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轻卿[先婚后爱]》作者:州府小十三》第53/202页
顾南枝偏眸看了季言礼一眼,那人倚在栏杆旁,像没听见她们说话似的。
她再转回来时对沈卿友好地点了下头:“等下拍卖再见。”
沈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阳台。
阳台的门被推开再合上,屋内的暖风恍然间涌出来,粘在人的皮肤上,继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某人带过来的温暖,只是稍纵即逝地在季言礼的身上停了一下。
短暂的让人怀疑它到底是不是来过。
阳台门被关上时,搭扣发出“咔哒”一声闷响,接着顾南枝看到一直未动,像是漠不关心这侧情况的季言礼抬了下眸,他视线略过阳台寂冷的空气,扫了眼闭上的玻璃门。
顾南枝笑着走上去,转了下身子,胳膊搭着木栏,靠在上面。
她扬了扬下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追上去?”
季言礼神情极淡地瞟了眼顾南枝,他脚尖抵着窗台转了个方向,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冷漠。
“怎么回事,”顾南枝抱臂,语气探寻,“连话都不跟人家姑娘说两句。”
“说什么?”季言礼轻嗤。
是问把段宇宏扔到时家的公司是不是为了分他的钱,还是问这几天跟她哥在老宅住得开不开心?
还用问吗,刚在楼底下笑得跟花一样。
怎么没见她在他面前这么笑过。
哦对,也笑过,不过都是为了骗他。
自己弟弟这边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顾南枝索性放弃,她扭头看向走廊上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随口道:“刚等外面的是时恒湫?两兄妹关系不错嘛......”
话音未落,“砰”一声,被季言礼扔在桌面的打火机打断。
声音不小,顾南枝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她侧眼过去,睨了眼季言礼阴沉的脸莫名其妙:“吃火.炮了??”
......
商宴的后半程是个具有慈善性质的拍卖会,今天到场的一些人会从自家拿出颇有价值的物件拍卖,卖出的钱将以商宴的名义投放到相应的公益项目里。
所以简言之,拿出的这些东西相当于都是捐赠的。
沈卿也没想到,今天这么巧,不仅遇到了季言礼,还能在拍卖会开始的时候遇到郭弋。
那个一年前在伦敦上学时,谈过两周恋爱的前男友。
郭弋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座位被安排在了沈卿的旁边。
沈卿和时恒湫到场,往座位里走时,看到了已经坐在那里和身边朋友攀谈的郭弋。
郭弋见到沈卿,很开心的扬手跟她打了声招呼。
他今天穿的还是英伦风的马甲,跟季言礼和时恒湫都不一样,郭弋是无论上看下看,横看竖看,都是一个表里如一的“礼貌绅士”。
腼腆,周到,有礼数。
沈卿在挨着郭弋的位置坐下来。
时恒湫看了郭弋一眼,帮沈卿把过长的裙摆撩起来搭在座椅的一侧,坐在沈卿左手的位置上。
沈卿和郭弋谈恋爱的时候,时恒湫并不知道,但后来沈卿回国,时恒湫无意中听到她同学提起这档子事,让人去查过。
短短半个月,不算恋爱的恋爱,沈卿既然没说,时恒湫便也当这事情没发生过。
郭弋把搭在扶手上的西装外套移到自己的腿上,笑容维持着很好的风度。
“你没有和季言礼坐一起吗?”郭弋问,“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了。”
沈卿无意聊季言礼,微微点了下头,想揭过这茬。
没想到单纯如郭弋没看出她的想法,往后扭了扭,转回来时跟沈卿示意:“就在后面那排,好像是和他姐姐一起。”
“是吗,我不太清楚。”沈卿抚平裙子。
郭弋想了下,很妥帖的:“你们要坐一起吗,需不需要我换座位......”
“太冷了,盖好。”时恒湫伸手把沈卿腿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适时地打断两人的对话。
屋子里暖气足,这么坐着,早就不算冷了。
沈卿被时恒湫拽回注意力。
她把时恒湫给她提上来的毯子扒拉开,笑道:“真的不冷,你给我盖这么厚,要捂出来痱子了。”
“捂就捂吧,”时恒湫把沈卿的爪子拍开,不留情面地用毛毯把她露出的皮肤裹紧,“总比生病发烧好。”
这个天,穿点这种开叉露肩的裙子,鬼知道会不会一个小心就被冻到。
沈卿低头看了眼被裹得像个僵尸一样的自己,胳膊从毯子里抽出来,捡了另一条扔到时恒湫身上,愤恨的:“那你也盖,热不死你。”
搞什么,别人都漂漂亮亮的,就她在这儿cosplay木乃伊。
......
“看什么呢,”顾南枝把手里的册子拍在季言礼肩上,“让你过去你又不过去,在这儿看看看。”
季言礼收回目光,低头捡了顾南枝扔到他身上的手册,漫无目的地往后撩了两页,模样认真。
顾南枝盯着季言礼这个死人样看了几秒,片刻后轻啧了一声。
她很困惑自己一个干什么都风风火火,明媚肆意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个看起来总是半死不活的弟弟。
......
公益性质的拍卖会,规则采用的是盲拍。
到场的每位宾客手上都有一个电子拍卖器,每展出一件展品,报出初始价格后,有意向的可以通过手上的盲拍器给出心里价格。
主办方会在倒计时结束时在屏幕上显示每位报价者给出的价格,出价高者可得。
沈卿没想到——会在这场拍卖会上看到自己母亲的遗物。
去年收拾苏秦遗物时,有一条红宝石项链怎么找都找不到,沈卿想过是落到了沈家长房手里,但没想到今天会被沈怀拿出来当做捐献物拍卖掉。
“怎么了?”郭弋注意到沈卿明显的情绪变化。
这种性质的拍卖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本家人是不能参与竞拍本家人展出物品的。
既然都拿出来拍了,自己家的人再拍回去算怎么回事。
面子上不好看,规则上不允许。
几分钟前,时恒湫被罗岩喊出去接一个很重要的电话,现在并不在场。
沈卿慌乱中在时恒湫的座位上找他的盲拍器,但很遗憾,大概是被他随身带了出去,沈卿并没有在位置上看到。
郭弋望着沈卿焦急的神色,再次出声问道:“怎么了?”
沈卿手很轻地抵了下心口的位置,努力吞下喉咙处想翻涌而出的哽咽。
“能拜托你以郭家的名义,帮我把这条项链拍下来吗?”沈卿望着郭弋的眼神,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是我母亲的遗物,事后我以高于竞拍的价格还给你。”
沈卿的眼神太真挚,琥珀色的瞳仁,眸光微闪,是藏也藏不住的忙乱。
沈家几房的恩怨,郭弋知道的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