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宫》作者:抱空山》第89/134页


  信王妃听到此处,疑惑道:“太子殿下?”
  “今日那陆珵在殿上,对那忠毅伯多有抬举也不知何意。”
  信王妃怔忡片刻:“说起这个妾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几月之前,太子去南郊之时,恰叫人往李家递过一封信。那信笺上加盖东宫金印,被伯府那妾室截住送往妾爹爹那里,那信笺我后来自也看了,内容只是一蟊贼毁坏李家车架之事,瞧着是没什么我们自也没放在心上……”
  “如今在
  “既这般,妾会上心的。过几日便是亲自去李家就是了。”
  ——
  伯府,北苑。
  李栖筠下了班房,闲来无事,正躺在贵妃榻上纳凉,一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他轻轻抽了抽鼻子。
  这几日,他忧思神倦,一直想着那日在朝阳殿发生的事,又想起那日临走时,太子殿下的态度——
  他一双冷湖似的眼睛掠过他一眼,眉头微锁,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众所周知,太子殿下性子温润,素日里说话做事多是心平德和、沉着非常。
  如何这般叹过气?
  李栖筠当时便觉着他的那口气,乃是落在他脖颈后头,乃是落在他项上人头上的。
  一时叫他惶恐难安、汗毛倒竖,他浑浑噩噩地回了院子之后,半天都都未缓过来。
  院中也是清清冷冷。
  以往这个时候,见她回来,小周氏总会红袖添香、轻言细语问候他几声,二人虽有时有争吵,可大多数时候,小周氏总是能将他伺候地熨帖异常。
  哪里是现在这个样子,回到家中,炕冷毡清;又有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缠身。
  今日缺了东西了,明日采补缺了银子了,后日又该发月例银子了。
  诸多事情,简直弄得李栖筠焦头烂额的。
  而李青溦,嗐,不提也罢。
  这几日,南苑也多有收整,还支了人来告他:索性她回京半年天气也未相出什么上下长短来,说是李青溦存了心思,欲朝会过后便回并州。
  李栖筠心中淡淡的,她愿回并州他自也不会不拦着。
  只是想起这几日炕冷毡清,李毓秀这几日又是病病歪歪的,因小周氏之事对他多有埋怨;李曦又忙于族学学堂,多日未回家。
  他一时只觉着自己虽年至不惑,活得却困惑极了。一时竟有了心思将小周氏放出来。
  索性也无人在意。
  只是先前小周氏所犯之事,自不算小,如今要放人自然要有个由头。
  李栖筠一时也想不出这个由头能是什么,又恐李青溦那边多有想法,正想再放几天,待李青溦回了并州也不迟。
  正想到这里,小周氏的亲近嬷嬷刘嬷嬷,突噔噔地冲进来递来一封拜帖来。
  “郎君,外头有人送了拜贴来。”
  来见周氏做什么?李栖筠多有疑惑写,割开那封蜡一看,瞧见上头加信王府邸的金印,一时一脸茫然。只不过李栖筠也不蠢,他正有放了周氏的意思,眼见金身菩萨都来了,如何不就坡下驴?
  当日下午,便嘱咐人把小周氏给放了出来。
  小周氏在屋中待了那样久。一日日地叫喊的,嗓子都有几分哑了。冷不丁被刘嬷嬷带出来,又触不及防地见了太阳,不由乜斜着两只眼睛,一面流泪,一面两只眼睛乱晃。
  李栖筠正在外头等着她,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人瘦了一圈儿,连衣裳都皱皱巴巴地,不由蹙眉叹了口气。
  小周氏自也看见了李栖筠。
  一时间视线微转,脚下也面条似的站不住了,“啪嗒”一声软在李栖筠脚下:“郎君,郎君,妾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
  她一面哭一面偷偷摸摸地眼泪揩到李栖筠衣服上。
  李栖筠十分无语,一时扶住她:“行了行了,此次放你出来是有事叫你做。”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他将小周氏从地上扶起。小周氏只是捂着帕子嘤嘤。
  这几日, 她虽被关着出不得门,只是什么吃喝的也未短过。
  她心里知晓李栖筠不会地多么狠心。只是他多日不来看她,她心中确也是惴惴的。此刻见了他来, 倒是放下心。又捏着帕子装模作样地认了几声错。
  李栖筠看她模样可怜, 也懒得计较这些了, 将人带去正房收拾一通。
  小周氏方响起正事:“对了, 郎君刚才说得,是什么事呢?”
  李栖筠嗳哟一声,他万事懒怠上心,倒险些忘了, 一时嘱人将那信王妃的拜帖取出来, 递给她。
  小周氏将那约她见面的信笺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倒有几分惊疑。
  即便她与信王府是有一些牵扯, 但她以往从未见过信王妃。
  先前小周氏为周营的事多番斡旋,只是想见见这信王妃的外爷刘阁老罢了。她实在是未想, 自己关了几日, 出来竟一步登了天。
  李栖筠觑她表情,语气微平和:“我竟不知你竟同信王妃还有交情。”
  小周氏多久未看他这般的神情,有意托大。一时捏着鼻子应下:“妾是同王妃远远见过几面。”
  李栖筠也应了几声:“既人家要来,这几日便好好收整收整,人家毕竟金枝玉贵, 万不能委屈了人便是……”
  他絮絮吩咐,小周氏一时应下,再无二话。
  ——
  后日, 正是个好日子, 小周氏得了信王妃来的消息, 早早地叫人收整屋舍。
  府中头一次来这样的贵客, 自然是洗刷一新,张灯结彩的。收整完,小周氏又想了片刻,叫人取出了那两架黄梨花木的官帽椅出来,方去了东房去瞧李毓秀。
  小周氏问过李栖筠这几日有何事发生,可李栖筠万事不上心,自然也说不得个什么三二一来。
  她还是问了李毓秀,才知晓那李青溦要回并州,并将铺子低价折卖之事。
  此事本是小周氏喜闻乐见之事,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着事惴惴的。
  “我总觉着事有蹊跷。”
  李毓秀哼了一声:“又有什么蹊跷的,许是那李青溦觉出咱们才是一家子,她就是外人罢了。况且她此次回京,所为不正是自己的亲事,京城的才俊具看她不上,她要回并州那等穷山恶水中自然也说得通。”
  小周氏皱了下眉,“也许吧。”
  李毓秀嗳哟一声:“行了,娘亲,也没必要想这样多。还是好好想想如何笼络那信王妃才是。”她端详着面前的妆镜子,又取了好几只金闪闪的钗子在头顶比划,“娘亲看,好不好看?”
  这几日,李毓秀也因她的事又是奔走,又是绝食的,短短几日,下巴都尖了。
  她听了这话,一时无限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肩:“好看,娘亲的秀秀自然什么都好看。”
  只是可惜命不好,不会投生,做了她的女儿。小周氏幽幽叹了口气。
  以前她好说歹说也是伯府的平妻,乃是掌门楣之人,京中诸多有家世之人虽看她不上,可到底也是有几个穷酸寒门上门求娶的。可现在她降平妻为妾,连累秀秀同她一起受苦了。
  小周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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