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作者:御宁风》第68/660页


  芙洛尔的识海像爆炸后的星系。
  风枕眠看到了很多璀璨绚丽的星云,但仔细一瞧,又能感受到里面的死气。
  指尖触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朵星云,一道诡谲的光芒乍现,熟悉的天旋地转再次涌上脑海。
  脚踏实地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掉了下来。
  风枕眠下意识伸手,看着落在他掌心的晏清,陷入沉默。
  晏清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刚在虚空戒里睡了一觉,醒过来就掉到了风枕眠手里。
  “呀!”晏清朝风枕眠飞去,抱着人鼻子蹭了蹭,“呀呀!”
  鼻尖一阵柔软的触感,风枕眠笑了声,轻轻剐蹭晏清的鼻尖,“出来的还真是时候。”
  要是再早一点,他可能还护不住晏清。
  现在并不是撸小精灵的好时候,风枕眠克制住揉晏清脑袋的冲动,朝前走了去。
  十年前的落霞小镇和现在的区别很大,风枕眠走在明显有年代感的街上,寻找着芙洛尔的身影。
  街上人来人往,有些人步履匆匆,有些人闲庭信步。
  单是看他们的外表,完全不能将他们和“娇养”女童的事联系起来。
  风枕眠拐过街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进落霞小镇的第一晚,借宿那家的那个酒鬼。
  十年前的酒鬼还没有那么喜欢喝酒,没有络腮胡和啤酒肚,勉强算得上清爽。
  不过他那鬼鬼祟祟,贼眉鼠眼的样子,依旧让人看着胃里一阵翻涌。
  风枕眠皱眉,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一阵走街串巷,手里拿着个东西,神神秘秘的。
  十年前的小镇和十年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风枕眠走了一会,越走越熟悉。
  看到那座破破烂烂的小木屋时,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黑子,怎么不叫了?”
  几个男生围着年幼的芙洛尔,有的用脚踹她,有的拉扯着她的头发,还有的嘴里不断吐出些难听的词汇。
  芙洛尔坐在地上,黑眸死气沉沉的。她好像感觉不到疼,也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就那么呆愣愣地坐在地上,任由那些□□打脚踢。
  偶尔有一脚踢得太狠才会发出一阵闷哼。
  那些男生踢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
  尤其是被芙洛尔那双黑眸注视着,其中一个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再看着我就把你眼睛戳瞎!”
  “妈的,晦气死了。”那男人又猛踢了芙洛尔一脚,疼得芙洛尔蜷缩成一团,“老子该不会要倒霉了吧?”
  “那可说不准,她这眼睛真挺晦气的……”
  几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芙洛尔还蜷缩在原地,漆黑的眸子里空无一物。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自己满是伤口的手,又沉默的回了家。
  风枕眠看的很不是滋味,现在的芙洛尔大概也就四五岁的样子,一个本该活蹦乱跳的年纪。
  可她却是这般死气沉沉。
  偏偏,这还没完。
  风枕眠看见那个醉鬼鬼鬼祟祟走到了芙洛尔的木屋旁,看见芙洛尔在里面以后,他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毛毛虫,风枕眠看得一阵生理不适。
  晏清也很不舒服,精灵诞生于母树,同世间所有的植物交好。
  毛毛虫这种会吃树叶的东西,对他们来说简直可怕。
  晏清坐在风枕眠肩上,因为不想看这幅画面,脑袋埋进了他的头发里。
  风枕眠隐约能感受到晏清的颤抖,抬手?揉了揉小精灵的脑袋,“别怕,哥哥在呢,不会让那些虫子伤害你的。”
  晏清点了点头,脑袋依旧埋着,只是抱着风枕眠头发的手更用力了些。
  原来小精灵怕虫子啊。
  风枕眠感受着头发上那点不轻不重的拉扯,笑了笑。
  屋子里的芙洛尔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并没有一个可以求安慰的对象,一回头看见家里这么多的虫子,魂都快吓没了。
  尤其是那些恶心的虫子朝她爬过来的时候,芙洛尔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她想推门逃跑,可门却忽然打不开了。只能一边无助的拍打门板呼喊救命,一边眼睁睁看着那些虫子朝自己爬过来。
  风枕眠看着门外拉着门的醉鬼,眸色微沉。
  难怪芙洛尔给他的死法,是被虫子啃噬得只剩下一张皮。
  她不过是把自己曾经经受过得痛苦加倍还回去了。
  之后,风枕眠又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霸凌。有言语羞辱,有拳打脚踢,还有各种难以想象的精神折磨。
  看到后面,他甚至都不知道芙洛尔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撑着她熬过这样痛苦又麻木的日子。
  “呸。”之前借宿的那个大妈也出现在其中。她那张嘴好像有什么魔力,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没让人怒火中烧。
  芙洛尔明明已经听了那么多难听的词汇,却还是会被大妈那些恶毒的话刺痛内心。
  “再用你那恶心的眼睛看我,我就把它挖出来喂狗。”大妈恶狠狠开口。
  芙洛尔还躺在地上,听见这话她眼皮微微动了一下,随后麻木地闭上眼睛。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想为什么自己要生这么一双眼睛。
  如果她的眼睛不是黑色的,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些了?
  这念头刚浮上脑海就被打消,芙洛尔轻嗤一声,如果不是生了一双黑色的眸子,她就该被“娇养”在高塔里了。
  或许,她应该期待的,是自己变成一个眸色正常的男孩子。
  脑子里的千回百转在一盆滚烫热水泼下来的时候悉数消散,剧烈的疼痛钻进骨子里,芙洛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晦气死了。”大妈依旧骂骂咧咧,“要死滚远点,敢死在我家门口我就把你皮扒下来。”
  芙洛尔大半个身体都被烫红了,她不敢在呆在外面,只能忍着疼回到了小木屋。
  整个人浸在冷水中,才像又活了过来。
  随即,她自己也迷茫了。
  为什么要活过来呢?
  活过来,继续被那些人折磨吗?
  缺氧的窒息感涌上脑海,求生的本来迫使她从离开水面。但一直以来压制在心里的绝望忽然迸发,芙洛尔缓缓抬起手,掐住了自己的脖颈。
  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在乎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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