回来,他衣袖里揣着东西,心里想着的是她的笑颜。但是她接过他带回来的小玩意,也只是淡淡一笑,便让人收了起来。
  她成为太子妃,好像一切都变得那么顺理成章。
  郭家的家教极好,她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来。只是,他的母后不喜欢她。
  不知道为什么,母后看她的眼神,总有一丝敌意。为了她不在母后那里受苦,他克制了自己一切对于她的欢喜。
  他尽他所能的顺从他的母后,纳了许多良娣,只为他的母后顺心,放松对她的警惕。
  再往后的记忆里,她就逐渐变得模糊了。
  他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上没有了笑容,面对他的时候只有隐忍与不满。
  她不说,可他感觉得到。
  他每日在朝堂之上与那些老臣周旋,少有行差踏错,便是一顿痛批。他知道自己不是太子的料,可他从来不掩饰自己想当太子的心思。
  因为他知道,东宫是最高权力的继承者,只有他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得到这世间最好的东西。而他的妻,也将成为这世间万物的主人。
  他甚至天真的以为,哪怕他不够好,但只要她不离开他,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他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离开他。


第287章 大战前夕 ◇
  ◎我与你一起,共赴生死。◎
  郭若雪走的这几日, 他不敢睡。
  一睡,就梦见她躺在血泊中,闭着眼, 不看她。她哪怕是死了,也不想再看见他。而他也不敢走过去, 把她从血泊里抱起来。
  那一日, 他抱过她,沉重地把他的臂弯都压得麻木, 冰凉地足以把他的心给封存。
  “殿下……”
  门外传来扣门的声音。
  许安泽回过神,眼眸中惊落了一滴泪。他伸手擦掉,端坐了起来:“进来。”
  何宣推门而入,进来恭敬一礼。
  许安泽望着何宣,心中到底有怨气,他没让他起身, 何宣便只能一直弯着腰。
  “何事?”
  何宣弯腰颔首:“太子妃的事……虽说交给了大理寺, 可我们也要交一个人出去。微臣以为, 伺候太子妃的陪嫁丫头,可行……”
  “换一个。”
  许安泽根本没想过要莲枝死, 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郭若雪他保不住,她陪嫁过来的丫头,他一定要保住。
  何宣没想过许安泽会不同意,他冒昧抬眸, 望了许安泽一眼, 只见他的目光在窗棂之外雪霞宫的地方,心中便了然。
  “即便不是莲枝姑娘, 她也不能活着离开东宫。”何宣这话说得轻, 却也冷漠。
  许安泽沉默片刻, 道:“让她喝哑药,远嫁南方,你亲自去办。”
  何宣蹙眉,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接着一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回詹士府的时候,何宣眼眸低沉,他没有想过许安泽居然这么脆弱,脆弱到在郭若雪死的这件事上无比自责。
  他不想让莲枝死在东宫,仅仅是因为他心中对郭若雪的有愧。
  他以为那日他毅然决然地要皇位,就能想到今日郭若雪的死。
  可,这里若是这些无用的感情可以生存下去,那就不会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了。
  无妨,许安泽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代劳也行。
  *
  季凉还在府里见人,许安归却出了一趟门。
  他先是去温泉馆,看了替季凉住在里面“养伤”的苏青。安王妃在温泉馆养伤这件事是赵惠安排的,许多东西用马车拉过来,待遇是比照王府的待遇一分不减。
  许安归很是欣赏赵惠办事能力,虽然她这次换账本的举动有些多余,但他领情。这件事后,赵惠会彻底成为他的内将,帮他看好安王府内宅,也免去了他出征的后顾之忧。让赵惠彻底心归安王府的棋走得不易,一开始季凉就把王府管家之权交出去,他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确实是明智之举。
  在知人善用上,季凉到底是高他一筹。
  许安归把自己的腰牌留给了苏青,告诉她,若是他不在的时候,皇宫里为难她,便让她拿着他的腰牌去宁王府,找皇叔帮忙。好在他出去,许景挚还留在许都,他的后方不是全然没人看护。
  这两天,该交代的事情,许安归都已经交代清楚。他从季府避出来,是不想听季凉与她麾下的人安排事情。她现在既然已经以季公子的身份独立出来,他就应该与她在面上保持距离。
  但他也没事可做,再有几个时辰就要整队出发。
  他想着在晚市上逛一逛,看看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给她带上的。虽然知道季府一定会准备妥帖,可他就是想买点什么东西,给她随身带着。等他上战场的时候,让她看着,也是一份心安。
  许安归带着镇东镇西在街上闲逛,街边的泥人他嫌不结实,怕五百里的路程直接给颠碎了。胭脂铺子里的东西季凉现为男子身份用不了。想买些糕点,又想起她的胃不好,吃不了太甜太酸太凉的东西。闲逛了几炷香的时间,也没找到什么东西可以带回去让她带着。
  许都是京师,街头穿锦衣华服行走的亲王贵胄不少,可许安归长得太过俊俏,夕阳红光打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艳丽,一路走过,引来街上行人纷纷侧目。
  许安归目光都在街边的小摊上,没注意到周围已经开始有人流聚集了。
  镇东镇西一路戒备,很是疑惑主子为什么非要在街上抛头露面。
  “主子,您在找什么?”镇东实在忍不住,快走两步,跟紧许安归,低声问道。
  许安归说:“想买点东西,给季公子带上。”
  镇西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一个地方,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道:“主子,前面是晴音斋。”
  听镇西这么一说,许安归到是想起来了,他曾经来晴音斋定过一把琴。没有留下地址,只是说自己会来取。
  算算日子,那琴也应该做好了。
  许安归当即加快脚步,进了晴音斋。
  晚市这些店铺都没什么人,能在这种铺子里买得起琴的人,必定是高门子弟,都有及严的家规。这个时辰一般都不会出来。
  晚市店铺都是在打扫卫生,许安归进去,大堂内已经开始洒水压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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