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奴[七零] 》作者:雪中立鹤》第120/242页


  她虽然好奇谢玉秀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也不想偷窥人家的日记,可要是就这么还回去,万一错过了什么线索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让狗蛋儿把日记全部扫描进了系统里面,然后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关键词检索。
  “就搜,报仇,哥哥,爸爸,真的,假的,接头人。这些应该差不多了,对了,再搜搜沈德山和孟绘心,说不定她跟这两个人渣有联系。”孟恬恬已经把房间里的东西整理差不多了,这会儿天黑了不方便扔,便简单归拢归拢,准备等下次再来扔。
  狗蛋儿则跟在她身后,摇头晃脑地看她锁了门,随后一起去了小院儿那边。
  两个站岗的士兵见到她,并不打算放行,她也不想打扰里面的做正事,便干脆先去了医院那边等着。
  没想到,倒是来得巧了,她从左辉门前经过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传来乒里乓啷的声音。
  推开门一看,是个用黑布蒙着脸的人,正抄着一把水果刀,想捅死左辉。
  这人已经得手过一次了,左辉的左侧腰上鲜血淋漓,血迹随着他挣扎的动作一路蜿蜒。
  而这个蒙面人一看没有伤到要害,又打算再补一刀。
  孟恬恬怒喝一声抱起狗蛋儿一起冲了上去,狗蛋儿怕她受伤,直接从她怀里挣脱,一个加速,接一个完美的起跳,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曲线。
  灯光下,它那锋利的爪子犹如点点寒芒,随着它半空落下的动作,不偏不倚地招呼在了那人的脸上,等狗蛋儿一甩尾巴、扭动身躯、调整平衡落在地上的时候,便好巧不巧的把那黑布扯了下来。
  蒙面人一看行踪暴露,赶紧跳窗逃跑。
  而这短短的一个瞬间,足以让左辉看清楚了他的脸模样。
  左辉简直傻眼了,他呆呆地看着窗口落下的一簇鞋底灰,踉跄着倒在了地上,一颗心跟着沉到了深渊里面,彻骨的凉。
  他的双目逐渐失焦,耳边却传来小媳妇焦急呼唤护士和医生的声音,他试图伸手拽着她的衣摆,却发现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雪白的连衣裙,那么白,那么纯粹,仿佛是圣洁的高山雪莲,不容亵渎。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凭着最后一点理智,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他这满手的鲜血实在太脏了,还是不要玷污了这一袭白净的裙摆吧。
  他的手颓然落下,耳边的声音越发嘈杂也越发模糊,但是他听得见,乱糟糟的人声里,那个小媳妇的声音格外的清澈甜美,她的名字果然没取错,她真的好甜。
  她很关心他的死活,正追着医生问他会不会死。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为自己这罪孽的一生感到无比的懊恼和悔恨。
  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听从他们的安排,到头来,他们却想杀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曾经数次想伤害的这个姑娘,却成了他性命攸关时刻,唯一一个对他伸出援手的好心人?
