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作者:卟许胡来》第160/246页


  青色被白色冲淡,像是被抽去生机,颜色逐渐变淡,失去鲜活。
  司牧浓密纤长的眼睫落下,轻声跟胭脂说,“一刻钟后,阿柚如果还没进宫,便去养心殿。”
  胭脂脸色微沉,低声应,“是。”
  风卷着司牧的衣摆一角,卷起整个皇宫的心。
  直到?砂跑着过来,圆脸上挂着笑意跟轻松,大声朝廊下喊,“主子,驸马来了,没什么大碍。”
  整个廊下的御医闻言眼睛瞬间亮起来,齐齐舒了口气。如果能听到她们肚子里的声音,此时肯定全部都是心脏落地的声响。
  至少,她们今天平安无事了。
  司牧眼睫煽动,像个僵硬的提线木偶,缓慢地抬眸朝前看。
  谭柚穿的还是那身深绿色长袍,在这个萧瑟的时节,几乎刚抬脚跨过圆门就能看见她的衣摆颜色。
  司牧缓慢下台阶朝前走,脚步从僵硬缓慢到小跑往前。
  那张一直模糊的脸,现在看着朝他大步走过来的谭柚,司牧脑海中才慢慢有了清晰的轮廓。
  谭柚的身形不仅出现在御书房圆门处,也出现在司牧的整个记忆里。
  她是鲜活真实的,她不是一场梦境。
  司牧大步朝谭柚跑过去,身上披着的大氅掉了都没回头,他眼睛直直看着谭柚,几乎是扑上来伸手搂住她的脖颈,将脸埋进她颈窝里,“阿柚。”
  声线都在紧绷轻颤。
  谭柚快步朝前,张开双臂接着他,将人揽进怀里,掌心轻柔抚摸他单薄的背,垂眸温声道:“我没事,别害怕。”
  真实跟虚幻被打破,司牧落进熟悉的温热怀抱里,被人紧紧拥着。
  空空的心被熟悉的体温跟气息一点点填充塞满,慢慢踏实下来,感觉满满涨涨的。
  司牧手指攥紧谭柚颈后衣服,指关节绷的发白,手背青筋凸起,哑声说,“我以为是梦。”
  他道:“还好你回来了。”
  谭柚平时极少在人前失礼,此时却低头轻吻司牧微凉的发丝,张开自己身上的大氅,将他整个裹了进来。
  她揽着司牧微微转身,背对着廊下的御医们,用兜帽盖住自己跟司牧。
  光线瞬间暗淡下来,谭柚单手抚着司牧的脸颊,偏头吻他的唇。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他嘴角处,像是无声又细密的安抚。
  她知道他可能会担心,但没想到司牧会这么担心。他刚才站在廊下的样子都不像是担心,而是怕失去。
  谭柚闭上眼睛就能想起进圆门时看见的司牧,毫无生机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站在廊下被风卷起衣摆的时候,像片脱离枝干的树叶,好像随时会被风带走。
  他安静的样子,让谭柚说不出的揪心,心脏处的闷疼比利刃划在脖子上还尖锐,还深刻。
  她只知道自己栽种的那棵桃树已经在谭府后院里深深扎根成长,但没细想过司牧不知何时竟也爱她这么深。
  司牧没有半分平时的主动热情,呆愣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攥着谭柚的衣襟,仰头咬住她的下唇,随后慢慢加深这个吻。
  许是尝到了谭柚口中的甜味,许是在兜帽下吻的时间过长,亦或是谭柚无声的纵容迁就,总算让司牧身上有了热乎气。
  等从兜帽下出来时,司牧苍白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眼睛盯着谭柚的脖颈看,那里有一道细细长长的伤,血迹应该被她来的路上擦掉了,现在只是一条浅粉色的血线。
  脖颈处的伤,关乎动脉,又是最脆弱的地方,所以伤的再浅也疼。
  但刚才他扑过来搂谭柚脖子时,谭柚连眉头都没皱,毫不犹豫地伸手接住他揽在怀里。
  “还伤了哪里?”司牧手指停在谭柚伤口附近,黝黑的眼睛看着她,“别处呢,伤着了吗?”
  “没有,”谭柚抬手抚了抚司牧发红的眼尾,“若是再晚进宫一刻钟,这伤说不定自己就好了。”
  她若是再晚进宫一刻钟,这天就已经变了。
  司牧笑,甜甜软软的,“我们去检查一下,我把御医们都给你叫来了。一个检查完,另一个再检查一遍。”
  谭柚,“……”
  御医们,“……”
  竟分不清他是在折腾谁。
  谭柚点头,“好,听殿下的。”
  司牧眼里的笑意这才明亮几分。
  胭脂从地上将司牧掉落的大氅捡起来,掸干净正要送过去的时候,就见谭柚已经解开她衣襟处的带子,将大氅从身上脱下来,披在司牧肩上。
  谭柚垂眸低头,站在司牧身前,认真的给他将大氅带子系好。
  司牧直白地盯着她看,一寸寸地看,仔细的程度像是在检查自己的宝物有没有其他地方被磕着碰着了。
  两人有小半个头的身高差,谭柚的大氅披在司牧身上,衣摆落在地上。
  谭柚犹豫一瞬,借着身体跟大氅的遮挡,将手搭在司牧腰上,“若是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别生气。”
  司牧,“?”
  他今天的腰带是布的,从后面灵活一解便能解开。谭柚动作过于熟练,以至于司牧还没反应过来,腰上衣袍一松,腰带就落在她了手上。
  司牧,“!”
  司牧眨巴眼睛,抿唇伸手用掌心轻轻贴谭柚的脸,然后捏了捏,神色茫然语气纳闷,“是阿柚吗?”
  这还是他那个在人前都极少牵他手的谭柚吗?
  这都快“当众”解他腰带了!
  谭柚用腰带将大氅系在司牧腰上,他腰肢纤细,轻轻一勒,束成一截细腰。
  谭柚将大氅拢好,抬眸看司牧,“是。”
  司牧眸光清亮,抿起唇角,将视线缓慢从谭柚脸上移到地上。他低头看,大氅衣摆在他鞋面上,既不会踩到,也不会绊到。
  司牧耳朵有些热,脚尖俏皮地往上翘了一下。
  他拿眼睛看了一眼谭柚,又看了一眼谭柚,抿了抿唇,才矜持地小声说,“挺好的。”
  像是一语双关,不知道是说腰带系大氅挺好的,还是公然“调戏”他的谭柚挺好的。
  两人抬脚进御书房,御医们跟在后面,可能是心境不同,这会儿再看司牧身上的翠青色衣袍,竟觉得颜色鲜亮好看,站在深绿色衣袍的谭柚身旁,司牧身上满满都是翠青青的生机。
  隔着一个屏风,谭柚被御医们一对一的检查。
  谭柚感觉自己像个考试用具,是用来年底考核御医们的,而考核内容便是在她身上找不同。
  “膝盖处有擦伤,不严重。”
  “手臂上有淤青,应该是挡了什么袭来的重物,但也不严重。”
  “脖颈处的刀伤比较浅,依旧不……”
  御医还没说完,就对上司牧的眸子。那双凤眼在看她时可没有半分乖巧笑意,而是锋利又淡漠,像把悬在脖颈处的刀。
  “都不严重?”司牧捧着手炉轻声问。
  他指尖温热,指腹缓慢摩挲手炉上的花纹,看向御医,“若是有后遗症呢?”
  御医一顿,差点脱口而出:
  ‘您说的后遗症是指留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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