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科医生》作者:梅子黄时雨》第37/73页


  哪怕李长信并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但她还是想做他一辈子的李太太。她也一直为之努力,努力融入他的家庭,努力让李奶奶和长乐喜欢她,并且把她当成一家人。
  谁知不过短短几年,她的人生发生了剧变。
  李长信离开,父亲去世,大哥车祸成了残障人士,她从云端跌落。
  生活对她露出了最狰狞的面目。
  想到这几年的辛苦,叶繁枝倏地泪盈于睫。
  “繁枝,你来啦。过来帮我布置玫瑰花。”吴家希远远地扬声唤她。
  “好。”叶繁枝从往事中回过神,抬手将眼角的眼泪悄悄擦去。
  加上几个临时工帮忙,两人忙碌了整整一天,现场总算布置得差不多了。具体的细节也只有她和家希两个人来完善。
  “繁枝,你去找一下银质烛台和蜡烛都放在哪个箱子里了,我们接下来要布置桌台。”
  这次婚礼的主题色是纯白色,所以烛台一律都是银白色的,搭配绿色草坪和植物,以及草坪尽头那波光潋滟的日月湖,清新唯美。
  花店生存不易,家希和叶繁枝早就习惯了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叶繁枝缓缓地抱起了沉重的纸箱。这几年磨炼下来,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大小姐了。
  大纸箱挡住了视线,她不小心撞到了对面的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你没事吧……”叶繁枝吃力地从纸箱后探出头道歉,看到眼前一幕时,她愣住了。
  她撞到的人是新郎。而站在新郎身后挺拔高挑的那个人,不正是昨晚吻她的李长信?!
  一身白色西装,颈上是精致的白色领结。这是标准的伴郎装扮。
  盛装的李长信,一如当年婚礼时那般英俊。
  李长信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底深处似乎在压抑着怒火,似乎她又惹到他什么了。
  叶繁枝后退了一步。而昨晚被他吻过的眼帘似乎开始疼了起来。
  李长信是怎么知道她住的地方?为什么会来等候她?为什么要吻她呢?吻一个他从未爱过,甚至还一直厌恶的她呢?
  昨夜一整晚,无数的疑问与困惑塞满了叶繁枝的脑袋,令她彻夜未眠。
  “长信,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帮我一下。”徐碧婷娇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好。”转身前,李长信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叶繁枝被他瞪得又往后退了退。
  “好讨厌,头发卡在隐形拉链里了。”徐碧婷娇嗔不已。李长信则一言不发地低头帮她整理被拉链卡着的长发。
  “啊……长信,你动作轻点儿……头发都被你扯断了……”徐碧婷娇嗲的声音随着风断断续续而来。
  今日的徐碧婷身着白色真丝缎面的伴娘礼服,飘逸垂顺的白裙将匀称的身材衬托得极为曼妙动人。
  徐碧婷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容颜娇嫩,看起来柔弱单纯,纯洁至极。而李长信也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两人姿态亲昵,显然是一对再般配不过的甜蜜爱侣。
  可他昨晚才吻过她的眼帘……她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液味道……
  叶繁枝的心口又涌起了那抹熟悉的痛楚与委屈。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抱着纸箱转身离开。
  事实上,她是落荒而逃的。
  她完全不想看到他们。
  匆匆忙忙中,她又撞到了人。由于没有时间吃午饭,到了这个点已经饿过头,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叶繁枝开始觉得有些晕眩,她抱着箱子趔趄了一步,但她依旧牢牢地抱紧纸箱。
  对方很绅士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稳住了她的身体后,又从她手里接过纸箱:“叶小姐,你没事吧?”
  叶繁枝听到这个称呼倏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他是李长信的好友――乔家轩。
  在与李长信的婚姻关系里,她与乔家轩有过数面之缘。但两人并不熟,仅仅只能算是认识而已。
  叶繁枝客气地说:“乔先生,谢谢你。我没事。”
  乔家轩表现得极为友好和善,毫无传说中生意场上冷血秃鹰的凌厉气势:“那就好,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不妨先坐下休息休息。”
  “谢谢,乔先生。我还有工作要忙。”
  这位乔家轩在洛海城可是大名鼎鼎。他借妻上位,一手掌控了妻家的所有资产后,与妻子傅佩嘉离婚。后来,傅佩嘉又夺回了自家产业。前些天,叶繁枝在医院无意中听到庄依林、李琪等人说乔家轩和前妻傅佩嘉又同居了,且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从媒体如今捕捉到两人在街上的一举一动来看,乔家轩极为宠爱前妻,俨然是一个妻奴。这样极具爆点且长时间占据头条的新闻,堪称洛海城的“意难忘”,引得很多周刊竞相报道。密集程度,连叶繁枝这样漠不关心的人都知晓一二。
  “叶小姐,我帮你搬吧。”
  “谢谢乔先生,我自己可以的。我不打扰你了,你忙。”
  乔家轩站在原地,目送叶繁枝抱着沉重的纸箱离开,良久沉默不语。
  “乔,你这个伴郎总算是踩着点赶回来了。喂,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乔家轩疑惑不解地朝着李长信和徐碧婷两人所在的方位抬了抬下巴:“他们……这是旧情复燃?”
