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作者:卟许胡来》第200/246页


  送上门的猪肉,岂能不要?
  吴思圆激动起来,看着老太太握在手臂上的手,弓腰连忙问,“老师,您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老太太道:“猪——”
  吴思圆,“……”
  吴思圆张了张嘴,声音无力又低落,“我不是。”
  “谁说你了,”老太太拍吴思圆手臂,“快让你那下人回来,猪,把猪留下。别的都带走,猪至少要留下。”
  她站起来,伸头往外看,“昨个阿柚还要断我口粮,今个你就送了头猪过来,好孩子。”
  吴思圆微愣,“老师,您没糊涂啊?”
  “谁说我糊涂了。”老太太穿着中衣,伸手扯了件外衫披上,坐在桌边喝温水,抬眼看吴思圆,“你看我像是糊涂了吗?”
  老太太虽然头发白,但眼睛清澈犀利,没有半分老人家的浑浊模糊。
  吴思圆心底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思圆啊,”老太太拉长声音唤,吴思圆低头站在一边,连忙低低“嗳”了一声,老太太笑呵呵说,“你今日能过来,也是想通了?”
  吴思圆微顿,好一会儿才再开口,“算是吧。”
  “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多掺和。”老太太摆手,示意吴思圆,“长皇子今日在府上,你既然过来了,去给他问个安吧。”
  吴思圆朝老太太行了个学生礼,这才抬脚出去。
  吴思圆被硃砂引着往墨院书房走,硃砂说,“主子刚起没多久,正在处理政务。”
  谭柚今天太学院又不休息,一早便出门了,走之前看司牧睡的香甜,便没叫他。
  他今日总归是留在谭府,多睡一会儿也没事。
  吴思圆来的时候,司牧才爬起来。洗漱完便来了书房,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长皇子。”吴思圆来到书房,朝司牧行礼。
  司牧的书案上已经堆积着今早送来的折子,他边批边说,“坐吧。”
  “谢殿下。”吴思圆坐下。
  她今日穿的也不是官服,而是寻常紫色衣袍。老成的颜色,衬得她平白又老了几岁。
  吴思圆这一年来,操心事情太多,头上都长出了白发,可见身居高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自从那日从宫中出来,吴思圆更是一连几天没睡好,脸上也有些疲惫。
  她坐在椅子上,在等司牧开口。
  “吴大人既然来了,咱们开门见山吧?”司牧停下朱笔,拿过巾帕擦拭指尖,撩起凤眼看向不远处坐着的吴思圆,眼尾带着身居高位的锐利感,“本宫给你两条路。”
  书房的门就这么开着,清晨微弱的晨光透进来,落在门槛不远处。
  吴思圆坐的位置离门口有些距离,身处在阴凉中,还摸不到光。
  吴思圆眼皮耷拉下来,双手搭在腿面上,眼睛看着灰色的地面,“殿下您说。”
  “吴大人是选择泼天富贵,还是选择全族平安?”司牧将巾帕随手扔在桌面上,懒散地靠着身后椅背,静静看着吴思圆。
  泼天富贵便是拿全族性命去拼司桉桉这条路,若是将来小皇女登基,司牧交出权力,那吴思圆可谓是万人之上,位置堪比如今的司牧。
  这等手握天下众人生杀大权的权势,没人不心动。
  可前提是,能赢。
  若是输了,以司牧记仇又乖戾的性子,他会灭了吴家满门,说不定连带着吴嘉悦一起。
  要是选择全族平安,那便是走司牧这条路,帮他新税铲平障碍,为他征兵屯粮暗中出力。事后,吴家淡出朝堂,方能保下全族百口人的性命。
  吴思圆这几日想了许久,想到头脑发胀脑仁发疼,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她若是选择司牧,司芸那边就必须做的更小心谨慎,若是被她看出来,她就算是输,也不会让吴府好过。何况吴氏跟司桉桉还在宫中。
  可若是继续追随司芸,赌的便是所有人的命,包括司桉桉。
  吴思圆心里清楚司牧为何会找自己,他那日在司芸面前用糖果子喂司桉桉,便是想让她看清司芸的冷血无情。
  告诉她,司芸绝非一个好的选择。
  “我知道吴大人的野心,可吴大人心里应该清楚,吴家在朝中的根基过深,伸展的树枝太远了。无论是我,还是皇姐,都会心存芥蒂。”
  司牧把玩自己的手指,面上没什么情绪,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只是平静地说:
  “吴大人觉得,皇姐病重后推桉桉当太女,假若有朝一日司桉桉坐稳身下这把椅子后,会留下吴家吗?”
