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家的仵作娘子》作者:细雨鱼儿出》第6/372页


  然而她们都已是盘起了妇人髻,显然都已是嫁人了。
  徐静一下子猜到了她们是谁,除了是彭十那个老色鬼常常津津乐道的那十九房美妾,还能是谁!
  她不由得有点犯恶心,那里面有些孩子看起来还没到婚嫁年龄啊,彭十实在是猪狗不如!
  站在这群女人最中间位置的,是个三十多岁,着一身月牙色大袖衫并湖绿色齐胸襦裙的女子,她蛾眉螓首,容貌端庄,眼角边有着淡淡的岁月痕迹。
  此时她微微抿唇,带着几分无措和仇恨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徐静,咬牙大喝道:“徐娘子,我们家郎主是真心诚意想要迎你过门!便是你不愿意,好好说便是了,犯得着……犯得着直接把人杀了吗!”
  春阳和春香也渐渐从初见犯罪现场的震惊和不适中回过神来,见周围人都仿佛看杀人凶手一般看着她们,顿时急了。
  春香忍不住大声道:“曹夫人,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们家娘子从小金尊玉贵,连只鸡都没杀过,又怎么可能杀人!”
  自从那彭十厚颜无耻地要求纳娘子后,春香就把彭家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很快就猜出了,说话的女人正是彭十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曹氏。
  曹氏脸色发青,似乎因为悲伤过度有些虚弱,不想开口说什么,倒是扶着她的一个侍婢忍不住骂了回去,“杀死我们郎主的不是你家娘子那个狐狸精还能是谁!
  郎主昨天很开心,说遣了媒婆去给你下聘了,很快就要把你纳进家门,谁料……谁料你那般不知好歹,把媒婆送过去的聘礼都扔了出去!
  郎主听说后很生气,骂骂咧咧要去找你当面对质,是我们夫人心好,说天太晚了,郎主这时候过去找徐娘子恐会有损徐娘子的清誉,若徐娘子是个性烈的,当场会做出什么也不知道,郎主这才忍下了,说明天白天才去找你!
  谁料昨晚睡到一半的时候,夫人出来跟奴婢说郎主不见了,我们把整个彭府都搜了一遍,都没见到郎主!后来我们发现郎主似乎是穿了外出的衣服出去的,这才想到他可能去了你们这里。
  没想到,郎主确实来了你们这,还被你们这般手段毒辣地杀害了!”
  见她越说似乎越有这么回事,春阳和春香急得不行,连忙逮着一个空隙就要开口反驳,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有些急切的大吼声——
  “夫人,我们在徐娘子房间里找到了她们收拾好的行李!定是她们杀害了我们郎主,打算畏罪潜逃!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幸好咱们来得及时!”


第7章 真相便是真相(二更)
  春阳和春香只觉得五雷轰顶,连忙转头,便看到有个男人正单手拎着一个浅蓝色绣海棠花包袱快步往外跑。
  那个包袱她们记得,确实是她们的包袱,但……但自从搬来这里后,她们就把那个包袱布叠好收起来了啊!她们什么时候收拾过这么一个包袱!
  徐静眸色一沉,慢慢地打量了周围的彭家人一眼,心里轻呵一声。
  看来是有人借着她昨天跟彭十结了怨这件事,打算把杀害彭十这个锅推到她身上啊。
  方才进了她们屋子里的只有彭家的人,那个包袱,只可能是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个弄出来的。
  这说明,杀害彭十的人,很可能就是彭家的人。
  或许凶手就是那个临时捣鼓出一个包袱嫁祸给她们的人,又或许,那个人不过是听人之命……
  现在证据不足,一切只是猜想,她需要有更多证据才能知晓这个案子的真相,如果她有机会验尸……
  周围的彭家人早在见到那个包袱时,就脸色大变,曹氏身边的侍婢立刻铁青着一张脸道:“还说不是你们杀害了我们郎主!”
  曹氏白着一张脸,忽然深吸一口气厉声道:“来人!把徐娘子给我绑起来……”
  “住手!”徐静看着立刻朝她走来的几个护院,冷声道:“曹夫人,断案可不是那么儿戏的一件事!有资格判定谁是凶手的人,也不是你!
  彭十郎的死与我无关!若你们执意认定我是凶手,咱们就去衙门,让县令大人好生查探一番,到底杀害彭十郎的人是谁!”
  春阳猛地转头看向徐静。
  萧侍郎为了查案来到了安平县,若是这件事闹到衙门上,娘子很有可能要跟萧侍郎碰上啊!
