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吃瓜记录》作者:沈中鱼》第2/79页


  井以随着她们的动作看向那个男人,却有点尴尬和意外地笑了笑。
  因为就在两个小时以前,她见过这个男人。
  凌家的别墅处于半山腰的富人区,家家户户有专门的车接送,所以没什么公共交通车辆。在来的时候,井以坐公交车到了山脚下的站点,这个地方是她和凌家约定好的地点。尽管可以让凌家的司机到学校接她,但井以担心会被同学或者老师看到,就婉拒了。
  她从小到大,一直就是个很倔的性子,没长成街溜子,多半也是因为不想让井婆婆替自己担心。
  公交站台在炎热的天气里勉强能提供一点供人喘息的凉气,井以一歪头就看见旁边有一个不太正规的水果摊,水果没几种,无非就是桃子、西瓜,还有几种甜瓜。
  桃子看上去汁水很足的样子,井以过去挑了几个桃子颠了颠,发现还是脆桃,她有点馋了,于是就问小贩:“您好,桃子多少钱一斤?”
  小贩将脸上的遮阳帽一掀,露出一张颇为俊朗的脸来,他的气质完全不像是小贩。
  男人见她要买桃,来了兴致,随口报价:“桃子五块钱一斤,西瓜三块钱一斤,你要多少?”
  井以拿着一个桃颠了颠,回答道:“来五块钱的桃吧。”
  小贩拿了两个桃上秤一称,五块六,他将桃子递给井以。
  井以打开手机软件,准备把钱转过去,她从小就替阿婆在菜市场买菜,习惯性地跟小贩说:“五块吧哥,经常在你这儿买东西。”
  小贩捏着帽子边忽然笑起来,他咧着嘴笑了两下,这一笑就更显得他那张脸剑眉星目,“小姑娘骗谁呢?我今天第一次出来摆摊。”
  虽然嘴上这么说,小贩看着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他接着又摆摆手,说:“行行行,五块就五块吧,以后常来哈。”
  ……
  而现在,井以看着眼前这个左右手分别抱着双胞胎的男人,心里呐喊:“你特么不是卖桃的吗……?!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啊?!”
  尽管心里很惊讶,井以表面上还是按照韦太太的介绍,乖乖喊了一声“三叔。”
  凌修真则是乐个不停,在凌家的车到公交站点接她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这个小姑娘是自己家的小侄女了,当时有些惊讶,但是凌修真悄悄对司机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在井以面前认出自己。
  凌修真笑眯眯地对井以说:“哎呀小侄女,当时要是早点知道是你的话,三叔肯定不能收你钱……哈哈哈……就是下次别喊‘哥’了哈。”
  作者有话要说:
  逮一个路过的小天使亲亲~


第二章
  凌修真是凌家老太太最小的儿子,也就是井以的三叔,凌修真上面有两个比自己大将近十岁多的哥哥,所以从小被放养着长大,老太太和老爷子对他没什么要求,凌修真也顺理成章地搞上了艺术。
  往好听了说是艺术家,往难听了说就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不过好在他人品不错,没做过什么欺男霸女的坏事,现在的工作也挺适合他吊儿郎当的性子,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往往想一出是一出,今天出门摆摊也是一时兴起。
  韦太太听见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不解地询问事情的缘由,于是凌修真又笑着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向众人复述了一遍,惹得大家都笑起来,家里的氛围稍微缓和了一些。
  井以还见到了凌德庸,她生理学上的父亲。见面第一眼,两个人彼此都愣了一下,因为父女俩确实有七八分相像,但是在五官细节上又略有不同。
  除了凌父,又有两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走过来跟井以打招呼,一个面相端正,不拘言笑,对井以说话的语气却称得上温柔,他微微俯身,对井以说:“你就是井以?别紧张,我叫凌承望,是你大哥……以后在外面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凌承望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都跟凌母很像,看上去颇为可靠,井以有点不习惯地点了点头。
  另一个男人则完全不同,和凌承望相比,他的气质更像三叔,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花花公子,身上自带着一股风流。凌鸿轩笑着摸了摸井以的头,把人的头发都揉乱了,把一张卡塞到井以手里,然后说:“密码是六个六,以后没钱了就跟哥要哈。”
  井以已经十八岁了,对别人乱摸自己的头其实是抗拒的,但是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她拿着银行卡,一副很震惊的样子,心里默默地想,难道这就是豪门表达感情的方式吗?这可真是……太好了吧!
