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作者:仲玉》第6/139页


  “在下去唤兄长过来。”谢洵皮笑肉不笑,转身要走。
  元妤仪不悦,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袍,眉间带怒,“你哪来的胆子敢哄骗公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早早打听好了,谢大公子是嫡长子,也是王夫人的独子,压根没有兄长。
  如今他那么说,可不就是在骗人?
  这样拙劣的谎言,还当她是三岁小孩呢?
  秉承着不能将人气走的原则,元妤仪踮脚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谢洵耳侧,薄如蝉翼的刀片就抵在她腰侧。
  偏偏这人一点没察觉出危险似的,一截细腰又动了动,谢洵只要转个向,都不必费力,便能将她那截柔软的腰割成两半。
  然而还没来得及将身上挂着的少女推开,谢洵猛地一颤,颈侧被人舔舐过的皮肤下意识战栗,迟来的药效几乎将他整个人灼穿。
  浑身像过了电,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把抵在靖阳公主腰侧的那把短刀塞回袖中。
  谢洵凸起的喉结一滚,语调喑哑的不像话,带了几分威胁,“殿下,松口。”
  怀中人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姐姐,若是一刀将其杀了,后续会有些麻烦。
  可留她一命便不同了,这位靖阳公主已然露了拉谢氏做助力的念头,若是能借此给老侯爷添些麻烦,于谢二公子来说,并不算亏。
  不过露水情缘,他倒是没想过。
  世人皆戴着一张面皮,无论装的有多么天真无邪,内里总藏不住一颗黑透了的心。
  权贵女子便如他那主母一般,皆短视、浅薄、虚伪、蛮横……
  这样的祸害,谢洵不想要,还是留给自己那位心高气傲的嫡兄比较好。
  但怀中的人显然不安分,虽松开贴在他颈侧的唇,但纤细的藕臂仍环住青年的脖子,像没骨头的一滩水。
  女郎整个人缩在他怀里,纤细的手指点了点青年眼下泪痣,她的声音像被蜜糖润过,“诶,这颗泪痣,好像在哪见过......”
  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几乎印在他的唇角,谢洵只觉烈火焚身,尤其是被她触碰过的地方,烫得不像话。


第4章 捉奸
  女子果然麻烦。
  不能让她再那么随便摸下去了。
  谢洵顿感威胁,垂眸冷淡地看了元妤仪一眼,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收了几分力气,对准这人后颈便是一掌。
  少女昏了过去,脑袋靠在他肩上,这对谢洵来说无疑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被看上去矜贵自持的公主殿下下了药,可罪魁祸首自己却安然无恙,看她那样子,喝了不少酒,第二天醒来能不能记得这些事还是未知数。
  谢二公子不喜欢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
  现在这样的情形已然使他惊骇,他与公主不过一面之缘,一袍之恩,二人日后桥归桥、路归路才是最好。
  更何况,谢洵最后看了眼榻上安眠的醉鬼。
  不出意外,他日后或许还要称她一句嫂嫂。
  兴许是方才与她纠缠,谢洵浑身的毛孔又开始叫嚣起来,走了没几步,莫名对方才嗅到的那股暗香产生了贪恋。
  女子果然麻烦,身上熏的香比软刀子还厉害。
  月色渐深,有细微的冷风顺着窗缝钻进这间破旧的宫殿,谢洵打了个寒噤,迅速抽出藏在袖中的刀,从善如流地划伤胳膊。
  这一刀比之前用的力气都要大,汩汩的鲜血顺着雪白衣袍流下,月光下,旧伤疤叠着新刀口,画面诡异至极。
  偏生被划伤的本人毫无察觉,谢洵掏出一方同样洗得发白的手帕,先将刀擦拭干净,最后才将骇人的伤口草草包扎起来。
  然而做完这一切,人刚走出正殿,面前又横了一把长剑。
  谢洵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鬼影一般的暗卫,无声地对峙着。
  沈清心中则有些吃惊,一则是因为眼前这人出来的比他预想的要快,他原以为至少得等半个时辰,可这离半个时辰,还有至少一盏茶的功夫。
  谢家公子竟如此不济吗?
  忙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压下,长剑往前一横,沈清冷声道:“公主呢?”
  这副嚣张的气势,倒像极了他那方才在屋中霸道蛮横的醉鬼主子。
  谢洵不屑看他,声音毫无波澜,“你们认错人了,我于宣宁侯府行二,只是个庶子;至于你们要找的,应当是在下的嫡兄,谢陵。”
  沈清握剑的手突然有些酸,什么嫡子庶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只说跟紧谢家公子,没提旁的,想到主子之前的吩咐,这群世家子弟一个个都是老狐狸窝里养出来的小狐狸,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是以手中的剑没松,“公子这话真假未辨,您和我一起去殿中见过公主,再离开也不迟。”
  谢洵此时才算正经地看了他一眼,倒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面前人标准的暗卫打扮,一身夜行衣,脸上覆着半张契合的木纹面具。
  无论皇子还是公主,只要年满十五,皆可在身边豢养贴身暗卫,这群暗卫都是由家族挑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忠奴,身手自然也是上乘。
  谢洵倒不是怕他,只是他现在毕竟已经露了面,只怕今夜这一走,外面还有另外等着他的人。
  他不觉得那位公主下了这样大的决心后,还能留个漏洞将人放走。
  麻烦还在其次,当今陛下心气旺盛,并不排除替胞姐出气的可能。
  那他,就又要被囚在那样的牢笼之内了,更罔论完成母亲的遗愿。
  谢洵小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本着速速离开的打算,他淡然开口。
  “公主醉酒,神志不清,又太过疲累,已经睡着了。”
  “什么?”沈清不敢相信,正要诘问时,二人都听到长庆宫外隐隐的脚步声。
  谢洵皱眉,很快反应过来,倒是他小瞧这位靖阳公主了,原以为这人是尊活菩萨,不料她是个一掷千金的醉鬼,现在方才的评价又都被推翻。
  这位公主还是设局的一把好手。
  现在不就是找人过来捉.奸么。
  沈清替主子心虚,自然不敢看面前的谢二公子,方才的气焰莫名有些虚,他轻咳道:“大约七八个人,很快便到。”
  说罢又退到一边,整个人像是重新浸入到身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他只是一个暗卫,刀口上舔血是家常便饭,可遇上动脑子的事便不太灵光;
  却唯有一点好处,身为杀手,他的直觉总是相当准确。
  沈清猜测这位谢二公子能够应付的来,再加上年轻郎君看着并不健硕,反而颇有几分清瘦,前有追兵后有虎豹,沈清觉得他也跑不了。
  有脑子却跑不了,应付来人最合适。
  谢洵自小性情内敛,喜怒不行于色,鲜少表露情绪,现在却罕见地染了不满。
  那张冷如冰霜的清俊面庞再也挂不住波澜不惊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不满的体验,在侯府时的日子无论多么难熬,可那么多年过去,他也习惯了。
  现在不一样,他好不容易求来出府的机会,好不容易能够有一个逃出侯府、逃出谢家的机会,却阴差阳错落到这样的地步。
  谢洵没有被愈演愈烈的情绪冲昏头脑。
  他深吸一口气,动作比脑子快,先一步回了正殿,关上那扇单薄的木门,动作如行云流水。
  外面的沈清也松了一口气,飞身上了树,默默替自家主子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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