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兆》作者:白芥子》第34/130页


  他俩谁都没碰那酒,容兆瞥了眼:“这酒里是加了多少叫人下不了床的东西,这地方是正经乐坊?”
  “毕竟是风月之所——”乌见浒话说到一半,在容兆轻蔑眼神里笑着改了口,“我也不知,容兆,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在这里做过什么。”
  容兆眼眸微敛:“所以你今日来这里,是有意为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打那小子主意的?”
  想来那日的试场上,即便没有自己送的那条额带,奚彦那小子也必输无疑。
  更甚至,不定早在郢城时,这人已经在谋划这些事,容兆一直知道乌见浒胆大妄为,但没想到他敢直接向奚彦下手。
  乌见浒懒得说,总归最后也没成。
  “几时开始有何分别?反正是便宜你了。”
  容兆想到的却是,噬魂蛊这东西若想种成,须得先骗得对方放下戒备,奚彦对乌见浒有想法轻易上了当,的确活该,乌见浒又何尝不是有意利用了这点。
  触及他眼中鄙薄,乌见浒眉梢微扬:“想说什么?”
  “无耻之徒。”
  容兆一字一字低骂道。
  “无耻?”
  容兆冷嗤。
  大抵想到了他指的是什么,乌见浒轻声笑起来:“嗯,那就是吧,我本来如此,可惜这一套用不到云泽少君你身上。”
  他的可惜里竟还带了几分真情实意,若是随便几句动听的话便能让容兆放下戒备,那容兆也不是他认识里的容兆。
  他这人生来随性惯了,容兆大约是唯一让他觉得棘手之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容兆的目光凝在他脸上,不动。
  乌见浒看懂了,眼底盛了更多的笑意:“也是,没试过又怎知无用,说不定你确实吃这一套。”
  “乌见浒,”容兆道,“你想太多了。”
  “我看未必。”乌见浒坚持。
  有没有用,单看他愿意做到哪一步,容兆又愿意做到哪一步罢了。
  所谓的试探,从来就是相互的,在这一点上,他们谁都占不到便宜。
  说话间外头侍从再次传音过来,紫霄殿那些人已经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奚彦,正在乐坊中挨间屋子搜查可能的凶手。
  “怎么办?”乌见浒不疾不徐地问,像有意与面前之人逗趣,“你们元巳仙宗人向来跋扈,我看那些人未必会给我这个灏澜剑宗宗主面子,要是一会儿他们执意进来查看,我也拦不住。”
  容兆提醒他:“乌宗主怕是忘了,你才是他们要搜找的凶徒。”
  “那可不好说,”乌见浒一脸无赖,“容兆,你那小师弟醒不来了,无凭无据,如何认定是我做的?再者,我倒是不在意被你那位师尊怀疑针对,你却不一样。”
  “你也说了无凭无据,”容兆镇定如常,“既无证据,师尊为何要怀疑我?”
  “这话你自己信?”乌见浒好笑说,他便是笃定了容兆不想惹这个麻烦,所以带人躲来这里,“你们元巳仙宗那位宗主,心眼只有针眼那么大,疑神疑鬼,自负惯了,亲生儿子出了事,别说你在这,你就算不在这,怕也是他怀疑的头号对象。”
  “难为你这么了解我师尊。”容兆的语气,也不知是讽刺乌见浒,还是讽刺那位莫华真人。
  他上挑的眼尾含着哂意,却勾得人心痒。
  从前乌见浒看不惯容兆,是以为他与他师尊一个德性,其实不然。
  容兆的矜傲是源于他对己身实力的自信,他不会,或者说不屑去嫉妒旁人——乌见浒亦然,他俩本质才是一路人。
  “倒也没有,”乌见浒悠然抿了口茶,“我更了解云泽少君你而已,你这样的,在哪里都易招惹小人。”
  “乌宗主也是?”
