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房表妹》作者:吃个砂糖橘》第33/78页


  从小到大,镖头都对她很好,供她吃供她穿,每回外出镖头给姑娘带礼物也会顺便给她带一份。
  小梅越想越难过,一滴清泪不自觉间滑落下来。
  “哎呀,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叶婉发呆一会儿的功夫,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就想偏了,还自顾自伤心起来,当真让她无语至极。
  “阿爹厉害着呢!”叶婉忙掏出手帕胡乱地在小梅脸上抹了又抹,“姨母说京城的大人物斗得厉害,阿爹一时半会儿没有自由,既然自由都没有了,那么不能随意传信也实属正常,今日没收到信件咱们就明日继续盯着,明日没有,后日估摸就有信了。”
  “凡事得往好处想,不然连我们都对阿爹没信心,他老人家该难过了。”
  “嗯,姑娘,奴婢错了。”小梅用力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开始与自家姑娘聊起镖头的英勇事迹来,“来长陵城前镖头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好好照顾您,人也机灵些,没想到几个月下来,反倒不去姑娘您淡定从容。”
  “镖头还说,还说奴婢聪明能干,可是奴婢自己觉得一点也不聪明。”
  说着说着,小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是看着叶婉尴尬地笑了笑,道:“还好有姑娘您在。”
  “行了,少给我戴高帽。”叶婉伸出食指点了点小梅的额角,主仆俩瞬间笑作一团。
  她们的笑声传到屋子外面,落入云燕的耳中,她便也跟着会心一笑,转身去忙活别的事情,并未进去打扰里面的人。
  而里面的叶婉主仆也不知道云燕的贴心,依旧在讨论过去的美好回忆,明明已入寒凉的冬天,她们心中却是繁花盛开充满希望的春天。
  别看叶婉劝慰小梅很有一套,实则她自己心里根本没有底。
  她会为阿爹担心害怕,忧思重重。
  知晓表哥年后进京赶考,她也动了跟着去京城的心思。
  倘若年后阿爹依旧不能脱离京都束缚回沅水县,她就亲自找去京都,有表哥在身边,想来姨母和姨父也不会反对。
  叶婉暗自下定决心,没忍住,又命小梅往驿馆送了两封信件,而后便是耐心等待回信了。
  ……
  仲冬中旬一过,长陵城淅淅沥沥下起雨夹雪,雨水与雪混合积在地面,北风一吹,凝结成冰,冷意冻入骨髓,令人生出懒意,甚至连出被窝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不同于叶婉龟缩在彩云轩,宋谨书一如既往地早起晨练,只是将晨练地点由院内改到了屋内。
  晨练、早食、看书,不管天气如何,他依旧兢兢业业,未曾偷懒半分,严以律己。
  “公子,蒋公子与裴公子差人送来帖子,邀约您前往三品楼小聚,您可要去?”
  宋福将帖子呈上,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门口,而后小声道:“这鬼天气冷得很,公子若是出门,奴才便让人提前预备好炭盆和手炉。”
  “嗯,你去准备吧!”
  “啊?公子,您真要出去吗?”宋福诧异。
  他自认为意思已经表达得够明显了,怎么公子还是要出去赴约?天寒地冻有什么好聚的,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宋福心中一阵哀嚎,神色哀怨地望着自家公子。
  “友人有约自是要去,且现下雨雪皆停,正是出行的好时机,没必要让自己困于府中浪费光阴,当出去走一走,多沾点人气。”
  宋谨书放下手中笔抬眸看向宋福,眼中带着几分兴味,还故意说道:“你若是怕冷不想出去也无妨,我换其他人随行就是了。”
  “什么?”宋福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公子,当即仓惶解释道:“公子,奴才没有那个意思!您都不怕冷,奴才皮糙肉厚更加不怕,您想去就去,奴才这就命人准备。”
  此时书房门窗紧闭,屋内烧了两个炭盆,分别摆放在宋谨书案桌两侧,热意源源不断地上涌,不需要穿太厚实的衣裳也足够御寒了。
  而宋福就站在案桌旁边,时间一长,伴随着紧张情绪,他的鼻尖悄然冒出些许晶莹来。
  他抬手袖子轻轻一擦朝着宋谨书笑了笑,而后厚脸皮地低声嘀咕:“奴才自幼跟在您身边伺候,最是了解您了,换作旁人定然没奴才伺候得好。再说了,有奴才在,哪里用得上旁人?”
