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娶了对照组做夫郎》作者:岛里天下》第46/170页


  刘香兰干笑,上回张放远这么说话还是求亲的时候:“不知是什么事?”
  “禾哥儿啊那是极好,不过他那娘家却事儿多,这才嫁出去几天就要拎着他回去做事儿了,人说忙着不去还骂的厉害,有事客气相请一遭不行,非得是还把人当奴婢差遣啊?这到底是觉得自己是长辈了不得呢,还是说觉得他夫家不中用好拿捏啊?”
  张放远话说的直白又装聋作哑的,臊红了刘香兰一张脸,又见着人跟流氓要账似的神态,她还不敢骂人,转而朝着许禾使眼色,让他劝劝张放远。
  许禾却闷着张不开嘴一般,状似怕极了张放远的模样,气的刘香兰没安置,只得厚着脸皮:“韶春要出嫁了,家里拢共就那么几口子人,他爹又伤病着,这着实是忙不开啊。”
  “咱们两家说什么现在也是有了亲,农忙家中有大小事儿上,腾得出手来定然也会帮衬一二。可是这二姑娘是嫁,又不是招上门女婿,还能比那费家忙不成?禾哥儿出嫁前几应是把家里的地都种下庄稼了才嫁的。怎的,家里是离不得禾哥儿了?碎谷子烂芝麻事儿都还要禾哥儿回来干?”
  张放远垮着一张脸:“我今儿就再此处明说,禾哥儿干不了两户人家的事!如若不然,岳母去寻禾哥儿一次,我就到这头来一回。反正我是不要脸的,你是要在外头说我凶横也好,蛮不讲理也罢,左右也不过是那些个说辞。”
  张放远斜嘴不屑一笑:“这些年我也早都听惯了的。”
  一通话堵的刘香兰张不开嘴,屋里头原是能下地走两圈的许长仁这时也下不得床了,只在屋里咳嗽了几声。
  刘香兰见自家男人都管不得,心中气恼之余又是委屈,只得赔着笑:“说的有理,说的有理。我烧饭去,今晚弄两个好菜。”
  转头张口就想喊许禾,又扫见偌大一尊阎罗爷,只好把话给咽了回去,转而喊了许韶春。
  等着刘香兰进了屋里,张放远登时变了一副面孔,他凑到许禾跟前,挑了挑眉:“如何?是不是比你老娘还凶?”
  许禾想说比她蛮横多了,不过没好意思张口。
  两口子硬是跟个老太爷一样在许家坐着等饭菜上来,便是端菜都没有上去搭把手,一时间变换了角色,许禾很是不习惯,不过他也忍着没动,张放远是来替他出头的,若是他去帮忙便下他脸面了。且依照他娘的性子,定然会在屋里狠狠的骂他。
  他其实是不在乎干多少活儿的,但他现在已经跟张放远有了新家,自然是事事以张家为重的,还想让他像以前一样在许家当牛做马定然是不可能的,但愿过了这回能止住她娘的德行才好。
  吃饭时,一桌子人都没如何开口,倒是许韶春见着许禾夹菜时手腕上露出的大银镯子,夜饭都没吃上两口。
  完了饭,两口子屁股一抬就走了。
  刘香兰径直把收拾在手里的筷子一把摔在了桌上:“这个张放远,人没娶到手的时候还装孙子,眼看人到手了,又露出了那一副流氓混子的脾气来。亏得你姨娘还说是门好亲事,天下掉了馅儿饼,我瞧她就是见不得咱家好,非说这混蛋是好女婿。瞧着吧,往后是半点指望不上禾哥儿了。”
  “瞧他那怯生生的样子,昔时在家里还敢顶嘴,过去了却是在张放远面前大气儿不敢出,以后有的是倒霉日子。”
  许韶春立在一头整治着碗碟,她可没觉得许禾嫁到张家去吃了苦,瞧他那手上的镯子都抵得上一份绝厚的彩礼,不过她并未开口,说出来倒是显得她后悔选了费家,羡慕许禾嫁跟屠户似的。