  “自然。”
  乌见浒从来不吝于承认自己是小人,只不过他在容兆这里打的主意,和别人确实不太一样。
  就这一会儿,外间已隐有吵嚷声传来,来来去去的脚步也乱了。
  “想好了吗?”乌见浒再次问,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心思,分明做下事情的是他,如今悠哉坐这里等着看戏的也是他,“一会儿他们过来敲门,打算怎么办?我说了我不能保证自己拦得住他们。”
  容兆眼中也无慌乱,顺着他说:“请乌宗主指教。”
  “我指教不了,”乌见浒直接道,“你自己想,云泽少君向来是有主意的,怎会想不到。”
  容兆定定看他,确信这人一如他料想中无耻。
  他倒是不生气,今日之事确实于他有利,总要付出些代价。
  片刻,容兆起身,别有深意地睨了乌见浒一眼,进去里间。
  乌见浒跟过来时,容兆已脱去外袍,拆下发冠,坐上了卧榻。
  乌见浒倚在那一道珠帘侧,好整以暇地看他——只着中衣、乌发尽散,这副模样其实也是乌见浒见过无数次的。
  容兆看过来的眸色清冷如常,启唇,轻吐出两个字:“过来。”


第24章 不会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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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见浒依言上前,依旧是那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神情,停步榻边,垂眼看向容兆,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容兆抬手,轻轻一拨,解开了他腰带。
  在那幻境中做过千百回的事情,深刻在身体记忆里,过于得心应手。
  衣袍落地,乌见浒俯下身,平视容兆双眼,一只手插进他发间:“容兆,你这是邀请我?”
  对视间容兆眼里噙上笑:“便宜你了。”
  视线交缠,乌见浒贴近,亲吻覆上,先是唇瓣相贴地厮磨,双唇逐渐濡湿,近似亲密无间,相触的眼神间却在挑逗之外还藏了些许挑衅的意味。
  饶是这样,亲吻也逐渐变了调,气息交缠的热意正在不断攀升。
  乌见浒想起在那幻境中,容兆情热难耐时的主动,手掌转至他脑后,用力一托,使他抬起头,深吻下去。
  咬着下唇抵进舌,放肆扫荡,柔软缠绵的触感,皆是尝过千百遍的,第一次在真实中触碰,便只是这样也足够让人心神激荡、目眩神迷,但还不够——
  容兆抬起的双手勾住乌见浒的颈,浓长眼睫耷下,回应了这一个吻。
  却不满足于乌见浒这样游刃有余的节奏,亲了一阵忽然将人拉下,向后一推,翻身跪坐至他身上。
  乌见浒背抵上墙,稍微意外,抬眸对上容兆隐约不悦的眼神,复又笑了:“云泽少君,好凶啊。”
  容兆坐于他腿上,与他紧密相贴,垂眼冷冷看他,这一次低头,主动咬上了他的唇。
  温热的舌在口里搅弄,亲吻间带出的呻吟更动听。
  他的双手依旧圈在乌见浒颈上,掌心一下一下摩挲他颈后。
  乌见浒被他这样的动作撩出了火气,用力将人纳入怀中,呼吸渐重,亲吻得愈发激烈,手也抚摸进他半退的中衣下,按在腰上、背上抚弄。
  欲念随之膨胀,容兆却在这样的情热蒸氲里分出一点心神,抓起乌见浒一只手十指紧扣、掌心相叠,灵力交缠相融时,他阖目细细感知——确实有一丝极其微弱、不易察觉的妖气藏于其间,若非他知晓真相有意试探,几乎捕捉不到。
  “容兆,你在走神吗?”乌见浒哑声唤他,一咬他下唇,带了点惩罚意味的,“在想什么?”
  “想你也是个骗子,”容兆吃痛拧眉,“不许咬,疼。”
  他想退开,乌见浒没让,将他按在怀中继续亲吻,相贴的手掌翻过去,握住了他手背,进而滑向手腕,想帮他解开束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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