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科医生》作者:梅子黄时雨》第40/73页


  叶繁枝如坠冰窟。
  李长信曾说过:“叶小姐,实不相瞒,其实我有女朋友的。我很爱她。她叫徐碧婷,目前在美国。等她回来,我们就会结婚。”
  李长信的前女友回来了,还与李长信在同一个科室工作。对当时的叶繁枝而言,再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了。
  叶繁枝开始患得患失,她日夜害怕会失去李长信,于是便着急地开始安排结婚的各种事宜。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让李长信误会她的事情,让叶繁枝有一种李长信要离她远去的感觉。有一回,她在家里默默落泪,被叶繁木无意中撞见。
  不久后,徐碧婷主动从叶氏医院辞职。
  李长信得知消息,震惊不已。他从周毅生那里得知,徐碧婷辞职那是明面上的,私底下则是医院方面要求她离开,若是徐碧婷不识相的话,就会面临着被开除的局面。周毅生表示自己已经极力阻止并再三挽留了,但还是无能为力。
  那次事件,对李长信而言,总算是见识到了叶繁枝高冷之外那骄纵跋扈任性野蛮的一面,心想:她果然与他最初想象的是一样的。
  与此同时,他也见识了叶家雷厉风行的厉害手段。在叶氏医院,虽然有别的股东,但叶氏一家独大,加上叶半农在整个洛海医学界的巨大影响力,叶家在医院可谓是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徐碧婷离开一个月后,叶半农便要求他按约定与叶繁枝结婚。
  李长信自然拒绝不了。
  这样迫不得已开始的婚姻如果会幸福的话,那真是见鬼了。
  在与叶繁枝的婚姻关系里,李长信每一天都在想着怎么摆脱她,怎么与她离婚。


第9章 无声的抗拒
  李长信在车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看见叶繁枝和她花店的同事从鲁自秦家里出来,而后进了路旁停着的白色面包车,离开了。
  李长信不紧不慢地跟着发动了车子,尾随着她们。
  面包车在叶繁枝的小区门口停下,叶繁枝背着她的蓝色大帆布包下车,与花店的同事挥手告别,而后进了小区。
  叶繁枝一进屋,搁下钥匙和帆布包,换上了拖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然后疲惫万分地倒在了客厅的小沙发上。
  大哥早已经睡了,小餐桌上留了江一心做的饭菜。
  叶繁枝对江一心真是感激不已,但江一心总是温柔地说:“我一个人也是要煮饭煮菜的,现在不过是多煮一点而已,人多反而选择菜的余地更大。真的一点也不麻烦!”配合着她万分诚恳的清澈眼神,叶繁枝每每有种自己好像帮了她忙的错觉。
  江一心有个弟弟叫江一意。姐弟的名字合起来就叫作一心一意,又好记又好听。但不知是何缘故,江一心很少提起她这个弟弟。据说她弟弟偶尔会过来小住一两天。叶繁枝因忙碌,从未与他打过照面。
  叶繁枝休息了片刻后,起来加热了炖汤,而后就着热汤吃了一小碗饭。洗碗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今天是二十九号,又到了付赔偿款的日子。范太太家那边的赔偿款托简余彦的福最近付了一笔,在年底之前可以稍稍喘息一下。这几个月只需付卢先生一家就可以了。前些日子,医院又给她们美容咨询师提高了底薪,压力总算是比以往减轻了一些。
  叶繁枝洗好了碗,从门口的包里拿了手机,然后给卢先生家的账号转账汇款。
  片刻后,她接到了卢先生的电话,卢先生在电话里说:“叶小姐,钱你不是已经一次性付清给我了吗?为什么还给我转?我把它给你退回去。”
  叶繁枝惊讶极了:“我什么时候付给过你?”
  卢先生告诉她:“前些日子有人找到了我,说是你的朋友,他问那笔赔偿款还有多少。我查了一下,把金额告诉他。他把钱一次性付清给我了。而且用的都是现金。”
  叶繁枝问是谁付的,卢先生只说:“是个男的。我以为是你男朋友呢,不然谁会愿意做这种好事。对了,我还写了一张收条给他。我还把收条拍照了,一会儿发给你看。”
  叶繁枝把收条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上面的数字确实是所剩的金额,并且还有卢先生的签名。
  自打有了江一心的照顾后,大哥再没有在她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发脾气。这些天来,她像卸下了一个重担一般,连对未来都有了小小的期许。
  她本来想着等卢先生家的赔偿款全部偿还清了,手里再有点余钱的话,她就去进修一些花艺方面的课程,像家希一样,朝着花艺设计师的方向去努力。
  以前的她,听从父亲的安排进入基金会,做一些义工性质的慈善工作。但对她而言,这份工作并不是自己喜欢的。
  而如今,她每天辛辛苦苦地赚些仅供生活的工资,却找到了自己想要从事的行业,以及自己的目标。
  这种阴错阳差,真是叫人感慨。
  可如今卢先生告诉她,她的钱付清了。叶繁枝顿时觉得惊愕又不知所措。
  凭着直觉,她又联系了范太太,果然,范太太也收到了剩余的全部赔偿款。不过范太太对对方的描述更为具体一些:“是一个男士,四十多岁,样子很普通,也不好看也不难看。说是替叶小姐来还清这些赔偿款。你也知道,我家最近换了房,每个月都要还款,一听可以一次性拿到这些赔偿款,我开心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多问。急急忙忙收了钱,写了张收条就回家了。”
  范太太又说:“叶小姐,你管他是谁呢。他帮你把钱都付清了。以后你就不用再那么辛苦地每个月付我们两家钱了。这几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我们也没法子。我老公啊,车祸后每天都要吃药,又劳累不得,只能做一些轻松的活,赚不了什么大钱……以后啊,你就可以轻松地过你的日子啦!”
