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鱼裕贵妃》作者:来时野火》第2/194页


  耿宁舒扶着额头轻咳两声,“我身子还没大好,要是冲撞了主子爷就不好了。”
  她又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她自己不想见四爷,万一传出去就是对主子爷的大不敬,掉脑袋都有可能。可要是她巴巴地去迎接,不就正好坐实了她天天来抄经是别有用心?膈应了福晋这位顶头上司,对她可没什么好处。
  装病这招虽然不太高明,但非常好用。
  果然白果没有怀疑,扶着她往回走,走出几步耿宁舒猛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去跟福晋禀报一声,就说天气渐冷,我身上的毛病又有些反复,还需静养一些时日,明日请安恐怕是不方便去了,等病好之后再前去请罪,望福晋恕罪。”
  能躲一阵是一阵,万一四爷过两天又接到任务出差了呢?
  白果领命去了,耿宁舒不愿在这危险之地久留,独自往回走。
  没了人搀扶,踩着花盆底的她走得更是艰难,靠近拱桥的地面还铺着鹅卵石,她冷不防脚底一滑差点摔倒,气得跺脚,“这反人类的东西!”
  她不敢冒险上桥,万一落水可能小命难保,可干等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她抬头打量了周围一圈,见四下无人,索性把碍事的花盆底一脱,一路小跑着迅速过了桥。
  脚上穿的袜子是加了棉的,刚刚在佛堂又烘得极热,一点都不冷,耿宁舒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殊不知等她跑没影之后,桥边的树丛后头走出一道穿着玄色锦袍的颀长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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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抢人
  四爷左手背在身后,望着耿宁舒离开的方向,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声音无波无澜,“这是哪个?”
  前头下人们忙着搬行李乱糟糟的,他来后院小花园寻个清静,听到有人路过懒得见就避了避,没想到就见着了这样一幕。
  身后跟着三五个人,打头的大太监苏培盛弓着腰上前回话,“回主子爷的话,是住在东院的耿格格,管领下人耿德金的闺女。六月中的时候,跟苏格格一道入的府。”
  这些名号他都很陌生,唯独六月这个时间点……四爷眉头一皱,他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的嫡长子弘晖刚夭折不久,他正痛心不已,额娘德妃召他入宫却没有劝慰几句,就忙不迭地推出两个女人给他。名义上是为了宽解慰藉他,可他哪能不明白,这是在催他抓紧再生几个孩子。
  这些年他有了三子两女,可惜三个都没活下来,现在膝下只剩一个十岁的格格和五岁的幼子弘昀,子嗣不丰本就是横亘在他心上的一根刺,额娘的急迫更是令他既羞又窘,仿佛是在提醒他的无能,连几个健康的孩子都生不出来。
  那天他在永和宫里如坐针毡,都不知道怎么出的宫,只记得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时,看见左手一直揪着的那块袍子被手心的汗濡得透湿,皱巴巴的连刺绣上的金线都被扯断了。
  经历过这样的不快,他自然也对额娘送的这两个格格很是抵触,都没正眼看过她们,回府之后也没有搭理直接扔给了福晋。紧接着他很快又出门办差了,她们就被完全抛到了脑后。
  想起耿宁舒的来历之后,那天闷热压抑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四爷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直接转身回了前院。
  苏培盛见他大步流星的,就知道他心情不佳,一边跟着,一边在心里啧啧称奇,耿格格这般天仙似的人物,连他一个断了根的人见了都被晃花了眼,爷瞧着竟是不喜?
  说句不怕掉脑袋的话,别说贝勒府后院这些女人了,就算六宫的娘娘们加起来都不及她仙姿半分。今年小选要不是宫中宜妃忌惮她的美貌从中动了手脚,这位八成已经是宠妃娘娘了。
  爷连这种绝色都看不上,不愧是一心干大事的人!
  *
  “阿嚏!”
  被念叨的耿宁舒刚进院子就打了个喷嚏,核桃看见她很是意外,“格格怎么回来了?白果呢?”平日里她们都是提了晚膳才回来的。
  话刚问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了,“是主子爷回来了?”
  耿宁舒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又打了个喷嚏,核桃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扶到火盆边,往里头加了好几块炭,又是摸她额头又是给她添衣的,还去熬了碗姜汤。
  耿宁舒上辈子没少被红糖姜茶支配过,很想拒绝这玩意,可她毕竟刚干了心虚的事,想了想还是乖乖认栽。万一真生病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可她没想到这地方的姜汤杀伤力比红糖姜茶更强,连一点糖都没放,浓浓的一碗又辛又辣,光是闻着她都觉得呛嗓子。
  “不放点糖吗?”耿宁舒实在有点下不了嘴。
  核桃却是铁面无私不打商量,“这样效果才好。”
  眼见她一手端碗一手捏勺眼就要上手喂,耿宁舒赶紧自己接过来,小口慢喝更折磨人。
  她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满身的寒气是被驱散了,但嘴里的味道非常一言难尽。
  好在核桃有招,先端给她一杯温水漱口去味儿,再递上蜜饯来,耿宁舒拣了一块梅子的放进嘴里咂了咂,果子清新的酸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总算舒服了。
  等她喝完姜汤,白果也回来了,进门就开始说八卦,“格格,您是没瞧见,福晋那热闹的跟戏台子似的。奴才跟全嬷嬷才禀报完,李侧福晋就进门了,等奴才出门的时候,宋格格也到了,回来的路上还碰上了一位……”
  她突然止住话头,卖了个关子,“您猜是谁?”
