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房表妹》作者:吃个砂糖橘》第56/78页


  叶婉没想到宋谨书会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故意将旧事拎出来说。
  她承认自己很厉害,以前也皮得不行,但去年开始她已经慢慢改了,而且她将宋谨书归为自己人那一类,自己人夸自己人,怎么听都觉得别扭,旁人听去可不得笑话她了?
  “有什么可丢人,我家婉婉那么厉害,我合该到处炫耀才是,怕什么?”
  宋谨书越笑越欢快,看着叶婉死要面子一副气恼又没辙的模样,活像一只炸毛的小奶猫,强装凶悍,实则没什么杀伤力。
  “你不准再提,不然,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叶婉能想到最过分的话便是不理人,谁知她话音刚落,院门处突然传来噗嗤一一声笑,表兄妹俩当即停下打闹转头朝门口看去。
  “抱歉,哈哈哈,非常抱歉,我就是路过,没想偷听你们小两口说话,啊不对,我没有要打扰你们小……表兄妹的意思,你们继续吵,不必顾虑我,哈哈哈……”
  蒋庆舒哈哈大笑,虽试图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太过分,但他尝试两三回后却发现再怎么努力也控制不了,还是会忍不住笑,便也就放弃了。
  “哈哈哈,你们继续,我去大门口等你们。不过,时辰不早了,你们吵快点,哈哈哈……”
  说着,他就一溜烟跑没影了,生怕慢一步就被好友追着打似的,徒留宋谨书与叶婉在原地满头黑线,也没了斗嘴的心思。
  蒋庆舒一走,宋福等人也搬完所有东西。
  “我们也走吧!”
  宋谨书开口,表兄妹俩目光相触,皆不约而同地笑了。
  从前院往大门走,他们经过外院那棵枝繁叶茂的桃树,粉色的花儿早已凋零,变成桃儿潜藏在绿叶之中,若不仔细看,还真不太能发现。
  “这桃月底就该熟了,只可惜咱们等不到那时。”
  叶婉突然嘀咕一句,也没指望有人能回答她。
  “你若想吃,就让管家或者王二派人快马加鞭送些去长陵,只是路途遥远,即便送到也不新鲜了,没必要折腾人力,你喜欢我们便买长陵本地的桃。”
  宋谨书侧头,发现丫鬟小厮都兢兢业业在前头抬东西,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悄摸摸靠近叶婉,探了又探,最终心满意足牵住了叶婉的手,任凭她挣扎也不松开。
  “婉婉,就牵一会儿,门前就放开,不会有人看见的,就一会儿,好不好?”
  宋谨书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哄人的意味,听得叶婉心头发软,左右瞧瞧却是如他所言无人注意,便也由着他牵了。
  二人晃晃悠悠走着,交握的双手好似有什么魔力,没一会儿便几乎贴在了一块,黏黏糊糊,竟是连到门口都没注意。
  “啧啧啧,麻烦二位收着点,体谅体谅我这个孤家寡人可好?”
  蒋庆舒直言没眼看,咋咋呼呼,最后还是得了宋谨书眼神警告,这才不情不愿消停。
  状元居门口的小闹剧并为引起太大关注,辰正一过,马车启动,慢慢驶离这条短居几月的小巷。
  叶婉第一次出远门,在此地一住就是三个月,难免有些不舍,走时凑在窗口看了又看,直到拐出巷口才收回目光。
  他们三人在京城没什么朋友,本以为此一别不会有什么水花,不曾想未到城门口就被热情的蒋润明以及他那群纨绔朋友包围了。
  这一个个都是好玩爱闹的性子,放纵不羁爱自由,若非家中管得严,都得把京都掀翻咯。
  “四哥还是你够义气,还知道大清早过来送我,就冲你这一份心,我回长陵之后说什么也要给你准备些土特产送来。”
  蒋庆舒心中甚慰,高兴不过片刻,就被蒋润明贼兮兮地打断了,只见其包袱一甩,没等同意就钻进马车里,催促道:“你少废话,赶紧上来走人了。”
  “四哥你……”
  “哎呀,你别婆婆妈妈,放心吧,我爹已经同意了,就是我娘麻烦这才出此下策,老赵他们都是来给我打掩护的,你别管,赶紧上来走人。”
  蒋润明生怕动作慢点他娘的狗腿子就闻着味过来,一个劲催促,蒋庆舒半信半疑最后还是顺了其意。
  “你跟我车走可以,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担责任,你一个做哥哥的应该也不至于孬到靠弟弟吧?”
