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找到了孩子她爹》作者:宁寗》第12/44页


  林铎沉思片刻,凉声道:“再等等,心虚之人,总会露出马脚。”
  他眸光阴鸷寒沉,带着几分誓要严惩的决绝,魏子绅晓得,他这兄长要捉的不止那纵火之人,更是其背后的指使者。
  他抿唇轻笑,下一刻,脑中骤然灵光一闪,原凑到唇边的杯盏凝滞在那厢。
  他终于想起在将军府后门见着的那个小姑娘究竟像谁。
  不就像极了他这兄长,不管是眉眼还是眼神,竟都有几分相似。
  倒是巧,若他这表兄真有女儿,大抵便是那个模样吧。
  *
  军营灶房。
  方才忙过午饭,穆兮窈正刷洗碗盏,心情却是极好的,这日日数着盼着,明日终于可带岁岁一道去城里玩了。
  正当她高兴之际,便听外头蓦然响起一阵惊呼声。
  她放下手中的活,转头看去,就见赵婶慌乱地跑来,“天爷,下雪了,这是下雪了呀。”
  下雪?
  下雪对穆兮窈来说不过稀疏平常,她生在荆县,长在荆县,荆县离京城并不远,何况今年寒得早,她离开京城时,京城已然飘过了几场大雪。
  可对掖州的人却是不同,掖州这般偏南之处,怕是百年都未曾下过雪了。
  “我活了半辈子,哪里看过雪啊,当真是撞了鬼了,掖州竟也下起雪来。”赵婶望着帐外,面上表情看不出悲喜,更多的是惊叹。
  灶房不少人和赵婶一样,都是掖州人士,见得这副雪片纷纷扬扬的场景,都新奇地出门张望。
  “看这境况,这军中怕不是要发棉衣了,这么多年,掖州的冬天都不曾冷到下雪,怕是没发过几回棉衣。”
  赵婶无意的一句,令穆兮窈陡然精神一振。
  她突然想起那个梦中曾发生过的一桩事。
  似乎就是在这个冬天,掖州险些失守,经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兵败。


第10章 不满
  一切的起因是军营库房起火,烧毁了大批棉衣,棉衣在掖州这般温暖之地本非必要之物,可未曾想今岁酷寒。
  这场寒潮亦使得大晟无数百姓饥寒交迫,甚至饿死冻死者无数,朝廷拨款赈灾,国库空虚,一时间难以调拨新的棉衣以支援掖州。
  幸得掖州士卒常年练武,风雨不息,体魄强健,也算勉强挨得住,可不料年后天稍暖,积雪消融,一场疫疾悄悄蔓延开来,甚至传播到了掖州。
  戍边的士卒好容易捱过了冬寒,却到底没能抵挡得住瘟疫,一时间有不少人染疾病倒。
  正当这混乱之际,也不知是如何走漏了消息,使得萧国突袭攻城,打了安南侯一个措手不及,才导致后头的兵败,与掖州的险些失守。
  具体的,穆兮窈记得不大清楚,只那个梦里依稀听庄上人提起。
  听闻事后,安南侯派弟弟林铮携书信至御前告状,朝堂震荡,户部不少人被清查革职,抄家斩首,罪名便是侵吞赈灾款,挪用军饷。
  可如今想来,穆兮窈却觉疑惑,关于挪用军饷,为何此事迟迟未被发现,以及户部那些人究竟是如何挪用的军饷,但依她所见,分明如今军中粮草充足,兵械齐备……
  毕竟安南侯作为陛下的亲外甥,圣眷浓厚,他们定不敢明目张胆克扣掖州的军饷用度。
  穆兮窈垂眸若有所思。
  侵吞赈灾款,粮草军备库失火,棉衣,挪用军饷……
  她试图将那些细枝末节串联起来,须臾,蓦然双眸微张,脑中灵光一现。
  难道!
  “瑶娘,你怎么了?”
  见穆兮窈面色似有些不对,赵婶不由得关切道。
  穆兮窈咬了咬唇,抬首看向赵婶,“婶子,近来军营里可曾发生过什么事儿?譬如……起火什么的?”
  “起火?”赵婶回忆片刻,“倒还真有!”
  穆兮窈心陡然一提。
  难不成已经晚了。
  “我也是听人说起,前一阵,城西的粮草库突然失火,不过幸得发现得及时,倒是无甚大碍,怎的了,突然问起这个来?”
  “哦……”穆兮窈松了口气,“我也是听人说起,只是当时没听真切,一时好奇便再问问您。”
  说罢,继续旁若无事地刷洗起碗筷来,然垂首之际面上却是凝重了几分。
  已然失火过一回,是不是代表着梦中的粮草库失火并非意外。
  若如她猜想的一般,那纵火之人此回不成,为防事情败露,情急之下当会很快再次动手……
  她是否应该,又应如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安南侯呢?
  翌日天方吐白,不待穆兮窈喊醒岁岁,岁岁已然抓过衣裳自觉穿了起来,想到今日要同娘一道去吃点心,她激动不已,其实早早便醒了。
  梳洗罢,穆兮窈去灶房拿了一个窝头,和一碗粥同岁岁分吃了,便带着岁岁出了府。
  日头逐渐升高去,烟火与喧嚣驱散了清晨的寒意,昨儿虽下了场雪,可到底算不上大,不过勉强积了薄薄一层。
  岁岁牵着穆兮窈的手,一路蹦蹦跳跳,满心都是她的点心,为了留着肚子多吃些,就连早食她都故意没吃饱。
  正当她期盼不已之际,却见娘亲的步子蓦然在一间铺子前停了下来。
  岁岁还小,尚且不识字,往那铺内望去,便见里头安安静静的,摆着好些架子,架子上满满当当都是书。
  这里好像没有点心……
  正当她疑惑地抬首看向穆兮窈时,穆兮窈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弯下腰,柔声道:“岁岁乖,娘尚且有些事儿要办,待办完了,就带岁岁去吃点心,可好?”
  虽然很想快些吃到点心,可岁岁还是懂事地重重点了点脑袋。
  书肆柜台前,伙计听闻动静,抬头瞥见一个妇人领着孩子入内,态度散漫地询问道:“写家书的?”
  “是。”
  “十五文一张,多一张需得再加五文。”说罢,伙计熟稔地提笔。
  然等了片刻,却不曾听见这小妇人开口。
  伙计还以为是她嫌贵不乐意,蹙眉正欲说什么,却见几个铜板被摆在了面前。
  “可否由我自己来写,这是纸墨钱。”
  闻得此言,伙计不由得深深看了那妇人一眼。
  模样不算佳,有些黑瘦,衣着干净却也旧,这样的妇人竟也识字,倒是难得。
  他拿起那铜板数了数,十个,也不算少,何况由她自己来写,也省得麻烦他了,便收了铜板,将纸墨一推道:“行,不过只许用一张纸。”
  穆兮窈颔首,又同伙计讨了信封,提笔沾墨,正欲落下,却是动作一滞,微一抬眸,就见那伙计正直勾勾地盯着纸面。
  她也不恼,只淡淡一笑,伙计顿时面露讪讪,倒算识趣,提了鸡毛掸子去一旁架上扫尘去了。
  然才走到第一排,鸡毛掸子挥舞了没几下,一转头便看见那妇人将纸装进了信封里,正用放在一旁的浆糊封口。
  “好了,多谢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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