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失楼台》作者:白鸟一双》第174/214页


  商叙实在想不到, 以商氏集团与设计院二者之间的那点距离, 温舒白为什么还要写信给他。
  但当他坐在办公桌前,拆开大信封,把黄色小信封拿出来,摆在桌上, 看到信封上流畅秀丽的字迹时, 一切都明白了。
  她写道:“给商叙的回信。”
  商叙迫不及待地拆了信封,将里面的两页信纸摊开。
  “致灰狼先生:
  总想着该有个与“白兔”相对对称的称呼,用来代指你。狼兔是不是既寻常,又般配的组合呢?所以自作主张啦, 还请你不要介意。
  请你慢慢看,看我回你情书。
  灰狼先生,你说在我们认识的第一天, 我就住在了你的心里, 哪怕你再也找不到我。
  那我可要庆幸研究生毕业时选择回国了。庆幸我爸妈对我的千呼万唤, 庆幸佳宁姐对我的规劝,庆幸我自己离开故土四年,依然舍不得南城,舍不得我的家。而归根结底, 我真的无比庆幸我们四年后的重逢。
  我可不要只住在你的心里,变成或浅或重的回忆。我还要住在你的身边,我还要和你生活在一起。
  写到这里, 我多多少少明白了, 为什么中学时那么多人都选择写情书告白, 把字写得满满当当。因为很多话当面说出口时,都会很难为情,磕磕绊绊,手足无措。可如果写在纸上,表达就会顺畅许多。也因为这份顺畅,让信的内容无比冗长,盛满爱意,怎么都舍不得停下。
  也难怪,要称之为“情书”。
  所以让我想想,我还想对你说点什么呢?我想说……我好想不错过你的那四年。
  我甚至格外贪心,不想错过你的二十七年。
  想知晓你的一切,给你的每一年生日都来句祝福。
  那就从最开始算起吧。
  一岁生日快乐,世上最聪明的小孩。
  最后,灰狼先生,请忽略我有些地方的前言不搭后语,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吧。第一次写情书,多多包涵啦QAQ。
  ——白兔姑娘”
  比看信的人更紧张的,大概就是写信的人。
  这算是温舒白的初步尝试,每一步都要计算好。
  比如寄信时绝不能让商叙看到,要给商叙满满的惊喜感。
  顺丰同城将信送达时,温舒白也会尽量保证自己不在场,否则她真的会感到特别难为情。
  可紧张与期待从来都交织缠绕在一起。
  此时此刻,温舒白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本人已签收”信息,开始紧张到手心出汗。
  商叙应该已经看到她的情书了吧?
  会觉得她幼稚吗?会认为她写得乱七八糟吗?
  会……
  温舒白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因为商叙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她为商叙特别设置的铃声响了两遍。
  电话接通后,温舒白第一次刻意避开所有人,走到了角落,甚至仍觉得不够,便悄悄躲进了无人的茶水间。
  “喂,商叙,找我干嘛?”温舒白明知故问。
  能让商叙突然耐不住性子,工作时间也要给她打来电话的事,好像很是明显。
  温舒白完全确定,商叙已经看过了她写的第一封情书。
  “没什么事。”商叙垂眸望着情书,指尖在信纸上摩挲,与她的字迹相触。
  他顿了顿,然后轻笑一声,颇有深意地道:“没想到你文笔还挺好的。”
  温舒白一下子就联想到她寄出的情书了。
  但她没想到。商叙真就这么自然地,把她回他情书的事搬到了明面上,和她热络地聊了起来。
  她是真的紧跟着就红了脸颊。
  “真的。”看她一直没说话,商叙补充道。
  温舒白靠在茶水间的墙上,很想找条墙缝去钻一钻。
  通话里沉默着也不是个办法,半晌后,她终于还是闷声道:“我这哪儿算什么文笔呀。”
  对面的商叙凑近手机,以直白的言语回应她道:“可是我很喜欢。”
  所谓文笔,是不是只是一种感觉呢?
  读时有种心脏被戳中的感觉,很痒,微酸。商叙轻易就被她亲手写下的字句感动了。
  “也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有的人这么贪心,要用二十八天,陪我过二十八年的生日。”商叙轻笑。
  “怎么啦?不行吗?”温舒白气恼地反问。
  “行。”商叙温声应她,又缓缓道,“不过别人过生日,都是能许生日愿望的,不知道包括今天在内,我的二十八天有没有呢?”
  “有有有。”温舒白连忙回他,小声嘀咕道,“不过你有点贪心啊商叙,一张口就是二十八个生日愿望。我要好好想想该给你送点什么……”
  “不用送。”商叙闻言却道,“我不要的。”
  “嗯?”温舒白没明白他的意思。
  是他刚才心心念念着要生日愿望,生日愿望往往又与礼物绑定,她顺着话题提起,怎么他又不要了?
  下一秒,答案缓缓揭晓。
  只听到商叙清了清嗓子,抬眸看着桌上摆的合影小相框,郑重地询问她:“舒白,我的二十八个生日愿望,全都给你,好不好?”
  “给我?”温舒白愣住了。
  “对啊,给你。”商叙轻笑,“告诉你一个秘密,自打记事起,每年的三个愿望,我都会只许两个,留下一个存着。所以你不用担心生日愿望会失效。”
  商叙一本正经地同她聊生日愿望的事,仿佛每年的愿望真的有魔法来帮忙实现。
  而温舒白一时被他逗笑了,忍不住纳罕道:“怎么某人从小就这么自律呀?禁止这么早就开始内卷。”
  “没办法,我父母一直教我居安思危。”商叙自我调侃。
  可温舒白却笑不出来了。
  她想到了商叙的童年,商叙的父母并非不爱他,可却也不得不始终以极为严苛的标准来要求他。
  他注定和许多同龄的孩子们不一样。
  年纪轻轻,就会学习经商之道,学着什么居安思危,又跟着父母出席各种场合,在旁默默看着人情世故。
  可即使如此,商叙心中大概也保留着一方纯粹的角落。
  就如同他方才提到的生日愿望。
  他只许两个,每年“省”下来的一个生日愿望,就像是一根激励下一年的胡萝卜。
  而如今,他要把二十余年积攒下来的所有胡萝卜,都送给他的白兔姑娘。
  温舒白压根想不到商叙会这么做,她忍不住将手机拿远了些,突然有点想哭。
  “可这是你的生日愿望……”说话时,温舒白的声音极小,隐约有点哭腔。
  商叙觉察了,倒是因此心慌,低声试探着道:“嫌弃啦?”
  听见他古怪的推断,温舒白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羞恼起来:“我才不是嫌弃,你这人,怎么连心疼都听不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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