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团宠太难当了》作者:腓腓与鱼》第176/181页
分开是最好的办法。
距离和时间是最好的武器,再坚硬顽固的感情在长时间的分离之下也会被消磨殆尽,他们也终究会越走越远,然后过上自己的新生活。
只是谁是离开的那个,江昀却依旧在犹豫。
不管是谁离开,江昀都心存不舍,但是......
总该走一个。
江其深主动提出了离开。
江昀也心知自己只要提了,江其深一定会成为那个主动选择的人。
江其深的离开也很仓促,没有任何的过度,就这么匆匆地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就只带上了江侑安的那幅画。
“醒醒,你年纪还小,包括其深,你们的年纪还是太轻了,把爱情看的太简单。”万韵和轻柔地抚着江侑安的脊背,轻声道,“你分不清这到底是爱情还是依赖,你从小就和其深一起长大,对他存在占有欲是正常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是爱情。”
江侑安没说话,他连反驳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只是呆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空了一个洞,偷走了他所有的灵魂和情绪。
万韵和噤了声,目光停在了江侑安打湿的睫毛和眼角残存的眼泪上。
万韵和有些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侑安才喊了万韵和一句,又过了几秒,江侑安才有些精疲力尽道,“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万韵和的目光倏地撞上了江侑安看过来的视线。
江侑安的眼眶还红着,像是受尽了磨难和委屈,神色看上起倦怠又茫然,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落寞和凄婉。
万韵和没再说话,拉着江侑安站了起来,手指顽固又坚决地扣在江侑安的手腕上,陪着江侑安回家。
江侑安一直在经历着告别。
江其深小时候的那句道理倒像是成了某种诅咒,一遍又一遍地应证,他总是在经历着分别,分离,一次又一次地和人告别。
在刚出生完全没有意识的时候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分离,后来离开那家他住了七年的孤儿院,之后便是和家乡,和朋友,和蔺繁,和江其深。
分别好像就这样和他如影相随一样,纠缠折磨着他,哪怕他无比的厌恶反感,但是却又总是无法如他的意,一样的剧情总是在不断的上演。
也许所有
的牵扯和念想都会像江昀和万韵和所说的那样,随着时间悄无声息地淡去,然后无声无息地就彻底没了痕迹。
江侑安像是变了一个人,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变得过分沉默寡言,这一切都有些太快了,江昀和万韵和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探究江侑安变成了谁,江侑安就又恢复了原样,依旧每天带着笑,偶尔还会开一些稚嫩幼稚的玩笑,依旧像以前那样耍着赖不愿意起床,仿佛完全没有因为江其深的离开对江昀和万韵和产生隔阂。
江侑安总是想向江昀和万韵和证明着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因为成长,时间才有意义;因为改变,时间才不再只是负担。
在假期结束之后,江侑安也没有留恋,毫不犹豫地就收拾行李回了学校。
他的生活像是毫无改变,但是又仿佛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变了很多。
他依旧热爱画画,总是喜欢把自己锁在画室,把画板放在窗户下,在画板前一坐就是一下午。上课也依旧积极,在付若宁损他的时候还能笑眯眯地怼回去,然后顶着付若宁谴责的眼神一溜烟地跑走。
江侑安似乎没那么自闭了,也不再天天宅在家里,偶尔还会心血来潮地去参加几个活动。
在参加了一个全国性的比赛后,江侑安给自己放了个假,难得地回了趟家,陪了江昀和万韵和几天后,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了方塘和段京辞。
“走呗,咱们野营去。”江侑安美滋滋地提了个建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方塘和段京辞,似乎在征求两人的同意。
段京辞倒是没有意见,他本身就不是喜欢闲着的人,能上山活动活动也挺好的。
倒是方塘有些顾虑。
“哎呀,没事啦。”段京辞瞥了方塘一眼,撞了撞方塘的肩膀,怂恿道,“胆子这么小?人江侑安都不怕。”
江侑安:“......你好好说话。”
段京辞笑嘻了,拉着方塘就上了贼船。
江侑安知道路,但是不会开车,于是把方向盘交给了段京辞,自己坐在副驾驶座给人看地图,时不时还扭头看眼窗外,靠自己不多的记忆帮忙指个路。
营地还是江其深之前带江侑安来的那块,风景优美,依山面湖,清新的风扑在脸上,只感觉心旷神怡,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方塘原本紧张不安的心瞬间清净了下来,甚至最先一步下了车,面冲着湖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段京辞似乎也挺有兴趣的,手还搭在方向盘上,脑袋就已经快从窗户探出去看了。
江侑安倒是见怪不怪,下车后静静地看向那片湖。
并没有多新鲜,但是总觉得怀念。
“好了,别看了。”江侑安愣神了几秒后就恢复了正常,招呼那两个在湖边疯跑的人回来扎帐篷。
没有江其深在,江侑安才感觉原来搭帐篷这么难,他们几个忙活了半天才把帐篷搭好,本还想着待会儿就去捡柴火的,这会儿就已经累得彻底不想动弹了。
“江侑安,可以啊你,怎么找到这儿地方的?”段京辞也不嫌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仰着脑袋冲江侑安道。
方塘看了眼段京辞,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又小心地抬眼看江侑安。
江侑安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道:“以前我......”