  “成,只要你不去我娘面前告状,你做我哥都行,赶紧吧!磨磨唧唧。”蒋润明说完蒋庆舒,又叮嘱几个好友做戏要做全套,兜一圈子再回去,“哥几个别说漏嘴了,就算顶不住,也要等我走远了再说。”
  那几位公子哥连连拍胸脯保证,车队才再度出发。
  车轮滚滚,卷起万千尘土,远离京都巍峨城墙。


第46章 汇合
  从京都出发, 往南第一站便是宋谨书他们来时歇脚的最后一站平昌县。
  此地离京都最近,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庶, 整个小城的氛围还算不错。
  再往前,他们就到了田阳县,与翘首以盼的叶镖头三人汇合,各自简单说了一个多月来的变化,听完所有, 除去自幼生活在京都,见惯各种弯弯绕绕的蒋润明, 其他人都唏嘘不已。
  特别是叶镖头等人,他们走镖人南南北北地走,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然而千防万防,还是无意间卷入其中, 白白承受一整年无妄之灾。
  被关进刑部大牢之后, 他们尝试过不少法子, 也在自己有限的人脉中积极联络, 然而几乎都石沉大海。
  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加之刑部牢房里面也有不少其他罪犯, 刑罚审问乃常有之事, 鞭子抽打皮肉的闷响,发红的烙铁贴上皮肤时足以刺破耳朵的痛苦尖叫,还能隐隐闻到一股不合时宜的肉香气。
  还有那些已经被折磨地精神失常, 长年累月嚷嚷不停, 喊冤求饶的声音。
  种种叠加, 宛如魔音, 深深烙入叶镖头三人的心里,时间一长,再坚韧的意志力都能被磨灭殆尽,而消沉颓废也成为一种常态。
  现如今获救一月有余,午夜梦回,他们还总能听见那些声音,有种空灵的不真实感。
  “那平王呢?他与当今乃是亲兄弟,又先帝生前最疼爱的亲子,即便有罪也不太好处置吧?”
  叶四叔自打知晓平王乃是害他们坐牢的人之后,便记恨上了。
  先前二王相争结局未定,他也不敢乱吭声,就怕自己的无心之言传出去害了一家子的性命。
  可现在成王败寇,虎落平阳,叶四叔自然不会放过这等落井下石的机会,虽然问两句也达不到什么报仇的效果,但若是能得个好消息,心中也能痛快不少呢!
  “前段时间前朝都在忙碌新帝登基事宜,还顾不得处置乱党,不过以平王先前那股嚣张劲,当今即便为博美名留他一命,这辈子也改变不了囚禁的结局,想来宗人府牢狱或者皇陵就是平王一家的归宿了。”
  “至于从犯文阁老,身居高位不思为百姓谋福祉,却心比天高与平王一块起兵,因圣上当时尚未登基,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最多判三族。”
  晟国律法宋谨书与蒋庆舒都熟读于心,可若论复杂的律法实践,他们就不如蒋润明了。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小爷读书虽然不如你们,但架不住我从小到大见得多啊!见得多自然也就懂得多,这个你们还别不服气。”
  蒋润明毫不客气道。
  “我们什么也没说。”
  蒋庆舒颇有些无语,心里头暗自嘀咕,只觉得他家四哥在家中过得太惨,上有沉熟稳重的长兄,下有一个习武很有天分的弟弟,只有他自己不上不下,文不成武不就,还时常惹事闯祸,想来没少被否定,没少被惩罚。
  所以才在表现完自己之后生怕别人不相信,急于获得他人的认可来安抚自己的心。
  “四公子所言句句在理,我与庆舒在这方面确实有所欠缺,不足之处还望不吝赐教。”
  相比于蒋庆舒下意识的一句话,宋谨书则周全多了,他甚至还就着这个问题询问了其他。
  而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蒋润明宛如被人打通任督二脉,全程侃侃而谈,哪里还有半点平宁侯府草包四公子的模样,就连蒋庆舒听了都忍不住称赞两句。
  一番交谈下来,蒋润明红光满面,看上去高兴极了。
  “四哥既然对律法感兴趣,怎么不禀明大伯去刑部历练?大伯若是知晓定然会高兴,也会支持你。”
  “废话,你以为小爷不懂吗?还不是我读书不行,连个进士都考不上,我爹也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天子宠臣,我就是想去也处不成啊!”
  说到这里,蒋润明就忍不住叹气,其他人也识趣地转移话题,讨论其他事情去了。
  这边几个男人聊的热火朝天,旁边的叶婉与小梅愣是一句也插不上嘴,干脆乖乖旁听,等他们聊完了,才一块下楼,在客栈吃了一顿饭,重新启程上路。
  路上叶镖头骑马,几乎都跟在女儿马车旁,听女儿趴在马车窗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心中满足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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