  果不其然,这日许禾跟张放远又上城里去出摊儿了,刘香兰下地逢人便说张放远如何欺负人云云,倒是像张放远说的,村里人什么难听的话没说过他,这朝听着刘香兰埋怨,也不过是笑笑而已,不痛不痒的跟着说了两句。
  毕竟是火星子没落到自家的脚背上,反而是看了别家的热闹,何乐而不为。再者刘香兰两个孩子一个跟了屠户,一个又跟了费家,村里人早就眼红的不行,时下看着许家鸡飞狗跳的,心理偷着乐,谁还管张放远孝敬不孝敬许家。
  不孝敬反倒是最好的,人便是能共同诉苦,但凡一家的日子如日中天了,自己又沾不着什么好处来,那就要生是非了。
  刘香兰许也是看出了乡亲看热闹的心思,顿时哑巴吃黄连,再苦也不想说了,还得咽下去。
  就这么,日子倒是安生了些,很快就到了四月费家办事儿的日子,当日费家也是热闹的很,乡亲都想去费家沾点秀才郎君的光。
  许家今日嫁女,来的人也是比许禾出嫁要多好多,家里显然是要摆上三两桌的。
  许禾跟张放远上午没上许家去帮忙,径直就去了城里出摊儿,到了下午才回来,回村的时候吉时都还没到,许韶春还在家里,张放远便还是跟许禾回去了一趟。
  刘香兰介于先前吃的亏,并不多待见两口子上门来送亲,来了也没怎么招呼,倒是许家的亲戚看着张放远在城里出摊儿,近日又在村里收买了牲口,都想着去套套近乎客气几句,到时候自家要卖牲口也好找人,而且买卖肉什么的,总之有个熟人更加方便。
  眼见着亲戚朋友对张放远的热乎劲儿,本是想让两口子尝尝冷落的刘香兰又闷了一肚子的气。
  不多时费家的人上门诸人才从张放远跟前散开去,许韶春由着刘香兰牵着出门时,盖着一块鸳鸯锦绣的帕子,一身喜服也是别有绣迹花样。
  费家没有马匹,不知在哪处借用了一匹,费廉显然是读书惯了不会骑马,在上头过来神色恍然,本就一张白面,此时更是带着虚汗越加惨白。
  但不管怎么说,两人一身喜服穿着,纵然是瞧不得脸也能觉登对。
  吹锣打鼓响起,接着亲回去,张放远瞧见许韶春的嫁妆还不少,七八个箱子抬着往费家去,个个都跟许禾当初出嫁时一样大。
  张放远看在眼里,拉着许禾,吃了晚饭就走了。
  “都是亲生的,你爹娘怎生能够这般偏心。虽说子女多的家里是难一碗水端平,便说是我爹那一辈,上下的兄弟姐妹六个,我爷奶在世时最心疼六伯,却也从不曾太过亏待了谁去。”
  四月的天儿是越发的暖和了,地里栽种下的秧苗也在夜风中摇曳出了春时的味道。许禾走在张放远的前头,他低着头看了一眼脚尖,月色下有一道浅浅的影子,便是不打火把,两人也隐隐约约看的见回家的路。
  “谁说都是亲生的。”
  张放远看许禾突然背着手回头应了他的话,以为他是说的玩笑话,上前一步去拉住了他的手:“别气。我没别的意思。”
  “我说的是真话,家里有些亲戚也是晓得这事儿的,只不过村里乡亲们好些不知道。我是小时候爹在雪地里抱回来的,听书那一年边关打仗,兵荒马乱的,中原地界儿又闹了灾荒,饿死的人许多,买儿卖女的人家也遍地都是。”
  张放远心有疑惑:“若是抱回来的,村里人怎会不知?”
  “十多年前我爹娘在外头做货郎,走南去北的,好几年光景都在外头,那时候已经有了二姐。隐隐听说我爹在外头走货的时候遇见歹人伤了身体,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后头他们夫妻俩才决定回村安家过日子,许是回来的路上碰见了被遗弃的我,想着也不能有孩子了,就捡回家养着。村里人自当是以为我是爹娘生的。”
  怪不得如此!
