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鱼今天上钩了吗》作者:八宝粥粥》第84/161页
挂掉电话,他点开微信。
3:05,刘胥文:【纪骞连夜出了南城。】
6:38,刘胥文:【纪骞买了飞美国达拉斯的机票,七点十分登机。】
看完这两条消息,陈迟俞似扯唇笑了声。
美国。这人可真会挑地方。
在那儿,不小心挨一枪很正常,磕嗨了死在哪个角落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他关掉手机,迈开长腿去接了杯热水。
“来,喝点儿热水。”他坐到床边,一手端水,一手撑在枕头上,抬起食指用指腹轻敲了敲周望舒的脸。
周望舒胃里也有点难受,但可能只是饿了。
她有气无力地攀着陈迟俞的胳膊起来,靠着陈迟俞的肩膀喝水,她两只手都捧着杯子,但实际是陈迟俞在喂她。
喝完水,她又躺回去,像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陈迟俞在床头柜上拿过来一颗糖,拆开递到她唇边,“吃个糖?”
周望舒闭着眼张嘴将糖含了进去,湿润的唇瓣一并含吮到了两段指尖。
不经意的触碰,却令俯身在她跟前的男人眸色一沉。
跟她在这张床上什么疯狂的事儿都做过了,竟然还是这么轻易就能被她勾起一些龌龊的心思。
他垂眸低笑,抬手揉了揉了那颗小小的脑袋。
医生和佣人很快过来,平常这屋子除陈迟俞是没有其他人的,只有在饭点或者他离开的时候佣人才会过来。
佣人在厨房做饭,医生到卧室看了周望舒的情况,给她开了点儿药。
等佣人把饭做好,陈迟俞抱着她去吃东西。
她还是没什么力气,不太睁得开眼,但又实在饿得慌,全程都是陈迟俞将粥拿勺子喂到她嘴边的。
吃完饭,把药吃了,周望舒终于觉得好了些。
再躺了会儿后,她脑子逐渐清醒过来。
快躺了一天了,她想起来走走。
彼时是下午四点多,冬天的夜幕来得早,天边已然透出一片淡淡的粉色,几缕透蓝浮在云层边缘,像梦境。
顶层,落地窗,很适合看晚霞,周望舒却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晚霞。
她一般来这里都是晚上了,她不敢来太早,怕肾亏。
来这儿呆的时间除了睡觉和吃饭,大多时间都在做,陈迟俞那条死鱼真的是要把三十年来禁的欲全在她身上讨回来。
所以,来这儿这么多回,她一直没有怎么逛过这间公寓,平时过来基本就只在卧室和客厅活动。
“陈迟俞,我想走走,能带我逛逛你其他房间吗?”她问。
“有什么不能的,”陈迟俞掀开被子,“走吧。”
这间顶层公寓还真挺值得逛的,虽是极简风却处处都透着设计感,很有格调,不时还能碰到个高科技,泳池就很有科技感。
他家泳池并非露天的,但因为头顶和前方的玻璃太透,一打眼看起来跟露天没什么区别,而且它也可以是露天的,两片完全未经切割缝合的玻璃可以升降收缩,将这个室内游泳池变为露天游泳池,泳池还能往前移动,悬在108层的高楼之上,可以说是很牛逼了。
这大冷天的,周望舒当然不想进露天泳池,就趴在泳池旁的护栏上,从108层往下俯视。
从泳池回来,陈迟俞带她进了一间琴房。
琴房的正中央是一家可以称为艺术品的钢琴,四周还摆放着诸多乐器,笛子、萧、吉他、小提琴、手碟、口琴……什么都有。
“这些乐器你都会?”
周望舒只是随口一问,他并不觉得陈迟俞会这里面的所有乐器,这些乐器光是粗略一看都有二十多种,陈迟俞这样一个大忙人,怎么可能都会。
然而陈迟俞却说:“都会一点儿。”
周望舒顿时将双眼瞪成了铜铃,“陈迟俞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什么都会?”
“闲着的时候总要找点事做。”陈迟俞淡淡道。
“你哪儿来那么多时间?”
“三十年,我不社交,不谈恋爱,需要的睡眠也少,你说我哪儿来的时间?”
他要这么说,一切就很合理了。
“你为什么不社交?”周望舒觉得他应该是因为小时候发生的事促成了他冷淡的性格,但她刚刚才判断错了一件关于他的事,他这个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还是问了句。
陈迟俞回:“我不需要社交。”
靠,她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回答。
被他装到了。
不过也是,他们陈家人哪儿用得着社交,商界地位摆在那儿,自家又那么多亲兄弟,根本不需要去维系来自一些外部的友情,尤其是脱离学生时代一段时间后。
既然已经被他装到了,那就再让他装一装吧。
“陈迟俞,”她笑着冲他说,“弹首钢琴曲给我听吧。”
“想听什么?”
“浪漫一点儿的。”
陈迟俞轻掀唇角,走到周望舒身边拉起她的手腕,“过来。”
他拉着她走到钢琴前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而后将修长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
很快,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响起悦耳的琴声。
陈迟俞弹的这首曲子,周望舒是听过的,《French Movie Waltz》。
说起浪漫,似乎所有钢琴演绎者都会想到这首曲子,一首极致浪漫的钢琴曲。
这首曲子的旋律就仿佛在叙说一个很浪漫的爱情故事,故事里,两个相爱之人在黄昏的塞纳河畔跳着华尔兹,牵手行走在巴黎静谧的雨夜,时间缓缓从十指紧扣的双手间流淌……
其实周望舒没想到他会谈这首,太大众了。
他选的曲子,应该很独特才对。
不过,即便是这样大众的浪漫,也已经很美好。
坐在他怀里听他弹钢琴,这本身就是一件极浪漫的事。
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个总令她意外的陈先生,又一次让她意外了。
在一曲终了时,他的双手没有离开琴键,继续弹奏着另一首曲子,一首她从未听过的,似乎也从未有其他人听过的曲子。
强烈的预感让她在他没弹奏完时便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陈迟俞:“我没有给曲子取名字的习惯。”
果然——
这是他自己创作的曲子。
“陈迟俞,你给别人弹过这首钢琴曲吗?”
“你是第一个。”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