  “苏格格。”耿宁舒很不给面子地直接报出了正确答案。
  都不需要猜的,四爷的后院加上她和福晋总共就这么五号人。
  “可不就是么!”白果一拍大腿,“平日里瞧着那么柔弱胆小的一个人,和人说话怯生生的连头都不敢抬,竟也会抢着去主子爷前头露脸。”
  耿宁舒淡定地嚼着梅子,一点都不意外,德妃可不会选个没用的人送过来充数,光看人家去的速度就知道了。
  她在正院附近待了一天还不知道四爷回来,住在她隔壁院子的苏格格人已经快到了。除了有人早早通风报信之外,梳妆打扮也没耽搁,看来这些日子每天都是精心装扮好了等着的。
  不止是苏格格,连升了侧福晋的李氏也是如此,耿宁舒想想都觉得累,往躺椅上一靠,“这个点膳房的点心差不多该好了,白果过去挑几样好吃的,核桃把那罐茉莉花茶找出来,再烧壶水。”
  她卷任她卷,咸鱼就该有咸鱼的自觉,下午茶走起。
  没了小佛堂的加持,白果提回来的点心明显就比前些日子降了个档次,耿宁舒挑着吃了两口,好在花茶是之前福晋给的上等货,弥补了一下。
  晚膳就不能再糊弄了,她让核桃亲自带了两块碎银去膳房打招呼。那边正在热火朝天准备正院的饭菜,大厨掂了掂银子的分量就笑眯眯地拣了几样不过分的给蹭了一点,大荤小素,直接让耿宁舒吃了个大满足。
  跟她一比,福晋这顿晚饭就吃得一点都不快活了。
  四爷很给面子地留在正院用膳,她欢喜地让人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珍馐佳肴,足足放满了两大桌子,结果还没吃上两口,李氏那边就来人了,“主子爷,二阿哥哭闹不止,不肯吃饭。”
  四爷登时皱了眉,“怎么回事?病了?”
  “已经请府医看过,说身体无碍,怕是二阿哥听说您回来了,却一直没见着,所以闹脾气呢。”
  福晋听到这话,一声冷笑差点没忍住,这李氏,不就是想把爷拉过去吗,还拿儿子作筏子。
  这种小伎俩她本不想理会,可看四爷放下了筷子,她只能扬起笑脸开口,“爷快过去看看吧,弘昀年纪小,不吃饭身体可受不住。”
  “说好陪你用晚膳的。”四爷没应,也没拒绝。
  这样的态度福晋哪里还会不明白,笑容越发贤惠,“妾身还能跟自己的孩子计较不成?您出去这么久,别说是孩子了,就连侧福晋也想的紧,爷下午刚回来,她就马上赶过来了。”
  四爷左眉微微一抬,又不动声色地落下去,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这阵子辛苦福晋了,这回去江南带了不少新鲜玩意回来,待会儿让苏培盛给你送来,爷明日再来看你。”
  “谢爷挂念。”福晋自然是喜不自胜地谢了恩,可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脸上的笑立刻垮了下来,看着满桌没动过的美食,她一点胃口都没有,挥手让人撤下。
  回了里屋,她坐在梳妆台前发呆,跟着陪嫁来的奶娘全嬷嬷叹了口气,“福晋怎么就顺了李氏的意呢?留一留爷吃完饭也是好的。”
  “哪里是我想把爷推走,”福晋摇头苦笑,“四爷一听是二阿哥的事,眼见着就没了吃饭的心思。我费力气留下也不过就是干巴巴坐着而已,大度些让他直接去了,还能在他心里落个好。”
  全嬷嬷也不是不明白,可就是憋闷,“西院那边也太没规矩了,明目张胆来您屋里抢人。”
  福晋惨然一笑,“人家有这个资本。后院里独她一个有孩子,四爷便是再讲规矩,也会纵容三分。要是我的弘晖还在……”
  她喉头哽咽,“我哪会受这份屈辱。”
  听她又提起大阿哥,全嬷嬷暗叫不好,连忙转移话题,“福晋还记得奴才之前跟您提过的那个耿氏么?”
  她把耿宁舒今天的举动说了一遍,“说什么风寒未愈不出门,明明来佛堂给大阿哥抄经的时候风雨无阻一日没落下。奴才见着是个识趣人,不一味儿地往主子爷跟前凑,摆明了是向您投诚呢。”
  “西院那位与她已经结了梁子,不如收了用用?压一压李氏的气焰也是好的。”
  那么个琼姿花貌的美人,福晋自然是印象深刻的,也记得下午自己这儿人满为患,唯独她没来。
  她抬头看向镜子,里头映出一张脸颊凹陷、满是疲惫的脸,已经远不如新来的苏格格娇嫩了,更何况是万中无一的耿格格。
  要是得了她,四爷还会想得起自己吗?福晋的嗓子里又干又涩,半晌才发出声音来,“再看看吧。”
  全嬷嬷看着心疼,没有再逼她,“那耿氏那边奴才先拉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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