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失楼台》作者:白鸟一双》第75/214页
温舒白跟着商叙上楼到了三楼,一整层都是商叙一人的,如今也就是她与商叙共有。
卧室、浴室,还有卫生间,其实都有两个,生活起来其实能够做到彼此方便,互不打扰。
敬酒时,她不得不在人群间穿梭,惹得身上也有了酒味。
温舒白闻着觉得不舒服,当即就抱着睡裙去了其中一间浴室。
等温舒白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依照房间格局,知道主卧是商叙在住,她直接就往次卧走。
打开门后,却看到房里连床都没有,不禁呆住了。
“次卧的床坏了,还没买。”另一边,也洗完澡出来的商叙向她解释。
“那我睡哪里?”温舒白皱眉。
“这里。”商叙指了指主卧,抬了抬眉。
温舒白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想和你睡一张床……”
她说话倒也直白,商叙缓了半分钟,才恢复先前的平和神色,耐心安抚她:“我知道,但主卧有两张床。”
“有吗?”温舒白惊讶,“上次我来你家时,好像没见里面有两张床。”
她说着就往主卧里走,发现在原本的双人床的基础上,几米远的角落还真又放了个单人床,看着很像是客房里的配置。
温舒白想起次卧里“坏了”的床,随口便问:“这真的不是从次卧搬来的?”
“不是。”商叙太阳穴轻跳了下,面不改色,向她解释,“最近薛瞻来我家住了几天,睡不惯客房,我们又一起半夜谈生意上的事,所以新买的床,就放主卧了。”
“那刚好。”温舒白笑了笑,“我们不如把这床搬到次卧,我住次卧。”
她的主意很好,可却与商叙的意图背道而驰。
“搬床动静太大了。”商叙忙道,“我父母听到声音,一定会有所怀疑。”
温舒白看着主卧内的布局,有其他家具挡着路,那张单人床确实不太好搬出来。
要想悄无声息地把床换个房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商叙看她犹豫了,趁势又道:“床不是并列摆着的,又有床帘隔断,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
“不是打不打扰的问题……”温舒白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裙,已感觉到和商叙共处一室的尴尬了。
往日她在家里,自己住着,自然是百无禁忌的。
现在和商叙以夫妻的名义同居,她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
商叙也发现她穿得单薄,侧过眼眸,刻意不去瞧她,道:“如果你是担心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大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怀疑你人品的意思。”温舒白立刻解释。
她心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渐渐意识到,她既然主动促成了与商叙的联姻,他们总不可能永远是分房睡,于是将心一横,道:“好吧,这样也不是不行。”
她说着,就绕开那张大床,往另一角的单人床走去。
商叙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拦下,柔声道:“哪有委屈女孩子的?那是我睡的地方。”
他重新将她引向那张宽敞的双人床,道:“床上我都换了新的,你安心睡下就好。”
温舒白这才细细打量起那张床,坐在床上,用手指捻起一瓣粉红,垂眸问道:“床上铺什么玫瑰花瓣呢?”
“都是管家他们布置的,大概是参考了一般的婚房。”
商叙一边回她,一边将大床旁的床帘为她拉上了,然后才在角落的单人床躺下。
他倒是怡然自得,也很适应,靠在床头,有了床帘,不远处的温舒白看着模糊不清,他却单是看一眼就觉得满足。
看温舒白一直坐在那儿,他轻声催她:“睡吧,舒白。”
温舒白这才犹豫着躺下了。
商叙用遥控关掉了两盏灯,只留了彼此的床头灯。
九月底的天,不再热,但也不算冷,房里没开空调,温舒白盖着薄被倒是很温暖很舒服。
可她根本睡不着,半晌后,她小声叫着男人的名字:“商叙,你睡了吗?”
“还没。”商叙回。
夜里这样安静,而商叙的主卧很大,让他们的声音都显得空寂。
“商叙,你知道吗?除去很小的时候和我父母,还有佳宁姐,我从来没和其他人睡过一间屋子,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也有点紧张。”
大概性质完全不同吧。
父母是她最亲的亲人,许佳宁是她的闺蜜,而商叙……
是她的丈夫。
温舒白太单纯,把心里想的都告诉了商叙。
商叙意识到这一点时,整颗心都柔软了下去,轻声问她:“舒白,你怕我吗?”
温舒白原想斩钉截铁地回他不怕的。
可躺在床上,远远看到商叙,声音没了底气,诚实道:“一点点。”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夜,和商叙承诺她的一样,他们之间不会发生任何事。
可她就是有点怕商叙。
从小到大,她能够全然信任的异性只有父亲。
而自那晚去雾色酒吧以来,她所认识的商叙,与父亲大为不同。
他被她亲手引进她的人生,多日相处之下,她以为她已经很了解商叙。
他的为人,他的性格,他的脾气。
可她疏忽了,她正式住进了他家里,才感觉到她对过着平常生活的商叙知之甚少。
她不知道他的睡眠是浅是深,是否受得了旁边有人。
也不知道他的作息规律,具体习惯几点睡,几点起。
这种未知会让温舒白产生害怕的心理。
紧跟着,她就想到婚礼上的那个吻,商叙太主动,太强势,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商叙听完她的话,倒是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有点怕你。”
温舒白听了就觉得假,问道:“你还需要怕我吗?”
“当然了。”商叙轻笑,“我怕你突然离开自己家,睡不惯这里的床。怕你对这里明明有不满意的地方,却又不好意思说。”
“可是,舒白,这里也是你家,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不需要害怕。”商叙正声说道。
他同样以真诚待她,继续将自己剖白:“舒白,哪怕你以家人的方式待我呢?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们结了婚,是一辈子绑定的家人。”
这种说法,温舒白在母亲那里听到过。
江尚娴说得很现实,说人的一生,父母与子女,都只能相伴一个阶段。
唯有可靠的伴侣,才能陪伴一辈子。
商叙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床上的温舒白翻了身,面向商叙的方向,她知道他没有睡,他在等着她开口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