  范太太知道叶繁枝一个人要工作养家又要照顾她行动不便的大哥,这些年过得很辛苦。但再辛苦,叶繁枝都会在每个月的二十九号这一天准时打钱给她。所以范太太对她的人品是认可和欣赏的,以至于对她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愤怒到了现在的友好怜惜。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叶家早没有什么亲朋故友了。亲近如父亲的秘书汪全林如今还在牢里。再说了,汪叔的年龄也对不上。
  叶繁枝茫然地坐了半晌,不知不觉,卧室的时针便指向十二点,是时候洗澡睡觉了。左右是想不出来是谁,也不能再多想了,否则今夜又要失眠。
  明天虽然是星期天,但对叶繁枝而言,却又是忙碌的一天。她和吴家希要守在婚礼现场,随时待命。
  她不知道,李长信的车一直停在她屋外。
  叶繁枝疲惫万分地仰着脸,任热水当头淋下,而后又慢慢地消失在排水管里。
  以前的她也是疲惫的,但那种累,绝大多数是身体上的劳累。因接受了现实的一切,心里头反而平静许多。不像如今,每日与李长信见面,心绪起伏波动,身心俱疲。
  想到明天的婚礼,她又要遇到李长信和徐碧婷,甚至还可能会看到两人亲热的画面,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繁枝在蒙蒙眬眬似睡非睡的状态下听到手机的铃声,她眯着眼看了下来电显示,困倦着接通了电话:“家希,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什么……怎么会这样?!”
  叶繁枝被家希电话里说的事情震惊到了:鲁家庭院中布置好的婚礼场地已经被破坏。鲁家现在要求她们马上回去重新布置,且必须赶在明天婚礼前完成。
  她无暇多想,立刻掀被而起:“好,我马上过去。”
  叶繁枝匆匆忙忙地换了衣服,留了张纸条给大哥,拿了大帆布包便出门拦车。
  她一出来,李长信便注意到了。她穿了件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踩了一双白球鞋,一头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着急地拦车。
  这么晚了,她这是要去哪里?李长信正在思索,新郎鲁自秦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他愕然的同时便明白了叶繁枝着急拦车的原因。
  “上车。我送你去鲁家。”李长信对她说。
  叶繁枝在看到说话人是他的那一秒,表情仿佛跟见鬼了似的。她抱着大帆布包,绕过了他的车子,继续伸手拦车。
  “上车吧。我也要赶去鲁家。”
  叶繁枝完全把他当作空气,一言不发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后,绝尘而去。
  李长信只好一路跟在出租车后面,两人一前一后抵达了鲁自秦家。
  吴家希已经到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荣励华。
  鲁自秦家的院子里一片狼藉。已经布置好白纱和白玫瑰的拱门被破坏了,所有的桌布和白纱被剪坏并扯落在地,桌上的银器、骨瓷餐具、水晶酒杯以及花瓶和鲜花坠落在地,而且很多都已被砸碎了。
  “这是蓄意破坏。屋子里有监控吗?”李长信问新郎鲁自秦。
  鲁自秦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荣励华:“他刚刚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查过了,屋里的电源和监控都被人关了,什么都没有拍到。小区的监控则只是拍到一个戴了口罩和鸭舌帽,从头包到脚的人,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这屋子是鲁自秦夫妻准备婚后入住的,所以之前一直都只是空屋子而已。
  荣励华沉着冷静地开口说:“门窗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要么是最后走的人忘记了关门,要么就是此人对你们家非常熟悉,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进来破坏。不过明天就要举办婚礼了。现在追查肇事者,就算找到也于事无补。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把场地恢复原状。深更半夜的,一时间有钱也请不到人手。而我们花店这边现在就三个人,实在不够用。希望你们可以一起帮忙,分工合作。”
  李长信颔首说:“那是自然。”
  “家希,你和叶小姐先整理草地上的东西,统计破损物品的具体数字。鲁先生,我需要你们帮忙拆除那个拱门上的白纱和玫瑰。当然,如果你们有别的人手来帮忙则是最好。至于我,我来负责清扫地上的碎片。”荣励华有条不紊地做出了安排,又转头对新娘说,“新娘子,快回家休息吧。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重新布置好一切的。你明天只要负责做一个美美的新娘就可以了。”
  荣励华双手合掌一击:“好,我们大家开始吧。”
  此人心思缜密,从容冷静,显然不是个寻常之辈。李长信不由认真打量了荣励华一番,朝他伸出手:“李长信。”
  那人与他握手:“荣励华。”
  李长信隐约觉得这名字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或者看到过。但由于忙着拆除被毁的拱门,便没有再仔细琢磨。突然,李长信猛然记起来了,荣励华是洛海城一个很有名的律师。李长信曾经看到过有关他的一篇报道,说他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但案件诉讼的胜率极高。
  鲁自秦一一打电话给伴郎们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没关机的几个都被他叫过来帮忙。
  叶繁枝和吴家希分门别类地把从草地上整理出来的银质烛台、餐具等放好,统计损失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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