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作者:尔屿》第2/203页


  摄政王的权利,已然威胁到了少帝地位。
  幽幽目光落在那香囊球上,梁嬿柔荑轻按太阳穴,染了丹蔻的指甲落在莹白的面庞,她整人显得越发娇媚。
  梁嬿:“本宫乏了,屋中留一盏灯,都退下吧。”
  侍女应声,留了盏烛灯便出去了。
  府中奴仆皆知,长公主殿下怕黑,即便是夜里入眠,也需留一盏烛灯照明。
  翌日,天气高朗,仪仗队浩浩汤汤往俘虏场去。
  前阵子,越国在姜国边界无端挑事,两国交战,越国惨败,姜国俘获五千越国俘虏,留了一千俘虏皆押回了京城俘虏场。
  今日一行,便是摄政王提议去俘虏场观看这一千俘虏自相残杀。
  狂风骤起,卷起漫天黄沙,本就荒凉的地儿越发荒芜。
  狂风过后,俘虏场又恢复了平静。
  看台上那明黄色的华盖一个接着一个,年轻的帝王坐在看台上,气定神闲饮茶,偶尔回敬台阶下坐着的摄政王。
  俘虏场中俘虏还未开始厮打,摄政王取了颗枇杷,慢条斯理剥皮。
  望了眼梁嬿,摄政王指腹摸摸唇边短须,打趣道:“孤以为,这种血腥场面,徽柔会回避,没承想竟也跟着来了。听说越国男子生的俊美,难不成还真被皇叔说中了,徽柔是来看俊美男子的?”
  梁嬿今日穿了件缕金暗花曳地长裙,身姿轻盈窈窕。
  闻言,她纤长的手指捏着团扇扇柄,轻轻扇动送来徐徐凉风。
  徽柔,正是梁嬿的封号。
  因府中养了不少美男,梁嬿在京城中的名声,很臭。
  但这不影响一众男子想入她府上。
  红唇翕合,梁嬿声线倒不是面容那般妩媚,反倒是多了几分清冷,直言道:“皇叔明知故问,岂不是在浪费口舌?”
  摄政王面色难看,须臾之后便又恢复了原状。
  少帝梁熠道:“皇姐倘若有看中的,朕将人送到你府上去。”
  梁熠与梁嬿是双生姐弟,两人一前一后落地,虽是弟弟,但他却对梁嬿十分疼爱,但凡有好东西,都会想着梁嬿。
  姐弟俩的感情一向很好。
  自然,两人也听出了摄政王的话中话。
  柔荑拨弄着扇柄垂下的红色流苏,梁嬿笑笑,狐狸眼含笑越发魅艳,道:“谢陛下。”
  众多俘虏被带到俘虏场,敲锣声“咚”的响起,无数俘虏在围着的俘虏场相互厮杀,这一千人中,最终只有十人能活。
  看台上的梁嬿宽大的袖子掩住握了扇柄的右手,指节泛白紧紧攥住扇柄,强忍住因看见俘虏场上杀戮的血腥场面而想泛吐的恶心感。
  她时而玩弄这团扇,借机挡住半张娇靥;时而低头点茶,消磨时间。
  不是不看,是不敢看。
  梁熠不时往梁嬿这边看,片刻后蹙眉招手,一旁的内侍弯腰附耳过去。梁熠低语,何内侍点头,端着拂尘匆匆下台阶去,在一官吏耳边低语。
  须臾间,香炉中燃起一枝香。
  “一炷香时间,若香燃尽那刻还未决胜出最终的十人,便都一个不留!”
  洪亮的男声响彻整个俘虏场,里面的百来人跟疯了似得扭打得愈加激烈。
  那香燃了近一半,梁嬿放下茶筅,缓缓抬头。
  柔荑握住绿釉茶盏,茶沫泛白蓬松。
  梁嬿浅呷,微微晃动茶盏,目光落到远处的俘虏场中。
  因地势原因,从她座位望去,恰好看不见遍地的尸首,只能瞧见数十名来名男子在厮杀。
  一男子身姿挺拔,身手矫捷,一支利箭在俘虏中厮杀,每一步都能精准避开对方的袭击。
  侧翻,空翻,反擒拿。
  样样得心应手。
  梁嬿来了兴致,单看那男子颀长挺拔的背影,在那一众俘虏中犹如鹤立鸡群。
  一炷香尚未燃尽,俘虏场中仅剩一人。
  箭头还淌着鲜血,那男子目光鹰隼,在血场中踏出一条路来。
  他亦受了伤。
  囚衣之上染的血渍早已干涸,身上还残存着杀戮的气焰。
  气场逼人。
  忽地,男子将手中满鲜血的利箭,朝场外掷去。
  是梁熠的方向。
  “护驾!护驾!”
  众人屏息,惊慌。
  梁嬿猝不及防,立即扔了团扇,本能地跑向梁熠,想护住弟弟。
  与此同时,禁军咻咻拔剑,在俘虏场外围及时斩断朝梁熠投掷来的利箭。
  男子脖子上架了数把刀,被禁军团团围住。
  他本就重伤在身,又带伤与一众俘虏厮杀,在禁军第二次踢他腘窝时,他这才被踢倒,跪在地上。
  眼尾猩红,杀疯了。
  摄政王全程盯着俘虏场的动静,自然是注意到了这无人与之匹敌的男子。
  指腹转动扳指,摄政王望向从惊吓中恢复的梁熠,冷声道:“这越国战俘胆大包天,竟想刺杀陛下报仇雪恨,依孤之见,此战俘孤要了,孤……”
  梁嬿立在弟弟身侧,纤指点了点那男子的方向,及时打断摄政王的话,道:“皇弟,皇姐瞧中了那人。”
  摄政王面色不佳,道:“徽柔府中已有数名清客了,这越国俘虏要来何用?”
  梁嬿笑道:“多一个又何妨?诚如摄政王所言,本宫瞧中了他的皮囊,俊美绝伦,正合本宫心意。”
  梁熠道:“摄政王还未开口前,朕便已经允了皇姐。皇姐既看上了此人,朕应言而有信,摄政王晚了一步。”
  待禁军将那男子押近,梁嬿细细打量一番。
  剑眉浓黑,桃花眼细长勾人,鼻梁高挺,面颊染上血迹,纵使是囚衣破旧,落魄狼狈,也丝毫没盖不住此人骨子里的高贵矜冷。
  她修长的手指正靠近,男子带血的面庞别到一旁。
  梁嬿收了手。
  她盈盈一笑,转身看向梁熠,问道:“陛下,何时启程回京?”
  那男子的桃花眼,生得真好看,但与她这双狐狸眼相比,略逊一筹。
  就是不知这灰头土脸又染了血迹的脸,洗干净是何模样。
  想必不会太差。
  从俘虏场出来,梁嬿回到马车中那刻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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