  三个哥哥,已经见到了两个,但是井以却迟迟没有见到最关键的凌乐安,井以看向凌母,凌母有些为难地对她笑了笑,反而是凌承望主动解释道:“小安一时之间想不开,就让他在外面散散心吧,过几天我派人把他带回来。”
  井以心中了然,原来是接受不了事实,离家出走了。
  看着周围人对那个孩子紧张的样子,井以低下头,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可能是有点想笑吧。在这些与自己并不熟悉的兄弟姐妹眼中,更陌生的人其实应该是自己。
  人都齐了以后,所有人都坐上餐桌准备吃饭了,井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行为举止,决定随波逐流,别人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凌家并不是那种作风张扬,什么金的银的都往外摆的暴发户。但是老宅里的家具全都比金银更加值钱,紫檀木的桌椅随处可见,门窗刷着红漆,上面带有繁琐的雕花,就连沙发上铺着的布料都缝着金线。
  凌家人应该是家族观念很重的人家,因为客厅里挂着一块小叶紫楠做的牌匾,上面刻着“天伦叙乐”四个大字。
  井以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里莫名感到抵触和不安。餐桌上并不是鸦雀无声,偶尔有交谈声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井以总觉得他们说的话拐弯抹角,似乎话里有话,让井以不是很舒服。
  气氛勉强称得上和谐,直到老太太开口说话。凌家老太太已经年近古稀了,她这一辈子生育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顺利平安地长大。
  年轻时候老太太也是一个性格温婉的美人,只是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大,这些年变得越来越固执了。
  自从老爷子过世以后,家里人向来是顺着她,哄着她,生怕她哪天一生气,把自己气出个好歹。
  老太太板着脸,看上去不怎么好相处,她对井以说:“你既然已经认祖归宗了,那就把名儿和姓都改回来吧。”
  井以睁大了眼睛,慢慢眨了眨,来之前可没有人告诉她还得改名。她没有点头,沉默一会儿后,尽量平静地回答说:“我不想改名,我觉得现在的名字就挺好听的。”
  老太太紧紧皱起眉头,说:“你不改名字,那还算我们凌家的人吗?别人爱叫你叫什么我不管,反正你身份证上一定要姓凌,户口也要迁过来。”
  老太太的语气说不上好,听上去简直像是劈头盖脸的责备。井以听得心头冒火,她脾气本来就算不上好,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性子,忍了一下没忍住,片刻以后,还是回嘴道:“我已经十八岁了,我自己可以决定我姓什么。”
  她的话引得餐桌上的人或明或暗地看着她,老太太手里的茶碗重重地磕在桌面上,皱着眉头说:“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果然是在外面长大的,没点教养!”
  在场的凌家人见老太太生气,忙开始劝,凌德庸这一房则是皱起了眉头,对老太太说话有点不满。
  井以压了压心头的火气,神色似笑非笑,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冷漠:“在我人生前十八年,你们没有养过我一天,现在我成年了,又想来强迫我按你的想法做,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太太脸色沉沉的,没说什么,但是凌母却眼眶一酸,难受起来。
  看到凌母的神色,井以有点后悔刚才说话太过,但她还是站起身来说:“至于有没有教养,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个性子,改不了了……谢谢你们今天的招待,我先走了。”
  井以说完,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凌母着急喊她名字的声音传过来,井以狠下心,没有回头。她走得急匆匆,简直就像是跑着离开,生怕被身后的人追上。
  井以迈开腿大步向前,觉得高中三年的八百米也算没有白跑。
  直到走出了凌家别墅的大门,她才觉得轻松了一些,井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耳边蝉鸣一阵一阵地响着。
  因为这里没有车,井以就沿着沥青路往山下走。太阳照在人脸上,日光眩晕,井以恍惚间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就跟一场梦一样,好似只是她的一场幻觉,她掏出二哥刚刚给的卡,捏了捏,是真的。
  按说刚刚那样吵了一架,这钱她应该硬气一点直接扔回去的,可是井以没办法这么做,她确实需要这笔钱。
  身后突然有喇叭声响起来,井以回头看,是一辆颜色很亮的红色跑车,是什么牌子井以不知道,不过一看就很贵。
  凌鸿轩从跑车里探出头来,朝井以招了招手,井以站立在原地,等着他慢慢地将车开过来,凌鸿轩尚且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来啊小以,”他拍了拍副驾驶的位置,“坐下,坐上我的副驾。”
  井以没有绷住,笑了一下,接着又拉平了嘴角,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她的头发黏着汗水贴在她的脸颊上,今天的太阳烤得人心焦。
  凌鸿轩也在用余光看着她,看着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井以。
  她长相当然是漂亮的,而且长得与凌父极为相似,一眼就能看出父女关系的那种,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引起凌家的注意。
  井以留着一头乌黑而长的头发,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化妆也没带什么饰品,她长得很漂亮,但是更偏向乖巧温婉那一类,一看就是那种从小到大都很听话,让人省心的乖孩子。
  所以谁都没想到她刚刚会那么倔,竟然直接跟老太太吵起来。
  凌鸿轩摩挲着自己下巴,思考着该跟小姑娘聊些什么,他倒是也谈过这个年纪的小情儿,虽然年纪相仿,但妹妹和情人完全不能一概而论,更何况井以这种外柔内刚的性格,一看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
  肯定是没办法劝她回老宅了,凌鸿轩主动开口:“大哥不放心你,所以让我出来看看,你还想回去吗?”
  井以摇了摇头。
  凌鸿轩了然地笑了一下,接着问:“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带你去买东西?”
  井以思考了一下,说:“回学校吧,能把我送到南站吗,二哥?”
  井以已经高考完了,成绩挺符合她对自己的要求,面对A市几所高校伸出的橄榄枝,井以选择了承诺给自己免除学费的五海大学,而且在开学之前就暂时搬到学生宿舍里去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井以才不至于离开凌家大宅以后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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