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捡疯犬后(重生)》作者:离人酒》第2/136页


  时过半年,宫人还时常能见虞王妃进宫请命求放虞王,去时走得偏僻小道,回来的不动声色。
  旁人不知何事,合宋每每伺候她洗浴,见到白肤上的红斑,脸红心燥的同时,也是愤恨不已,君夺臣妻,已是大逆不道,更何况王妃还算是他的嫂嫂,如此荒唐的事情,更是天理不容。
  可她不敢多说,上一个妄图出头之人,尸体已经在府门之上风干了。
  许念手心贴着小腹,不敢想象那里竟是也有个小生命,她记起当年阿姐便是小产失了性命,脸色瞬间煞白了起来。
  合宋早按照她的吩咐,端着药候在一旁。
  ——托盘之上,两碗药汁作用各不相同。
  早在大夫来之前,许念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猜测,可如今临到了时候,反而是生出了怯意。
  她忐忑地看了眼,心有不安地问:“这药喝下去多久能起作用?”
  合宋看出她的紧张,安抚道:“半个时辰内可见效,奴已经让人严格控制了药量,保证不会伤了王妃身体。”
  只要疼一会就好,也不至于丢了性命,许念想。
  况且齐褚杀父弑兄,逼母自杀,疯子根本不会顾及血缘羁绊,若是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到时候她和整个虞王府的人都活不了。
  合宋又往前递了递,态度坚决:“王妃,此子留不得,这是整个虞王府的耻辱。”
  她眉目紧蹙,蜷缩着手指用力一捏之后还是舒展了开来,最后碰一下腹部,随后缓出一口气,对着堕胎药伸出了手。
  脑中阿姐小产一尸两命的样子,被许家满门被斩的景象交错出现。
  纤细白嫩的指尖已经映在了碗面上,合宋紧紧地看着,许念却在触碰的前一刻停住了,眼中的无措纠结一点点地冷静下来,她转而接过了另一碗。
  不行——
  她运气一向不好,许家满门护下她一个,如今陷害她父亲的真凶还未查到,灭门之仇未报,任何会产生风险的事,她都要深思熟虑。
  她受尽羞辱地活着,不就是为了寻找一份出路,如今怎可自断了生路。
  眼睛一闭,喉咙口滚过苦涩,许念眸色暗淡下来:“以后就按照郎中说的来吧。”
  话音刚落,忽然一人就从门外撞了进来,跌落在许念面前。
  他穿着王府守卫的衣服,慌乱跪地,从怀中掏出一封血书递给许念:“王妃,我已寻到王爷下落,新帝今夜会摆宴迎接外邦来者,戌时便是最好的搭救时机。”
  许念刚安下的心忽然又悬了起来。
  血书上只有一个“念”字,另带了一块环佩。
  她当年为救阿姐,便是拿着祖父留下的环佩与齐玹求助,如今环佩还手,便是恩情也要还的意思了。
  *
  夜幕降临,皇宫某处地牢。
  虞王四肢都被铁链紧紧地拴在了铁柱之上,他垂着头,衣发杂乱,鞭痕带出的血痕深深浅浅地铺在身上,血迹更是掩埋了衣服本身的颜色。
  锁链被砍断,惊醒了昏迷之中的人。
  齐玹缓缓抬起了头,许念紧张地看着他。
  稍许,又松了一口气,她倒是没有看见什么可怖的画面。
  ——齐玹面上戴着银纹面具,完全遮住了底下的模样。
  他虚弱地睁开眼,许念把带的披风给他披上。
  顾不得久别重逢的寒暄,直道:“王爷,城门外接应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似乎是被关太久了,齐玹喉咙底的声音模糊不清,许念没听清,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只在婚前见过虞王几面,虞王与齐褚长得确实很像,可脾性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温润良善,一个暴戾恣睢。
  视线太暗了,许念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甚至在被他凝着的时候,本能地想要逃开,就好像是在被齐褚盯着一样。
  许念摇摇头,把心中荒唐的想法止住。
  ——只是太像了,自己出现错觉罢了,不要这样疑神疑鬼的,过了今晚,她马上就能得到自由了。
  她与随从一人扶着一边,匆匆向着宫外赶。
  好在虞王虽是虚弱,走起来路并不费劲,期间也没有出什么意外,就这样顺通无阻的出了宫。
  城门口已经近在眼前了,守门的将领曾受过她父亲恩惠,如今已被打点好了。
  许念呼出口气,她一路紧绷着的神绪,在这刻达到了极点。
  马车内,虞王已经半昏了过去,许念叫了他好几声,虞王都未再作出回应。
  她焦急地掀帘看了眼,今夜之事,险中求生,万万不能出差错。
  城门已开,车夫一扬马鞭,车子急速穿过了城门,城外已近在眼前。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为了这事她和虞王心腹筹备了整整一年。
  只要和接应的人会和,以后再也不会遇见齐褚那个疯子了。
  许念刚松懈下警惕,马车就忽然停住了,她轻松下来的嘴角瞬间凝住,几乎是颤着手掀开了窗帘。
  这一看,周身好似被浸在寒冬腊月之中,一下难以喘息。
  月色之下,银甲卫手持长矛,齐齐围住了他们。
  领头之人乃是齐褚心腹魏泽,他翻身下马,以刀挑帘,目光在车中扫视了一圈,不容违抗的下令:“虞王妃深夜出城,陛下特让我请您回去。”
  许念这才注意到,齐褚并未来。
  打颤的肩膀上忽然落下一个重物,她偏头一看,原来是昏迷的虞王在不知觉靠了过来。
  许念手心全是汗,却还在强装镇定。
  齐褚没亲自来,她就还有机会。
  她坐在原处未动,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来人:“你说谎,明明就是陛下恩准我出城,你刻意阻拦,安得什么心思?”
  魏泽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车内,直接扬手下令让带人。
  银甲卫受了命,瞬间逼近车厢,许念忽然站起身来,拦在了虞王的面前,“陛下未说搜我车,你们今晚若是欺负了我,明日我便会告到陛下面前,你们谁也不要想活。”
  齐褚的暴行天下共知,越是身边之人越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许念说的心中没底,可都要死了,她也顾不得了。
  只希望能暂时唬住他们。
  果然,她话音落,就见魏泽脸色变了变,脸上浮上了惊恐,随后退后两步,垂首立在一旁,好像是准备放行。
  许念来不及多想,连忙让车夫重新上车,刚准备让人赶快驾车,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毛骨悚然感。
  有一道视线压得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腿软而跪,先前的希望也在一点点消失,她心如死灰地回头,刚有动作,耳边就传来一阵极轻的嗤笑。
  靠在她肩头上的人不知何时就睁开了眼,幽暗的目光透过面具,把她从劫后余生的喜悦到入坠地狱的恐惧都收入眼底。
  齐褚勾着她的下颌贴近她,凝着的视线却带着深不见底的笑意:“王妃与虞王倒是伉俪情深啊。”
  修长的手指顺着下颌滑落到脖颈上,他并不急着收紧力道,而是享受起了手心贴着的肌肤带起阵阵颤栗。
  就在前不久,许念还在因为上面的血迹心疼他身上的伤,如今却有力地落在了她的命门处。
  随时都有可能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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