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旅》作者:光合噪声》第26/52页


  倒数第二张,是漆黑的焦炭。
  而最后一张中,已经没有周滂的身影。
  周滂消失后,房间内的声音又回来了。
  随着外面黑色怪物不断敲击,白炽灯终于熄灭,这一次,没有再亮起来。
  门“吱拉 ”一声,不知被谁打开,那些喘息声越来越近。
  罗郁爆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语文老师用力地敲了一下讲桌,“叫什么叫!”
  她两条眉毛竖起来,双目圆瞪。
  原本只是抬头看他们一行人迟到便又低下头的同学们,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教室里只有六个空座。
  教室中央的周滂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镜片反射出白色的光,继续写试题卷。
  金语语眨巴眨巴眼睛,笑了笑,似乎在邀请罗郁赶紧加入自己。
  罗郁慌忙捂住嘴,紧紧抱着离自己最近的何美娜的胳膊。
  何美娜嫌弃地甩开她,言早从何美娜眼睛中看见了恐惧和抗拒。
  黑板旁边的挂历上,赫然写着“2012年12月19日”。
  言早已经觉得, 没有什么可吃惊的了,她很疲惫,无论是想到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让她头痛不已,她只想赶快找个地方坐下。
  语文老师向他们接近,嘴中不住催促他们赶紧回座位。
  史沉木着一张脸,站在所有人前面,这次没有人再逃走,或许他们也都知道,他们在劫难逃。
  “他究竟在哪里啊?”于泽辉喃喃。
  语文老师站在他身侧,闻言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好像个木偶一样,每一寸皮肤都被精准规划好。
  她说:“就在你身边啊。”


第20章
  语文课、物理课,一模一样的剧情。
  除了早上时语文老师那诡异的一句“就在你身边”外,一切和前两次没有什么不同。
  早上,语文老师在说完那句话后,僵硬的笑容便离开了她的脸,她又继续催促他们一行人回到座位,仿佛刚才那一瞬间从未发生过。
  但那句话带来的冲击却没有消失,至少在言早看来,所有人的脸又都白了两个度。
  即使每一次都没有认真听课,但言早也觉得自己能够把老师讲的内容都背下来了。
  可她没有继续体悟美好高中生活,而是在语文老师发下古文常识要点后就在柏严的遮挡下,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下课铃上课铃和大课间的喧闹都没有吵醒她,惊醒她的是何美娜的大喊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又怎么了?”
  言早被吵醒,耳朵中不断冒进来“周滂”的名字。
  周滂,言早想,为什么选周滂,其实她觉得自己是知道的,甚至她现在也能猜出,下一个出局的是谁。
  他的死法,不禁让言早想起了小巷中冰冷的快门声,白光闪在阴暗的小巷中,是“他”悲剧的开始。
  随着周滂的死去,之前规划好的队伍也分崩离析。
  比如现在,他们抛弃了小组的制度,不再避讳言早与和她一组的柏严。
  罗郁像弦上的箭一样冲向对着周滂喊叫的何美娜,捂住她的嘴。
  而史沉把何美娜拖到教室中唯一的空地,在言早座位旁。
  史沉问她:“你为什么说 周滂又怎么了 ,你难道没看到他死了吗?!”
  何美娜抬高眉毛:“死的不是金语语吗?你有什么资格拽我,你刚才不还在疯狂质问金语语?搞得班里那些东西又那么奇怪。”
  史沉拍了一下言早的桌子,对她怒目而视。
  “有病吧你,”何美娜翻了一个白眼,“好了,我承认我跑是错的,但也没怎么影响大家不是吗。而且我已经亲身验证了,跑没有用,最后还是要回来的。”
  于泽辉沉默了片刻,脸色惨白,问道:“那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在哪里?”
  何美娜蹙起眉,“金语语旁边的人都不动了,我就跑出去 ”她陷入了回忆,“我跑出去,一直在下楼,我感觉能走了十多层。但没过多久,我就遇到了发光的出口。可没想到,出了出口后我又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罗郁颤抖着问。
  “废话,不然还怎么样?”何美娜捋了捋头发。
  “你知道 这是第几次循环吗?”罗郁深吸一口气。
  何美娜疑惑地瞪大眼睛,“第、第二次?但你们还没回答我,周滂到底怎么了啊。”
  “是第三次,第三次!”于泽辉开口,还重重地重复了一遍,“周滂已经死了。”
  何美娜眼中涌现出疑问和恐惧,他们又陷入沉默。
  那么,那个何美娜,究竟是什么?
  食堂的角落,他们还是按照之前的座位落座。
  只不过现在每一桌都有了一个多余的空位。
  没有周滂来引导发言,他们都在静静地吃饭。
  良久,终于有人说话,言早抬起头,是罗郁。
  她的眼圈红红,好像经过了很大的心理斗争,发言:“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做得不对。”她抹了抹眼泪,“我一直觉得很抱歉 真的。”
  不必这么急切,言早想,下一个人不会是你。而且她的话太苍白,也太简略,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难道是她忘记了吗?言早觉得不会。
  罗郁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错漏,她艰难地开口:“我不应该 我不应该因为和 他 有了矛盾,就拜托别人去伤害 他 。”
  她低着头,没有看向柏严,后半句话说得飞快,可仔细听,还是推卸责任的说辞。
  言早隐隐觉得她一定还藏起来了什么,没有说出口。
  被她直白暗示的“别人”也开口说话,让言早怀疑他们是不是约好的。
  史沉的脸上无悲无喜,很快就被调整成真诚,“高三秋天那次关于 他 的流言,是我做的。”
  他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于泽辉,于泽辉也连忙发言:“照片是我拍的,后来它们洗好,也是史沉让 ”他停住,改口,“也是我贴在了公告栏上。”
  只有何美娜惊讶地叫了一声,她应该是桌上唯一不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剩下的人都如同没听见一样。
  言早瞥了一眼柏严,他面无表情。
  “我真的很愧疚。”史沉继续说,“我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大的伤害,但是主意是周滂出的,现在周滂也已经付出代价 ”
  和柏严上个晚上与她说的相似,他们开始说给“他”听了。
  他们深深地记住了周滂在死之前对“他”的道歉,而现在,正尽心尽力地进行模仿。
  一顿午饭,似乎变成了忏悔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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