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作者:久陆》第45/95页
秦子墨笑:“我先走了,你先休息,我等你的答复。”
叶涞已经听明白了,原来那不是绯闻,现在还听到了盛明谦旧情人的表白。
以前在各种渠道上看了那么多关于盛明谦的消息,隔着屏幕跟未知的距离,总还有无数的幻想。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撞见,原来是这种感觉,慌乱,不知所措,失落,难堪。
难堪是给自己的。
叶涞捂着胸口发疼的位置,想要摁下去,受伤的大拇指压着胸口,最后手指疼,胸口也疼。
“谁?”听到一阵偏重的呼吸声,盛明谦回头,盯着半开的卧室房门,里面很黑,但他确定有人在里面。
门开了,叶涞装出刚睡醒的样子,坐起来揉揉眼:“明谦,你回来了。”
盛明谦没想到是叶涞,眼神变了变:“你怎么在这儿?谁让你来的?”
叶涞苦笑:“下午试镜,我来早了,是瀚哥让我先进来休息下的。”
盛明谦站在门口,背对着光,叶涞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冰冷,好像在怪林瀚自作主张。
“刚刚,你都听见了?”盛明谦手还贴着门边,手指在门上捏了一下。
都听到了。
但叶涞还是装傻:“什么?听见了什么?”
心里一阵兵荒马乱,他还没想好要怎么从容地应对现在的情景,貌似……他也没有资格质问盛明谦。
盛明谦松开扶着门的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透气,又把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手臂,转了转手腕上的表,没再说什么。
(二更)
叶涞忍着身体上的不适下了床,等他越走越近,盛明谦抬眼就看到了叶涞手指上的创可贴,抓起他手腕。
创可贴太小,叶涞拇指上的伤口还露着,两端的鲜红十分刺眼。
“手,怎么弄的?”
叶涞抽出手:“水果刀划了一下。”
“演员的脸跟手,要注意。”
“我知道。”
手指上的伤口不算什么,叶涞想问的是更重要的事。
出了卧室,叶涞拿起桌子上的剧本,翻到最后那场戏:“盛导,这是新的剧本吗?你为什么改了《世界枝头》的结局?”
对于叶涞的称呼,盛明谦愣了下,眉心簇起:“我认为新的结局才更合理,也更符合人物。”
“为什么?”叶涞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像被大力扯断的琴弦,再有技巧地拨弄也弹不出动听的音乐来。
“叶涞,你对人物理解有多少?”盛明谦反问他。
“全部,”叶涞想都没想就回答,盯着盛明谦的眼睛,露出少有的固执,“我理解柏雨笙的全部。”
盛明谦又看了遍最后的结局,不紧不慢地说:“叶涞,你觉得柏雨笙对蒋元洲的是爱吗?不见天日,黑暗,恐惧,毒虫,污秽,在那种极端的环境里,蒋元洲只不过是在报纸上出现的一个人而已,柏雨笙需要一个救赎,需要一个让自己能活下去的理由,当时的情况,任何一个人出现在报纸上,柏雨笙可能都会爱上,因为那个人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得抓住才行,至于抓住的是谁,那不重要,他只需要一根稻草……”
“不是,不是稻草。”
叶涞厉声反驳,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尾音都破了。
“蒋元洲是柏雨笙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追逐光有错吗?柏雨笙为了蒋元洲,努力了那么多年,只为了能更靠近他,最后他去做了财经记者,为了能采访他可以几夜不睡,看到蒋元洲,他的心脏会跳动,是欢愉的跳动,为了他,自己匍匐向前,为了他,努力让自己从泥里爬出来,这不算爱吗?”
“柏雨笙爱的就是蒋元洲,他爱他,盛明谦,他爱他。”
叶涞的声音是破碎的,掉在地上碎成渣子,一声声的反驳,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你不用这么激动,这不过是个剧本而已。”盛明谦轻描淡写。
叶涞又问:“剧本的结局,你是不打算改了,是吗?”
还有最后一份期待。
“不改了,他们不适合。”盛明谦像个刽子手,宣布了柏雨笙的结局。
叶涞双腿灌了铅,动弹不得,身体靠上桌台,坚硬的棱角隔着衣服磕在他侧腰上,那一阵尖锐的痛感钻进骨头里,叶涞脸色是幻灭之后的苍白。
“我明白了……”
叶涞看着盛明谦,往前走了一步,仰头看着盛明谦:“盛导,我放弃下午的试镜机会,柏雨笙那个角色,我不想要了。”
“什么?”
盛明谦不太明白,叶涞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之前叶涞那么想要的角色,三番五次找他,甚至还去找了林瀚,他只不过改了个结局,叶涞就放弃了试镜机会。
“下午的试镜,我不参加了,或许你说得对,这样的结局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吧,那不是光,只是根稻草,柏雨笙对蒋元洲的感情不是爱,那种从黑暗里生出来的感情,只是一份执念,一份扭曲的执念罢了。”
叶涞说完,转身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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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谦,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我给你打了好几个怎么都不接?”林瀚在那头气喘吁吁,到处找不到盛明谦的人。
“刚刚在跟人谈事,手机静音了。”
林瀚喘着粗气提醒他:“叶涞上午就来了,我让他去你休息室了,你待会儿可别带秦子墨回去。”
盛明谦:“……”
听到那头无端的沉默,林瀚一咬牙:“操,不会是碰上了吧。”
“提醒晚了。”
“那叶涞呢?”
“走了,下午他不参加试镜了。”
“走了?他之前那么想要那个角色啊。”林瀚也纳闷。
“他不适合。”
林瀚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个角色,你压根儿就不会给叶涞吧,就算我让他去参加试镜了,叶涞也拿不到是不是?”
“他不适合那个角色。”盛明谦还是那句话。
从酒店出来,叶涞双腿空空,外头阳光刺眼,吹在身上的风却是凉的。
秋末了,空气里弥漫着道道万物凋零的味道。
好在钱包还在身上,叶涞打车直接去了张一浩那。
“浩哥,我想去另外那个剧组,我之前推了那个试镜机会,还有没有机会再去参加?”
叶涞的语气尽量平静,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捏紧又松开。
张一浩看着他空洞的双眼,知道事情不对,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盛明谦那边的试镜不顺利。
叶涞喉结滚动了几下,说出口的声音跟车轮碾压过一样,刚从污泥硬土里钻出来:“《世界枝头》那个角色我不要了,盛明谦改了剧本,那不是柏雨笙,我不想再争取那个角色了,院长也生病了,肺癌晚期,浩哥,我不能连一份工作都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