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作者:漠北大雁》第114/148页
先前贵太妃来找陆卫青,说是要同陆卫青做个交易。
贵太妃提出,她可以说服吴将军不出兵,条件有两个。
一是放了陈木莲,二是让无上皇放她出宫同吴常团聚。
陆卫青都答应了。
事实上,陆卫青和太上皇早在数月前就联系上了,就在东宫之事得到平反后没多久。
那个时候,太上皇就清楚,是时候发兵回上京,替儿子夺回属于陆家的一切、揭开陈国辅老贼的真面目!
为了掩人耳目,两父子商议里应外合,暂且不对任何人提及,连太后殷娘都瞒着。
故而陆卫青让贵太妃在雨夜里跪了一宿,并非想借贵太妃的手笼络吴常,不过是做给无上皇看,让无上皇看到贵太妃对吴常的心意,心甘情愿放手罢了。
殷娘看着吴常和贵太妃渐行渐远的背影,明明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不过刚刚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却因痛失爱女而变得萧瑟。
中年人最悲的莫过于送黑发人。
本就是一对苦命鸳鸯,离别多年后的相逢,等来的竟是爱女离世。
殷娘想起自个颠沛流离、至亲分别多年的痛苦,心下很是不忍,对太上皇说。
“我们一家难得重逢,去我仁寿宫聚一聚,我让御膳房备些你们父子爱吃的菜。”
太上皇颔首,殷娘又说,“你先带筠儿下去换身衣裳。我在仁寿宫等你们。”
言罢,殷娘抹了把眼泪,回了仁寿宫。
仁寿宫暗道另一头的小院子里,苏霓儿趴在软塌上哭成了泪人。
苏霓儿的左后腰有一朵红莲,是自幼就有的。
原来贵太妃是她的母亲、吴常吴将军是她的父亲!
原来,陈国辅对贵太妃因爱不得,才将那么浓烈的恨意发泄到她的身上!!
她并非一出生就是小乞丐,也并非父母不爱她才将她抛弃。
她有父母!
她的父母很爱她!!
一想到贵太妃听到爱女离世的消息哭晕在承乾殿、一想到吴将军近乎哀求陈国辅告知爱女的下落,苏霓儿的心就疼得厉害!
思量间,殷娘过来了,搂住苏霓儿。
“缨儿,去找他们吧!娘知道他们不容易,娘也知道你心里有他们。欢欢喜喜的,你们一家三口能团圆,娘很高兴!”
苏霓儿睁开朦胧的泪眼,不确定道,“......娘?您不是记恨贵太妃么?”
当初殷娘死活不待见贵太妃,就连贵太妃求了三道圣旨,殷娘也不为所动。怎么突然就......
殷娘叹一口气。
经过这么多,当年的是非恩怨早已是笔糊涂账,一切的罪孽皆因陈国辅而起。
如今陈国辅已死,再大的仇怨都如浮云消散了。
殷娘:“更何况,娘喜不喜欢贵太妃是娘的事,娘没有道理将我的私人恩怨强加到你的身上。同样的,太上皇明知吴常和贵太妃的关系,怎的他俩结拜成兄弟了?”
殷娘抹去苏霓儿脸上的泪,宽慰她。
“莫要多想,娘不是小气度的人。你爹娘以为你死了,哀痛至极,稍不注意会生出心病,你快些过去说清楚,免得他们伤心!”
苏霓儿紧紧环住殷娘的脖子,哽咽道。
“娘,谢谢您!谢谢您!!”
言罢,苏霓儿稍作收拾去了未央宫。
殷娘则望着苏霓儿的背影笑,“傻孩子,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
未央宫,贵太妃和吴将军拥在一起哭泣。
丧子之痛让他们两个全然没有多年未见的欣喜,只剩下无边的痛楚。
他们那短命的孩子,生前受尽折磨、受尽苦难,实在可怜!
这叫活着的父母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贵太妃满目的绝望,整个人仿若被抽走了精气神,魂都快没了。
她不免自责:“是我,是我害了她!吴郎,我不配活在这世上、不配为人母!”
贵太妃使劲捶打心口,脑海里全是女儿被陈国辅折磨的惨样,心宛若尖刀在剜,一刀一刀地剜!
吴将军便将她揽在怀里,再铁血的汉子也有悲情的时刻。
“你莫要这么想。这都是命!老天爷安排的!是我俩没有子女福分!”
罪魁祸首陈国辅已经死了,他们还能怎样?还能怎样!!
两人凄凄切切,谁也说不出宽慰彼此的话,只能将低低的哭声掩在高高的宫墙里。
就在这时,贵太妃身边的老麽麽进来了。
老麽麽:“启禀贵太妃,有贵客来了!”
贵太妃颓废又虚弱,哭泣的声音都快没了,哪里还有心思见人?
吴将军不耐烦道:“不见!就说贵太妃身子不适,谁也不见!”
老麽麽却是急切道,“贵太妃,是上次在承乾殿门口帮您的白衣女子!”
贵太妃恍然惊醒,似想起什么,赶紧说,“快快请她进来!快!”
言罢,贵太妃拿出丝帕擦了脸上的泪渍,坐到软塌上。
吴将军:“哪个白衣女子?你同她私交很好?”
贵太妃:“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那姑娘是个心善的。若不是她好意提醒,我同你恐没有日后的缘分。”
当时,贵太妃跪在承乾殿前的雨地里,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狱中的莲儿,哪里顾得上自己?
是白衣女子同她讲,既然不喜欢呆在皇宫,就莫要在高墙中蹉跎。
多想想自己。
若是有机会和心爱的人远走,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
贵太妃适才明白白衣女子话中的深意,故而向陆卫青提出了两个条件。
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让无上皇放她出宫。
她想趁着吴将军回京,同吴将军一起离开皇宫、离开这座困了她十五年的高墙,过些安稳踏实的日子!
也是机缘巧合,无上皇居然准了!
吴将军:“如此说来,吴某还得感谢她!想不到宫中还有此等通透之人,我倒想见见。”
说话间,苏霓儿披着一件白色的巨大斗篷进来。
她掩在头蓬的帽檐下,用一张白纱遮了面容,眼尾还挑了繁杂精美的花,完全看不出容貌,只依稀能看到一双灵动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