  新郎鲁自秦顺着他的目光,说:“应该不会。你又不是不了解李长信,按他的性格,要是真复合了,早就求婚了,哪可能等到现在。”
  那就是做戏喽。至于做给谁看的,乔家轩若有所思地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叶繁枝身上。
  鲁自秦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一起过去喝杯酒。”
  叶繁枝负责布置长餐桌,忙碌得恨不得可以多几双手。虽然这般忙碌,她还是注意到了一旁的婚礼走场。
  新郎新娘显然是李长信和徐碧婷的朋友。他们两人分别担任伴郎和伴娘,配合走场。
  灯光里,微风中,传来了婚礼誓词:“新郎鲁自秦,你愿意娶刘乐怡为妻,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者逆境,富裕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快乐或者忧愁,你将永远爱她,珍惜她吗?”
  新郎大声说出了“我愿意”三个字,并做出一系列保证:“本人鲁自秦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会时刻用新一代的婚姻荣辱观来严格要求自己:以爱老婆为荣,以背叛老婆为耻;以关心老婆为荣,以忽略老婆为耻;以为老婆做饭做家务为荣,以让老婆做饭做家务为耻――老婆如果主动愿意做饭做家务,我必须要在一旁帮忙或者唱歌跳舞助兴;以真心疼老婆爱老婆为荣,以故意气老婆让老婆伤心为耻;以服从老婆为荣,以违背老婆为耻。保证上交所有收入,不存私房钱。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切都听老婆的。老婆永远都是对的。老婆让我向东,我决不向西。老婆让我向北,我决不向南。此保证从今日起开始生效,请大家见证监督。”
  新郎幽默风趣的誓词令全场爆笑连连,气氛温馨欢愉。
  就算是在角落布置桌面花卉的叶繁枝都忍不住露齿一笑,她抬头朝新郎新娘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可这一眼,她便跌入了李长信深沉古怪的目光里,有种他似乎瞧了她很久的感觉。
  那一刻,叶繁枝不由再度想起从前,想起李长信握着她的手,想起彼此说的那声“我愿意”。如今想来,真是难为他了,他那么讨厌她,又被胁迫着结婚,百般不情愿,在那一刻居然也说得那么自然顺口,仿佛跟真的一样。
  李长信想起的却是当年叶繁枝挽着叶半农的胳膊,蒙着头纱从草坪另一头缓步而来的那一幕。两人的婚礼,叶半农并没有其他要求,但只坚持一点:婚前两人不能见面,也不能提前拍婚纱照。
  所以同西方的婚礼一样,结婚当天是李长信第一次见到穿婚纱的叶繁枝。
  哪怕李长信是不情不愿结婚的,哪怕李长信进过无数次的手术室,做过无数场的手术,早已经练就了旁人不及的冷静从容,但在那一刻都不禁心跳加速。
  他一直记得掀开叶繁枝的头纱,她含羞抬头的那一秒。“美若天仙”这样的成语太烂俗了,完全不能描述她那时惊心动魄的美。
  事实上,这是李长信第一次回忆那场被逼迫的婚礼。
  不同于过往的愤怒阴郁,如今回想,竟有种淡淡的酸涩美好味道。李长信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因为回忆而愣神,李长信递戒指的动作耽搁了。鲁自秦见他一动不动,完全没反应,便催他:“长信,戒指,戒指。”
  李长信这才回过神,赶忙递上对戒盒。
  其余的伴郎见状,都忍俊不禁。有人借机揶揄新郎:“鲁自秦啊,你这家伙平时做什么都慢吞吞的,这会儿要给新娘戴戒指,动作倒是挺快的!”
  “当新郎了,果然是不一样。”
  鲁自秦说:“那当然,谁让我老婆这么漂亮,我得赶紧圈住她。”说罢,他便搂着对面的新娘,大大方方地来了一个热吻。
  众人实在看不惯他的“嚣张”,于是发出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嘘声。
  “鲁自秦,你收敛点。我眼都酸了。”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亿万点暴击!”
  “兄弟团可都是单身,受不得刺激,你再这么秀恩爱,我们可都走了啊。你明天再去找一群伴郎去……”
  “可不是,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单身汉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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