  “没有一个掌权者,能接受自己站在树荫之下,皇姐是,我是,将来的司桉桉,亦是如此。”
  “谭家在我下嫁时已经做出选择,所以谭橙夫郎的家世高与低,从一开始便已经定下。老太傅更是多年前就将谭大人送往青水省,为的便是避免权势过于集中在京城,连她本人,如今都很少参与朝政了。”
  司牧凤眼撩起,慢悠悠问,“这些,你看懂了吗?”
  吴思圆瞳孔慢慢放大,心底一惊,到现在,才算明白老师让师姐外放做官的真正原因。
  朝中两个执政者年纪都轻,最是需要施展拳脚抱负的时候。这时候谭家这棵大树若是过于茂密,便是笼罩在两人头顶的树荫,朝中所有的决策都要看谭家脸色行事。
  谭府若是不收敛些,最大的可能便是司牧跟司芸联手,先将谭家从京中拔根。
  在这里,在皇城,最忌树大叶茂。
  如今谭老太傅处于半隐的状态,朝堂上已经交给小辈谭橙去闯荡,将来的新臣,交给了任职太学院的谭柚。
  现在又因为长皇子下嫁谭府,君跟臣之间的利益没有半分冲突,甚至是相互成就。
  “所以当初……”吴思圆起了个头,立马又把嘴闭上。
  司牧笑得开心,猜出她要说什么,“所以当初,你们所有人都拦着不让我嫁谭橙,唯独老太傅本人,态度暧昧。”
  谭家娶了司牧,是对谭府最好的选择。
  “谭家为何不选我皇姐呢?”司牧身子往前,双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看着吴思圆,“你不如好好猜猜。”
  很多事情,到今日才算彻底浮出水面。
  比如谭太傅让谭大人外放做官,当时给的理由是谭母能力不够出众,在京中会招惹是非,其实是分散权力。
  谭橙跟老太太隔代的关系,在追随谭府的人看来,终究是不如老太太跟谭母的母女关系。
  这是谭家,有意为之。慢慢放权,从而削剪在朝中无用繁杂的枝条,只留主干。
  比如当初吴思圆极力说服老太太,不让谭府跟长皇子联姻,可老太太老狐狸一只,跟她玩圆滑中庸,态度始终不明。
  其实那时候老太太在司芸跟司牧之间,已经做出选择,只是半推半就,让长皇子这边先主动而已,以免立马招来司芸的报复,也不想引起朝臣猜疑跟内乱。
  这些都是谭府跟长皇子之间无言的默契,是彼此意会但未言明的事情,所以司牧才说对谭橙下药。
  他不否认,他原本想嫁的,属实是谭橙。
  他要利用谭府势力,帮他做事,将来他掌握大权后,会保谭府往后百余年的荣耀。
  至于后来太君后掺和一笔,司牧属实是没想到。
  谭柚对于司牧来说,就是个意外,完全不在他的算计之内,所以他对谭柚,整颗心都是赤诚干净的。
  他从头到尾,婚前婚后,只试探过谭柚,从没真心想过利用。
  司牧如今将事情跟吴思圆说清楚,“吴大人,吴府比得了谭府?吴府将来在司桉桉继位后,能安然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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