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吧阿林》作者:浪南花》第34/78页


  他推门进去,我跟在他身后,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院子里角落里的那辆熟悉的推车。是奶奶之前推着卖红薯和板栗的小车。
  它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可是那个烤红薯的炉子却变了形,像是被重物挤压撞击过。它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靠在墙边的车轮还因为潮湿长了绿色的苔藓。
  很久没人动过这辆推车了。
  我站在原地,心中难受。
  陈仰林见我盯着那车出神,在我身边出声:“奶奶之前最宝贵她这辆推车,我就留下了。”
  我只是盯着那辆车,并不说话。
  他拉起我的手,牵我往里面走,对我说:“我今天去看奶奶的时候,提起你了,她肯定会很开心。”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调动自己的情绪,然后“嗯”了一声。
  虽然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如今见到这辆载满回忆的小推车,我依旧无法轻易释怀。
  “我下次跟你一起去看奶奶吧。”
  我这样对陈仰林说。
  他跨进屋子的动作一顿,然后回头看我。
  陈仰林的一半脸被发白光的路灯照亮,另一边脸隐在阴影中,可他的两只眸子竟是一样清亮,盈盈润润,眼底似有什么在涌动。
  我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应该在踌躇犹豫,又或者是在挣扎。
  最后,他勾了一下唇,说:“好,下次。”
  他明明答应了,可我的心脏却莫名一紧。
  可能因为他眼里根本没我想象中的憧憬吧。
  我跟着他进屋,他打开屋里的灯。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房子很小,根本就谈不上空间分类,客厅、厨房和卧室是共通的,只是简单地用珠帘隔开了这几个区域。
  而客厅除了一张沙发,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站在门口,还不知自己要往哪里走,就看见他走进去,利落地开始脱衣服。
  我吓得更不敢往里面走了。
  我的腿没动,我的眼睛却迅速地瞥了过去。
  他不只穿了一件卫衣,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短袖内衬。
  他也不是要耍流氓,可能只是觉得穿多了不方便行动,所以只是抓起了外面的那件黑色卫衣。可两件衣服连得紧,他掀起卫衣的时候,那件内衬也被带了起来。
  于是,就在他脱衣服视线被蒙蔽的短短一秒内,我看到他的小腹。
  其实以前看了不少,他当花孔雀的那时候,恨不得天天穿真空西装来上班,我也大大方方地看过他袒露的前胸许多次。
  但此时,我只是看了那么一点小腹的皮肤,便面红耳赤起来。
  可能是他换了个身份,从花枝招展的孔雀变成了干净纯良的大学生模样,于是我对待他、对待他肉体的态度也变得谨慎尊重。
  就我胡思乱想的这几秒,他已经脱完了衣服。
  他随手将那件黑色卫衣搭到沙发边,然后抬眼看向僵在门口的我,问:“不进来吗?”
  我反问:“为什么不进来?”
  然后走了进去,顺便还把那扇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大门关上了,只是关上门的手却微微发颤。
  我在心中反省。
  哪有我这么没出息的金主?只看了这么点小腹就紧张成这样?


第23章 你装什么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意思是让我坐在他旁边。
  我走过去,端正坐下,见他整个人松弛、没骨头一样地躺倒在沙发上,我又莫名变得紧张。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抬头观察房子里头的光景,虽然简陋老旧却充斥着生活的痕迹――
  屋里的家具并不是一个风格的,像是东拼西凑聚在一起的,虽然看起来已经有一把年纪了,却依旧牢固耐用。年岁已久的白色墙体也早已发黄,但墙上贴着许多字画、日历纸、涂鸦画纸还有几张红色奖状。
  我眯着眼,看清了墙上奖状的署名。
  写的是:陈仰林小朋友。
  是他在幼儿园拿到的奖状,和我预计的不差。
  按着陈仰林这不学无术的性子和不够聪明的脑袋,他一离开幼儿园便拿不到任何奖状了。
  见我盯着墙上奖状看,他出声和我介绍:“这是幼儿园的奖状,我还记得奶奶当时很开心,立刻贴到墙上去了,掉了好几次,都要重新贴上。”
  虽然他语气带笑,可我却体会不到丝毫类似于愉悦的情绪。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又提起奶奶,我的情绪又低落了一些。
  我问:“你们住在这里多久了?”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和奶奶一直住在这里。”
  “你的父母呢?”
  他瞥我一眼,然后又轻飘飘地转开视线,“都死了。”
  三个字,一下把我的情绪拖入谷底。
  我没再问下去,沉默了几秒,高跟鞋在水泥地上踩了踩,我问:“我可以起来转转吗?”
  “可以。”
  于是我进到他的卧室里,依旧简陋,不过倒是十分整洁。床边有一个布衣柜,正大咧咧地敞开,露出里面的衣物。衣服不多,但整理得很好,按照颜色分类,裤子和衣服也分开挂着了。
  但里面都是些最普通的卫衣和长裤。
  我扭头看向他,问:“秦阿姨连一套衣服都没给你留?”
  他耸耸肩膀,“我当时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一部手机,穿的都是酒店的拖鞋。”
  我“啧”了两声,“真是卷铺盖滚蛋了?”
  “千真万确。”
  我随意一瞥,看到衣柜最边上的套装,我很熟悉,是我们高中的校服。
  我已经许久没见过我自己那套校服了,如今看到他将校服保存得这样好,心里倒是有些怪怪的滋味。
  “怎么还挂在衣柜里?”
  “不然放哪里?”
  “你又不穿了。”
  “那我也想挂着。”
  我没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时又看到衣柜底部的一个鞋盒,是当时高中生穿得最多的一个牌子。当然,这些高中生不包括我们这群富二代,我们当时穿的都是些进口的大牌,谁要是穿这牌子的鞋子都是要被造谣家里破产的。
  但这样的鞋子肯定是比一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好上许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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