  张放远恍然大悟,又见许禾说的平静,好似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不免心疼。
  一头是捡回了家给了命,一头却又是打骂当奴看,这要他想狠心又狠不得,要全心诚待又屡屡心寒,想必这十多年都是活在挣扎之中了。
  难怪许禾从来不跟他二姐攀比什么,他是一直就把自己放在低处的。
  他揉了揉许禾的手:“我不管你是不是许家亲生的,但现在你就是我亲媳妇儿。”
  “许家若把你当亲生的看待,那理应当回之以亲生爹娘的孝敬,若他们想把你当奴婢看,咱也别惯着。往后他们要是客客气气的有事相求,大事儿可理,小事儿莫帮。大家伙儿都要过日子,难不成都围着他们转不成。”
  许禾点了点头:“知道了。”


第39章
  回到家,没过半个时辰,外头竟然响起了春雷。
  许禾从灶房出去,院子里已经起风了,呼呼的吹的衣袖胀满,他赶紧把鸡鸭关进了圈里,又抱了点干柴火到灶下去。
  天气晴了好些日子,若是再不下雨倒是要让村户着急上火了,春时地里的庄稼就靠着雨水才长得起来,这场雨下来,庄稼的问题就不大了。
  上个月他跟张放远一起撒的菜种也出了土,只不过没有雨水,长的不壮实,总是焉巴巴的,闹得他都不敢扯了秧苗去打窝单种,原准备着明日担些粪水去浇灌,今晚的雨来的及时,还省下了粪水。
  明儿起个早,把秧苗单独种了,等过上一两个月,入夏的时候就能吃自家的菜,而且他还能做好些菜给张放远吃。
  风吹在脸上凉爽,隐隐夹杂着雨丝。
  许禾进了屋去冲澡,洗过以后都不等张放远了,先才去了隔壁陈家,不晓得是不是跟他陈四表哥喝酒去了,下雨天最是适合好眠,他早早缩到了床上去。
  这几日的野菜挺好卖的,他也有了些老客。算算钱,这阵子卖菜都赚了上百文,虽比不得张放远摆摊儿卖猪肉强,但他历来是觉得蚊子腿也是肉,积少成多。
  他准备得空扯两匹布给张放远做两件夏衣准备着,雨后天气一热就要热起来,男人个子高大,素日来流汗许多,若是不穿单薄些,怕是要热出痱子来。
  他窝在床上想着,半天后张放远才从陈家回来,他都快睡着了。
  “陈四说亲了,定了咱们村东头林家的小哥儿。”张放远回来扯了张帕子擦了擦头发上的雨珠,外头的雨已经下大了,他坐在屋里的桌子旁,同许禾说道:“近来咱们村里的喜事儿还真不少。费家的去不成,陈家总是能去吃酒席的。”
  许禾没想到还是这种好事情,说来他陈四表哥以前还颇惦记他二姐的,当初亲事传出来,听张放远提过一嘴,说陈四挺伤愁的,不过也想明白了,时下便仔细的说了一桩好亲事。
  “陈家想找我买些猪肉,咱们新寻买的这牲口,当头就可以卖四分之一了。”陈家出手不如张放远大方,主要是陈四前头的哥哥才娶亲也不久,家里实在是没法子大操大办。
  许禾也挺高兴的,虽卖这样的乡亲定然不如在城里零散卖那么赚钱,但能一次性销出去这么多也是件好事儿。
  “到时候咱俩就上陈家帮忙办事儿,先时陈娘子也来出了不少力。”
  “好。”别说是乡邻他该过去帮忙,凭借着许家的亲戚关系,也应该过去的。
  张放远去洗了澡回来,躺下时被窝都被许禾睡暖和了,外头风呼呼作响,下起雨来的天儿还真当是有些冷。
  他顺势把许禾搂到了身上,然后还占了人家睡暖和的地儿,自己立即就暖乎乎的。
  许禾被一团冷气包着,那点昏昏欲睡的感觉顿时没了。
  外头是风雨声,还有春雷的惊动,他靠在张放远的胸口,能听见有力而富有节奏的跳动,他躺在身侧感觉就是房子塌了也有人顶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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