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杀(重生)》 作者:屋顶上的小笼包》第41/70页


  她回到梨花院内,此事已了,心中倒是安稳。
  徐降回到竹林院,常山才出现,他也是懊悔,大人在里面跟人谈事,自己竟然没发现有人在附近,实在该罚,幸而是一位闺秀。
  “常山,让人查一下护送她的婆子跟小厮是否在龙泉寺。”
  常山刚刚在暗处已经听到大人跟那姑娘的谈话,恭敬地行礼,“是。”
  春日的龙泉寺,一大早空气清幽,随风而落的槐花掉落在院子上。
  徐降刚刚用过斋饭。
  “大爷,人已经找到,在门外候着。”
  徐降点头,放下筷子,他拿出一封河南道监察御史的信件默默看了起来,要尽快进京,头也不曾抬起,“带进来。”
  俩肥硕的婆子跟一个小厮被拽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我们是京城周家的仆人,来这里是寻我们五姑娘的。”俩婆子头发已经凌乱,匍匐的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
  常山守在一旁,直接拔出来刀架在脖子处,厉声呵斥,“说实话。”
  其中一个婆子被刀上的一闪而过的光吓得更甚,立刻就晕了过去,另外一个还哆哆嗦嗦的,没办法只得全部招了。
  常山只觉得审问的也太轻松,若是进了锦衣卫的诏狱,岂不是能吓死。
  “我们姨娘是交代在路上埋伏了杀手,但五姑娘在驿站就带着那小丫鬟跑了,索性我们也是没成功的,求求大人饶了我们吧。”
  徐降使了个眼色,常山就又把人带了出去。
  周怀宁现下带着玉竹用过斋饭又去诚恳的给佛祖多磕了几个头。
  常山过来请人,“五姑娘,我们爷请您过去。”
  玉竹吓了一跳,但还是伸开双手挡在了自家姑娘身前,她这几日是吓坏了。
  周怀宁轻轻拍开她,“无事,走吧。”
  常山在前面带路,他想这位姑娘上次在周府是见过,不止是上次,年前隆冬大雪,他随着大爷来这里见客,好像就是这位姑娘,还为老太太祈福,他想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听到刚刚审问出来的,就是命不太好,那姨娘真歹毒啊。
  周怀宁跟着绕过竹林,又进了两个拱门,越来越静,距离龙泉寺的正殿也越来越远,她进入到一处小院,里面书台幽静,只是绿意葱葱,抬头望去,徐降一身素银山水描金圆领斜襟长袍,墨色腰封,一枚温润暖玉挂在腰间,矜贵又疏离。
  “徐大人。”她站定行礼。
  徐降折迭好信封,见她过来只颔首。
  常山一招手就有人把捆了绳子还堵了嘴的婆子跟小厮扔了过来。
  “五姑娘,这三个人怎么处理?”
  玉竹在旁看着她们气的恨不得上去踹上几脚。
  周怀宁想若是这般放回去了,恐怕自己是真的会掉进沈大夫人的陷阱里。
  “劳烦都杀了罢。”
  常山听闻一激灵,他倒是经常杀人,可往常的命令都是自家主子下的,这如今从一个貌美的姑娘嘴里说出来,实在是那感觉有些奇怪啊,不过他也没迟疑,就让手下带着出去了。
  周怀宁又看向徐降,“徐大人劳烦您送我回家后,告诉我父亲大人,说这些人已经因为护主殉命了。”
  徐降点头应下,见过两次都未曾看清楚过她的脸,现如今确实,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满园春色也是比不得,“你可有受伤?”
  周怀宁听他这么问道,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昨日吗?
  “无碍,那驿站的客房也不高。”
  徐降觉得她这般大胆的姑娘,恐怕整个北直隶都少见,“一会下山,马车已经备好。”
  周怀宁这次是真的深谢徐降。
  玉竹不知自己主子怎么就跟这位徐大人认识的,不过要回去的麻烦已经解决。
  周怀宁跟玉竹一同坐上马车,不过这马车比她们来的时候可好很多,宽大了许多,而且都铺了厚厚的褥子,还摆放了食盒,里面是备好的糕点。
  “姑娘,这里还不知怎么买到的这么精致的点心。”
  龙泉寺是在宛平县,距离京城可是近百里路,颇为偏僻,这点心怎么看怎么像是京城的。
  周怀宁倒是没管这点心,心里想着回府内的事情。
  徐降带着常安以及其余下人,一队人十几个,都骑着马。
  一直到晚间,驿站下来修整。
  一位侍卫把马都绑在马厩吃草,“常侍卫,咱们原先定的是夜里进京的,现下可是耽误了。”
  常山看他一眼,“爷都不觉得耽误,你觉得哪里耽误了,让你歇息还不乐意啊。”
  侍卫哦了一声,又过去忙自己的。
  玉竹让人弄来了水,又端了饭菜到屋里。
  周怀宁洗漱就跟玉竹一起睡下,驿站房屋有限,这次来的人多,只是半夜时不知怎的,就听到外面一阵打斗声。
  玉竹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的匕首,俩人守在屋内,一直常山在门口敲了敲,随后隔着门回禀。
  “姑娘,外面来了一批刺客,现下已经解决,不必慌张。”
  周怀宁这才打开门。
  常山才行礼,为了礼节,忙低垂着头,不敢乱看。
  “姑娘没事就好。”
  周怀宁看着他衣摆上鲜血,“常侍卫是受伤了吗?”
  常山摇头,“是我们爷受伤了,不是很严重。”其实都是家常便饭,动了人家的利益,来追杀也不冤屈。
  周怀宁想了下,“我过去看看罢。”
  当日在徐府时,徐降也是经常受伤,不过那时他已经进了内阁,文华殿大学士,身上还兼着工部尚书,那年听闻他刚刚平叛了浙东的倭寇兵乱,连带着处理了高阁老的家人欺压鱼肉百姓的事情,数百人被斩首,他坐在监斩台后,一言不发,下面已经是血流成河,人人都说他是党争,排除异己,端看着最是儒雅温和不过的人,同僚都称赞他最是谦卑稳妥,但这些同僚都跟他不过是泛泛之交,他真正的好友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t,那人最是杀人不眨眼,玩弄权术,后来他从浙江回北平途中就遭遇了刺杀。
  常山点了下头。
  周怀宁跟着过去,驿站地板上好多鲜血,尸体也开始在处理。
  徐降只端坐在床榻上,侍卫正在给他上药。
  周怀宁看着是伤在了胳膊,伤口鲜红,他面容平静,但额头处已经有细汗不断冒出。
  “我来吧。”她看着那侍卫实在是手拙。
  那侍卫赶紧退下,他虽然没受伤但也备受煎熬。
  周怀宁过去先是拿起棉布给伤口擦拭,然后再上药,鲜血止住,再把纱布一层层的裹上。
  徐降扫过她未曾盘起的长发,轻声道。
  “我们去年在龙泉寺见过,当时祖母病重,你还为祖母祈福。”
  周怀宁倒是不知那日还见过他,那时她刚刚回来没几日,“是吗?那倒是巧了。”说话间似乎是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略有些脸颊发烫,伤口尽快包扎好,她站起来行了礼,“那我就先回去了。”
  徐降点头,温声开口,“有劳五姑娘了。”
  翌日一早简单的用过早膳,又是赶路,不过午时就平安进了京城。
  徐降一路先是去了周府。
  门房小厮传话给周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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