  世界上的事,怎么可以这么荒唐,怎么可以这么可笑。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食言了。
  说什么要人家救十次八次都不会感恩,简直可笑,明明一次就沦为俘虏了,没出息到了极点。
  这么没有骨气,还做间谍,丢死人了。
  血还在流,脚步声进进出出,慌乱不已。
  他的视线逐渐归于黑暗,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变得陌生,他听到关门的声音,冰冷的手术器械声里,他的性命悬在一念之间。
  抢救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破裂的脾脏需要修复,洞穿的皮肉需要缝补,流逝的鲜血需要补充。
  血袋一包一包的加,无影灯下,医生护士沉默地忙碌着,他的魂魄却忽然挣脱了身体,飞了出去。
  他来到了手术室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坐在椅子上打盹儿的小媳妇。
  他那惊慌失措的心,就这么离奇地平静了下来。
  真好,这个天使一样心善的姑娘在等着他的消息,他虽然已经是家族的弃子,却在生命垂危之际,遇到了这么一个善良的姑娘。
  他真的好开心。
  可是,他很快看到,郑长荣出现在了走廊尽头,大步流星地赶来,随后坐在她旁边,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夫妻俩在谈论着什么,可他什么也听不见,他只看到,小媳妇很是眷恋地依偎在了男人的怀里,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嘴唇动了动,面前的男人便笑得分外灿烂。
  他好羡慕,羡慕到连医生在喊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反应。
  手术室里,主刀医生见他迟迟没有反应,赶紧拍了拍他的脸颊,结果他还是不肯醒来。
  情急之下,主刀医生只好掐了掐他的人中。
  正忙着围观别人琴瑟和鸣的左辉,就这么被扯了回去。
  恍恍惚惚睁开眼,张嘴便是:“我要见谢振华,现在,立刻,马上。”
  谢振华忙成了陀螺,直到凌晨三点才彻底歇了下来。
  他靠在医院走廊里,揉了揉刺痛的眉心。
  书记员问他还需要做什么记录吗,他摇了摇头:“你们都回去吧,我找我媳妇喘口气。”
  他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他现在就想看到他的媳妇,他累死了。
  他万万没想到,苗金花居然跟他还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没有想到,他的亲妈,居然真的在调包孩子的事情上,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难怪她当初那么积极地介绍苗金花给他认识,原来苗金花的前夫,是谢振华那个三岁就被拐卖掉的表弟。
  从小到大,他经常听他妈嘀咕,要是世清还在就好了,要是世清活着,我们阮家就有根了。
  谁想到,那个阮世清居然就是阮娇娇的亲爸,是他糊涂了,当初他妈那么热心,他就该多留个心眼的。
  所以谢振华这十几年的悲剧,真就是亲人一手造成的。
  他真的很绝望,还好霍齐家找回来了,不然他哭都找不到人哭。
  霍齐家早知道他会来,这次居然主动地打开了病房门,扶着谢振华,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就这么静静地走开了。
  老两口细说从头,抱头痛哭,不足为外人道也。
  陆保国看着掩上的病房门叹了口气:“走吧,正好专案组要来了,咱们提供的这些信息,也能稍微将功补过一下了。”
  不过,其他人虽然回去了,可陆保国却转身去了看守所。
  大半夜的守在门口,天一亮,便催促换班的人带他进去看看。
  陆文清不是他亲生的,可也被他养在跟前二十来年了。
  他真的想不到,这个孩子居然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来。
  隔着一扇牢门,他静静地看着陆文清:“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你也配跟我说话?”陆文清压根看不上他这个老子。
  他甚至觉得,陆保国看不好自己的女人,那就是无能的表现。
  无能就算了,自己打算吞下这碗掉了苍蝇的饭菜时,又时不时嫌恶心,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都要跟他妈妈闹,他妈妈不敢声张,只能偷偷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这一闹就是好几年,以至于年幼的陆文清误打误撞,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觉得陆保国是个孬种,既然没有办法当做无事发生,那就离婚啊,又不离婚,又要抓着过去不放,他就是个伪君子!
  偏偏他妈妈还对这个男人感恩戴德,话里话外都劝他不要胡闹,要体谅这个老子的不容易。
  体谅个鬼,整天让他体谅这个体谅那个,那谁来体谅他?
  现在,他有了拉陆保国下水的机会,怎么肯放过。
  他笑着握住了牢门的栏杆,脸贴上来,笑得格外狰狞:“你跑不掉的,就算你现在离婚也晚了,我都是打着你的名义在外面乱搞的,你不是在乎你的名声吗,很抱歉,你只有晚节不保这一条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保国没想到,这个儿子居然会这么敌视他仇恨他,他气得胃疼,像是有一双无情的手,一左一右地扯着他的胃,犹如在拧一条破烂毛巾,那么的用力,那么的不顾一切。
  他痛得快不能呼吸了,而陆文清却还在说着刺激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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