  “公子且先看看书,奴才去去就回,保准将事情安排妥帖,您就放心好了。”
  说着,宋福就好似急于印证自己所言一般快速退下,忙活去了。
  宋谨书但笑不语,看了一眼打开又立即合上的屋门,再度将注意力集中于书籍上,一边温习功课一边等待宋福那边的进度。
  巳时初二刻,宋谨书主仆坐上马车,自宋府侧门缓缓驶出,直奔长陵城最有名的茶楼。
  许是天气太冷,路上往来行人就只剩下那些为生活奔波之人,稀稀拉拉没多少个,小摊贩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只能勉强整点糊口钱。
  他们主仆到达茶楼时,蒋庆舒与裴逸等候许久,已喝下半盏茶了。
  茶楼雅间烧了炭盆,格外暖和,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宋谨书一进门,就感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连身上的毛孔都打开了。
  “哟,我们还以为你宋大公子不来了呢!”
  蒋庆舒抬眸飞快地瞥了宋谨书一眼,嘴角噙笑,顺手倒了一盏茶推到宋谨书面前,道:“快过来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蒋二公子有请,我自然得赏脸。”
  宋谨书不甘示弱,当即笑着打趣回去,一旁的裴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倒是没有插嘴。
  他这个人性子内敛,即便是最要好的朋友,也鲜少会露出太大反应,基本都是闷声不吭,默默看着好友们斗嘴,自己在一旁笑。
  “子木,你听听他这个人说得像话吗?若非我俩坚持三请四请,他估计在府窝到过年也不会出来,嘿,说起来还真是赏脸了。”
  裴逸比蒋庆舒二人年长三岁,今年已经及冠了,书院的先生为他取字“子木”,同窗好友们便也开始用小字亲切地称呼他。
  “子木与你可不同。”
  宋谨书意味深长地回一句,而后端起蒋庆舒为他倒的茶一饮而尽。
  几句斗嘴下来,雅间内气氛热络。
  闲谈过半,又有其他中举的同窗陆陆续续过来,他们才开始慢慢聊起年后去京都的事情。
  从出行日子到行程安排,住宿各地都有驿馆,倒是不用太担心,至于安全问题,他们家中皆安排打手护卫,几人同去不成问题。
  而且赴京赶考的考生都有举人功名在身,可直接任免官员,一般情况下即便劫匪也不敢轻易动手。
  “如此,今日咱们几个就说定了,明年不在长陵过十五,初八辰正于城门口汇合,最多只等一刻钟,过时不候。”
  蒋庆舒乃知府嫡幼子,地位摆在那里,平时小聚需要总结什么都是由他来,几人已经习惯,也默认这一做法,纷纷附和,事情便痛快定下了。
  谈完正事,几人皆放松不少,便开始东拉西扯聊别的事情。
  谁家近来有什么事,同窗哪个兄弟定亲了……
  说到这些家长里短,免不得提一下各家宴请发生的事情。
  “谨书,你家表妹可定亲了?”
  “嗯?”
  宋谨书一愣,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暂住在府上那个小表妹,她……她定亲了吗?”
  问话的是个王姓公子,名唤王实初。
  家中是做丝绸生意的,与宋谨书自幼相识,关系尚可,支支吾吾好一会儿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当即满脸通红,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忸怩起来。
  话音刚落,屋内所有人都朝他看去,刹那间,他的面色更红了,而在众人不曾注意的时刻,宋谨书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暗了暗,很快又恢复平时的温和,缓声回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婉婉定亲与否我尚且不知,也未曾过问。”
  “哦,好吧。”
  宋谨书这话一出,王实初期待的目光瞬间失落下来,倒是身边的另一位公子小声接话,道:“我也听家中母亲提过谨书的表妹,当日包家老夫人寿辰,不少夫人询问,宋伯母亲口说了尚未定亲。”
  “真的?”王实初眼眸一亮。
  “自然,不少人都知道,伯母那日说表姑娘还小,不着急。”
  这时,有别的公子接话,一来二往,话题就扯远了,只有宋谨书垂首不言,默默地听着好友们闲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格外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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