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门阀公子后》作者:青山问我》第14/234页


  “罗娘子以为我不是好人?刚才脸白得吓人。”
  罗纨之肯定自己没有白了脸,虽然事出反常,但她也不至于惊吓至此,那就是谢九郎故意这样说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罗纨之捂嘴轻咳了两声,侧过身,声音有些虚弱:“郎君哪里话,我不过是那日受了风寒,这才脸色一直不好,本来想拿了东西就回去,但是听苍侍卫说到郎君和太守事,就想着知道一些内情,兴许郎君有用。”
  “罗娘子有心了。”
  他口里说着有心,嗓音里却听不出感动。
  罗纨之有些糊涂。
  他分明先前还很吃这一套的,怎么眨眼就变得像餐风饮露的世外人,不含一丝情意。
  但罗纨之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讲了一遍。
  有好些还是她记不清楚的,胡乱编了一通接上,也不知道谢九郎信没信。
  不过刘太守是个坏东西,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不假,罗纨之就算给他再增添几件也不为过。
  “所以郎君一定要好好提防刘太守,不能轻信他的话,他可是经常心口不一。”
  罗纨之是真心实意为他着想,她不信谢九郎听不出来她的善意和关心。
  但谢昀不置可否,只眉眼弯弯,轻飘飘递出句:“那你呢?”
  刘太守心口不一,那你呢?
  罗纨之倏地一僵,总算从这种种怪异中回过味来。
  她还是操之过急把谢九郎惊动了。
  虽然她也想过徐徐图之才更妥当,但是罗家主可等不了那么多时日,导致她也不得一步紧接着一步。
  谢九郎还等着她回答,罗纨之脑子却空了,半晌后她才动了动手,擦拭刚漫出眼眶的眼泪。
  苍白病弱的脸颊上落下透明的泪痕,被润湿的睫毛也可怜巴巴地耷拉着。
  “郎君博古通今,自能分辨……”
  “是么?”谢九郎重新靠到藤椅,云层后透出的几缕天光照在他的笑眼上。
  罗纨之点了点头,眼睛却不敢再看他一眼。
  不多会几滴眼泪就掉在她手背上,像是委屈极了。
  三位娘子虽然走,但先前留意他们的举动已经足以说明情况,谢九郎居然对这位娘子如此亲近,一点也不像待她们的疏远清冷。
  看样子,不是她们不够美,也不是这谢郎君不近女色,而是早有美人捷足先登了啊!
  过了几日,她们出了居琴园,马上把所得的消息报给刘太守知,获得了丰厚的赏钱。
  刘四郎把色眯眯的眼睛从娘子们丰腴的臀部上依依不舍收回,看向若有思索的父亲,说道:“三个色艺双绝的美人搁他眼前,愣是一个也没碰,还有他说什么不纳妾的狗屁话,该不会这么大还是个童子身?”
  话讲到这里,刘四郎不由哈哈大笑,一个高门大族的公子长这么大还没近过女人身,实在不像话 。
  刘太守狠狠瞪他一眼,抄起手边的纸镇就不客气地扔他儿子头上,“混账东西!”
  刘四郎被打惯了,手脚灵活地躲开。
  “阿父!这又是做什么啊!”
  “你就知道玩女人!玩女人!谢家人好好待在建康,无缘无故又跑回豫州,跑到戈阳你就不动动你猪脑子想想,他们来者何意?”
  “那他们来者何意?”刘四郎从不掩饰自己的愚笨,眼巴巴问刘太守。
  刘太守气得简直要呕血,手指戳在他鼻子前指了又指,最后呼得放下,大步走回书桌后,正色道:“罢了,那时候你还小,但是谢家有双玉的事情也没少听过吧?谢家这一任族长谢珏和他的弟弟谢璋,谢璋曾任过豫州刺史,为父和他打过几次交代。”
  刘四郎脑子转过弯来,瞪大双眼,“阿父,你弄过谢璋啊!”
  这次刘太守没忍住气,把红玉笔筒砸进刘四郎怀里,“快滚!”
  刘四郎抱头鼠窜,像个孙子,但一出门离了刘太守的眼,他马上就像个大爷,支起腰杆,招呼随从,“去把那三个美人叫回来,带我房里,谢九是个没用的,我可比他能怜香惜玉。”
  说到这里,他忽而又想起那日隔着细雨戴着幕篱的小娘子,那腰臀肥瘦得宜,观之可口,若是谢九都能瞧上的人,样貌肯定不差,就是他都没牙吃肉,何必还衔着块好肉呢?
  简直暴殄天物!
  居琴园里鸟叫声清脆,春光明媚。
  “郎君猜得不错,那三女离开后迳自去了太守府领赏……是不是刘太守怀疑起您的身份了?”苍怀回禀时,眉宇不展。
  “来豫州本不想这么快对付他,奈何他做贼心虚非要在我眼前蹦。”谢昀手指捏着一枚白棋,他的肤色与上好的白玉相比,也分不出高低。
  “郎君,谢公就是不慎受了这小人陷害,回建康后才一直身子不好,就算不动他,也可教训一下。”苍怀寒着眼。
  谢公便是对谢璋的尊称,他是谢家三郎和九郎的生父。
  谢璋为人儒雅温和,苍怀等人受他恩惠,感念至今。
  “不急这一时。”
  听谢昀这样说,苍怀安心了。
  这老贼早就看不顺眼,先前是谢公仁厚,要求族内子弟不许挑事寻仇,若是此行郎君还不出手料理他,他回去也不痛快。
  随着落子一声轻响,又听谢昀问道:
  “皇甫倓的下落有了吗?”
  苍怀倏然站直身,连脑子里都闪过一道惊雷,连忙道:“已有了些眉目,但还需要时间核实……”
  谢昀的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苍怀抬头看着他又捏起枚黑子宛若在沉思,便主动说起:
  “他为质已有二十年,当初‘随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在北胡长大已不容易……”
  越说声音越小,这件事苍怀从一开始就没有十足把握。
  皇甫乃国姓,这皇甫倓就是当今皇帝第四子。
  当初迁都的时候,嫔妃们之间有嫌隙的,铆足劲地互相下狠手,年幼的皇甫倓与其生母齐嫔便是因此被胡人抓住,沦落敌手,成了人质。
  北胡人凶狠,对晋人更是歹毒,称他们为“两脚羊”,将俘虏关起来当牲口杀。
  这位皇子还不知命够不够硬。
  “你是想说他兴许早已经死了?”
  苍怀点点头。
  “齐嫔是个聪明人,她有办法传信回来报平安就有办法护他长大,此子受北胡教养,也算是个质子,杀他?何必?”
  最后两个字轻轻飘出,苍怀受教了,重新抬起头,就看见谢昀站起身,望向桌子上打开的食盒,略略出神。
  那是罗纨之派人送来的槐花糕。
  苍怀没吭声。
  他早察觉到郎君和罗娘子之间不太寻常,可又不敢问,只能自己苦思冥想。
  “这小娘子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啊?”苍怀恍惚间听见谢昀似乎在问自己,迟疑了须臾才小声道:“罗娘子她……不就是看上郎君了吗?”
  在建康又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也没郎君多往心里去,如今怎么还装不懂,特意问他?
  这问他有用吗?他不是也还没娶呢!

当前:第14/234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