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鱼今天上钩了吗》作者:八宝粥粥》第67/161页
飞机刚停稳,陈迟俞立马抱着怀里的姑娘跑去电梯。
电梯开着,有医生和护士就等在电梯口。
在电梯里,医生给周望舒做了初步诊断,“应该只是受寒发烧,陈先生不用太担心。”
听医生这么说,陈迟俞眉头还是未松开。
一路抱着她去到检验科做完各项检查后,他又抱着她到病房。
将她放到病床上,他很细心的帮她掩严被子。
躺到柔软又暖和的床上,周望舒好受了些。
“还冷吗?”陈迟俞轻声问。
“好点儿了。”
“那睡吧。”
周望舒摇摇头,“睡不着。”
她没那么冷了,但还是头疼,难受。
“不试试怎么知道睡不着?”
“好吧,我试试。”
她闭上眼。
陈迟俞在病床边坐下。
病房里安静下来。
窗帘拉着,室内光线昏昧,像天色将沉的傍晚,很适合入睡,但周望舒睡不着。
颅内的疼痛不停撕扯着她的神经,在闭眼之后她头更疼了。
她总觉得,是注意力的问题,刚刚在检查时,还有和陈迟俞说话时,她就没感觉头有这么痛,于是,她睁开眼。
“你才闭眼不到两分钟。”房间里响起陈迟俞低沉温和的嗓音。
她垂眸,在一片昏暗里对上他的目光。
“陈迟俞,你哄哄我吧,”她声音沙沙的,“哄我睡。”
陈迟俞身子俯过来一些,“你想我怎么哄?”
“唱歌,”她扬起唇角,“唱情歌。”
“我不会唱情歌。”陈迟俞声音里带了点儿无奈。
“那就念情诗。”
陈迟俞沉默半秒,“非得是情诗?”
周望舒瓮声瓮气地“嗯”一声,“非得是情诗。”
陈迟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低头拿出了手机。
“你干嘛?”
“找诗。”
不自觉的,周望舒眼底浮出笑意。
“陈迟俞,”她有个问题,“你不是说,在成为你女朋友之前,你不会满足我所有要求?怎么我提什么要求你都顺着我?”
陈迟俞在找诗的空隙抬眸望了她一眼,“难道你接近我,就为了让我给你做做饭念念诗?”
“对啊。”她逗他。
“少来。”
逗他一下就很开心,周望舒埋在被窝,沉沉笑声从胸腔里传出,要不是她脸色苍白,嘴唇也烧得干裂,还真看不出来她是个高烧快39度的病人。
“你把眼睛闭上,”陈迟俞说,“我开始念了。”
他找到了一本名叫《一封情书》的诗集,里面包含了五百二十首作者为她所爱之人写的情诗,作者还叫阿月。
念阿月写的诗给月亮听,挺合适。
周望舒乖乖闭上眼,“你念吧。”
“当你说起一棵树,
三两语之际,
我心底已生出整片茂林。”
他声音放得很轻,像低语。
语气是温柔的,平稳的。
多神奇,他才刚念了一首诗,周望舒便觉得头没那么疼了,仿佛连痛觉神经都沉浸在他沉缓如大提琴般的声音里。
他声音是真的好听,即便不带什么感情念这些情诗也让人无比动容。
每当他嗓子里发出一个音节,她的心便跟着跳一下,不重,很轻很轻。
让他念诗哄她睡觉真的是个很好的决定,他的声音就是一副最好的良药,她应该可以睡着了,但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想看他为她念诗的样子。
第一眼,她看的是他的耳朵。
他耳尖又红了。
她眼底浮出笑意。
她就知道,他耳朵会红,即便他的声线听着没有一丝紧张与慌乱。
这人呐,是真的够纯情,但又够强大,不会让人因为他的纯情而小看他,觉得他好骗。
他一点儿都不好骗。
都说智者不入爱河,遇爱难做智者,而他始终是智者,连冲动时都是清醒的。
她不由得想,如果她不是蓄意接近,而是认认真真地和他谈场恋爱,那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深吸一口气,她重新闭上眼,在他始终温柔低沉的嗓音里沉沉睡去。
和往常一样,睡着后她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听到她哼哼,陈迟俞还以为她是不舒服,遂轻声问:“还难受?”
她没回答,嘴里又哼唧一声,跟只猫似的。
陈迟俞轻笑,知道她是睡着了。
他将手机放下,静静看着她。
今天是周二,他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现在他应该拿电脑出来远程工作,但他只想看着她。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第一次,是他们初遇。
三年前,在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