江侑安说到这儿的时候卡顿了一下,而后才继续面不改色道,“以前有人带我来过,觉得挺有意思的。”
段京辞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多问,又些悻悻地闭上了嘴,回头看了方塘一眼,求救似的努了努嘴。
方塘瞪了段京辞一眼,打圆场道:“行了,休息够了吧,咱们捡柴去吧。”
江侑安也记不太清路了,就由着段京辞随便捡了条路走,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出神。
方塘留了个心眼,一边走一边默默记路,担心要是迷路了就完蛋了。
三人走了条小路,捡了一路的柴,又嬉笑打闹地返回,在走回去的时候又要经过一段比较陡峭的路,江侑安走了个神,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前面突起的一小块树根,被绊的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段京辞见此,下意识地把手里的柴丢下,伸手扶住了江侑安,见江侑安站稳了,才皱着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路也不看?”
江侑安惊魂未定,还没等缓过来就听见了段京辞责怪的话。
江侑安突然有些恍惚,怔怔地抬眼看段京辞。
段京辞皱着眉,盯着那根树根看了半响,抬脚踹了一下,又侧目瞥了江侑安一眼,见江侑安看他,疑惑道:“怎么了?”
江侑安骤然回神,飞快地摇了下头,收回目光后小声道:“没事。”
段京辞有些古怪地瞅了江侑安几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纠结了几秒后还是没再问,弯腰把柴火抱起来,继续往营地的方向走。
段京辞和方塘两人都兴致勃勃,像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体验似的,对什么都充满着兴趣和热情。
江侑安的情绪倒是淡了不少,偶尔和两人搭上几句话,大多数时间都用来看着湖面发呆。
方塘似乎是看出了江侑安情绪的低落,笑闹声也弱了下来,伸手推了推段京辞,示意段京辞看。
段京辞挠了挠头,绞尽脑汁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几步就窜到了江侑安身边,道:“别愣在这儿啊?走,咱们下去游两圈?”
江侑安回头看段京辞,段京辞兴致盎然地看着湖,似乎已经做好的准备,只待江侑安应声,就能一个猛子扎进去。
江侑安默了两秒,还是不想扫了段京辞的兴,开口应了声好。
方塘没下来。
不会游泳倒是一回事,他也想着为了保险起见,留一个在岸上注意,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及时提醒。
江侑安和段京辞在湖里玩了一会儿,段京辞见方塘蹲到了湖边,立刻欠登儿地凑过去,笑嘻嘻地用水泼方塘。
江侑安没动,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闹的两人,又仰头看了眼太阳,突然下潜,把自己扎进了湖里,越潜越深,几乎能看到幽暗的湖底。
湖面下是触不到的底,越深越凉,明明正值盛夏,江侑安却只觉得冰冷刺骨,水压似乎也越来越强,不断地挤压着他的身体,让他觉得呼吸愈发困难,他想像上次那样努力睁开眼看向湖面,却总是睁不开眼,只觉得那抹晃动又模糊的光影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