  但……若是萧侍郎知道了这件事,会伸手帮娘子一把也说不定呢?娘子以前再荒唐的事情也做过,都是萧侍郎派人跟在后头帮娘子收拾烂摊子的。
  虽然知道不应该,春阳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了淡淡的期盼。
  曹氏显然没想到徐静到现在还能那么淡定,不由得眉头紧皱地看着她。
  她身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立刻道:“哟,你说得倒正义凛然,还把我们县令大人给搬出来了!
  你连包袱都收拾好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们不注意跑了啊!”
  徐静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道:“都说彭家是虎头村最有头有脸的人家,若你们连我一个弱女子都看不住,便别说给你们郎主报仇了,你们直接原地解散了罢!”
  “你!”
  那女子脸色一变,有点意外于徐静的伶牙俐齿和冷嘲热讽。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乌青色袍服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他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长着一张方形脸,皮肤白皙,五官很淡,不管是容貌还是穿着,都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身上唯一的装饰,便是他用来系腰带的青铜龟型带钩,以及挂在腰带上的一块成色上好的白色圆形玉佩。
  只是,他身上有着一股沉稳幽静的气息,轻而易举就把院子里那小小的火苗扑灭了。
  却见他是从徐静她们的屋子里走出来的,他径直走到了以曹氏为首的一众女人面前,朝曹氏行了个礼,淡淡道:“夫人,小的已经派人把整个屋子都搜了一遍,除了那个收拾好的包袱,还发现她们厨房的刀槽里少了一把菜刀,少的那把菜刀显然就是杀害我们郎主的凶器。”
  说着,他突然侧眸看了徐静一眼,那眼神乌沉沉的,仿佛一只不带感情的秃鹫,在盯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似的。
  徐静眉头微蹙,心里蓦然升起一股不适之感。
  男人却很快收回视线,淡声道:“徐娘子方才的话,小的也听到了,徐娘子说得对,有资格判案的理应只有高堂之上的县令大人,徐娘子既然要求去县衙,便去罢,真相便是真相,不管谁来判案,结果都是一样的。”
  男人站在徐静左前方,徐静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见到曹氏听到他的话后,似乎快速瞥了他一眼,十指交握,静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扬声道:“来人,备马车,我们一起去县衙,还郎主一个公道!”
  徐静的眉头不禁蹙得更深了。
  春香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闻言立刻扯住了徐静的袖子,都要哭了,“娘……娘子,咱们要怎么办才好……”
  她们定然是没有杀人的!
  但如今的情形,便是傻子都知道,对她们十分不利!
  徐静轻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不用急,我有法子。
  春阳。”
  春阳立刻凑近徐静,道:“娘子有什么吩咐?”
  徐静眼角余光观察着一众彭家人,趁他们不备,把一张折了起来的纸塞进了春阳手里,低声道:“他们现在的注意力在我身上,你和春香相对自由一些,一会儿你找机会,看能不能找到可靠的人把这张纸条送出去。”
  春阳一愣,完全没注意到娘子什么时候写了这么一张纸条,又是写给谁的?
  只是她什么也没问,立刻把纸条收进了袖袋里,点头道:“娘子放心,奴婢定然尽力做成这件事。”
  彭家人倒没有太为难徐静三人,虽然她们身边一直有人盯着,但也单独给她们准备了一辆马车。
  途中,春阳看准时机,借口肚子疼要上茅厕,进了附近一户农家。
  等她再次回到马车上时,她脸色复杂地看着徐静,嘴不自觉地张了张,“娘子……”
  徐静便知晓,她已是想办法把纸条送出去了,也定是看过了纸条里的内容,知道她要送给谁。
  她仿若不经意地扫了坐在一旁紧紧盯着她们的两个彭家婢女一眼,嘴角微微一扬道:“昨晚都叫你不要贪杯,喝那么多果酒了,果然喝坏肚子了罢,也亏得这里的村民淳朴心善,愿意借茅房给你。”
  春阳自然也知道分寸,立刻调整了一下心态,道:“方嫂子确实是好人,奴婢一开始去市集上卖刺绣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是方嫂子手把手地教奴婢的,奴婢也是见路过了方嫂子的家才敢去借茅房,否则奴婢宁愿憋死都不丢这个脸。”
  徐静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旁边两个婢女一脸莫名地看了她们一眼,实在不明白都这时候了,这对主仆怎么还有话家常的心思。
  其中一个婢女轻哼一声,道:“都死到临头了还在乎那点子脸皮的事呢,别以为闹到府衙上就没事了,咱们郎主身份尊贵,便是把你们三个全杀了都不够偿命的!”
  说话的便是方才紧跟在曹氏身边的那个婢女,徐静记得,曹氏喊她荷香。
  徐静看向她,突然淡淡一笑,道:“身份尊贵?有多尊贵?比当今圣上还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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