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劫》作者:鸾水玉》第112/249页


  紫瑜向他传授经验,“利诱不管用,便以言语挑拨离间,使他们疑心生暗鬼,自乱阵脚,拿出诓骗爷的劲头去骗得他们团团转,再一举攻克!”
  “如果都无动于衷,加之敌众我寡,直接装腔作势,施以恫吓!寻隙逃之夭夭,事后觅个冠冕堂皇的由头拉着帮手上门堵人,揍得他满地找牙!”
  这是紫瑜打架打出的心得,平素不与人言,之所以对展灼华倾囊传授,原因是她很看不惯辇中那个不男不女的娘娘腔,冷冷续道。
  “这死娘娘腔特意来堵门,必是要再欺负你。莫怕,爷正巧要活络筋骨,便拿他们练一练。”
  “死娘娘腔?”辇中人咀嚼,眉间一冷,“今日初见尊主的红颜知己原是徒有脸蛋,光能逞口舌之快的草包。”
  紫瑜谦虚道:“草包也比娘娘腔好,至少不会在上茅房的时候纠结去哪边,更不纠结是站或蹲。”
  骂人不带脏字,仅凭一句话噎得辇中人脸色铁青。
  展灼华护在紫瑜的身前,“岑杌,有话直言。”
  “我诚邀尊主去族中小住几日。”岑杌单手支颐,乜着邪戾横生的眼,皮笑肉不笑:“小娘子也一道去领会一番我族的风土人情罢。”
  “不搞偷袭,反而学伪君子的作派来请君入瓮。”
  闻双方磨磨唧唧的对话,紫瑜只想翻白眼,废话恁地多最终还不是要打,索性加快进度,忽而间大惊失色指着岑杌肩头的乌鸦。
  “它拉屎了!”
  岑杌一僵,面色难看地扭头。
  乌鸦:“……”
  与此同时,趁众人分散精力,展灼华与她心有灵犀,同时祭出武器。
  卸下腰际长鞭,抖鞭一甩,击倒了两个辇从。
  余光中,一柄剑飞逼面门,岑杌自知上当,抬手掐诀布出抵御法障,挑高眉峰,艳若桃李的面孔含笑,邪佞的目光恣意打量紫瑜。
  “有趣的小东西。”
  满含侮辱性的形容词,勾起紫瑜强烈的愤恼,“死娘娘腔狗嘴吐不出人话,姑奶奶今儿就教训教训你这长得别致的小东西,叫你更别致!”
  “且慢。”展灼华斩杀了一个辇从,扬臂一挡,“吾亲自处置他,一解仇怨。”
  挽出记响亮鞭花,长鞭宛如游蛇精准勒上一名辇从的脖子,紫瑜握鞭一笑:“好!爷曾熬鹰驯豹,唯独没驯过狼,今儿要大展身手!”
  借着辇从同她互较的劲儿,就势绕至其脊背摸出银针插入大穴,持刀割断了两颗獠牙,又抖开鞭子甩出一记横扫千军,抽飞数人。
  足尖碾着浸血的獠牙,她大笑:“拔了牙的狼才像狗一样乖巧易驯。”冲着面目狰狞的辇从勾了勾指,“叫两声听听。”
  辇从们瞳眸猩红,口中狼嚎阵阵,高仰的颈子迸出拇指粗的青筋,从脸上开始冒出根根绒毛,辗转蔓延全身,褴褛衣衫破碎成屑。
  眨眼间佝偻着身子变成了一匹匹恶狼,大张着利齿血口,墨瞳闪烁着仇视的光,锋锐巨爪挠扒的石头碎作齑粉。
  群狼环伺、身陷险境,形容眼下境况再合适不过。
  岑杌召出狼群,操控群狼对战展灼华,覆手抚弄乌鸦,腾出了空闲理会紫瑜,“小娘子跪下求求我,兴许还能活命。”
  紫瑜啐他一口唾沫:“等爷杀尽恶狼,下一个宰的就是你个死娘娘腔!”犹觉打嘴仗不过瘾,目光一闪,怒喝:“攻他天灵盖!”
  设法摆脱狼群围攻,展灼华眼神与她一交汇,读懂了潜藏的含义,握剑直刺天灵盖。
  岑杌眯着眼,“找死。”震袖射出一团黑雾,裹缠住剑尖,一时竟占了上风。
  他得意地撇过头,“多谢小娘子把人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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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鸦:“打架就打架,你干嘛说我拉屎!”


第104章 来清算
  意外发生于弹指间。
  岑杌猝然捂住眼发出悲痛哀叫,汩汩血迹渗出指缝淌了满脸,形容分外可怖。
  展灼华弃了剑,紧随而上拍出一记杀招,面色却遽尔大变,中途急急撤身收掌,怒声质问:“怎是汝!”
  “阿樊?”
  紫瑜愕然,不可思议地看着消失已久的人出现护住岑杌,厉声道:“你当真要与那匹阴毒的狼为伍,助纣为虐吗?当真不顾善恶黑白,不念总角之好与我为敌?”
  “何樊!杀了他们!”
  乌鸦躲开老远瑟缩成一团,岑杌几近疯狂,捂着眼嘶吼,恨不能生啖了使飞针刺盲他双目的紫瑜。
  “杀了那个贱人……不,不,这样太便宜她,要剜出她的眼珠,剖出五脏六腑喂乌鸦,一刀刀剁碎喂豺彘,把人绑过来!绑过来!”
  听着一句句喝令,何樊突地伸手按向岑杌流血的眼,只闻得惨叫连连:“啊,疯了吗!放手!卑贱的废物!”
  “父亲不会允许一个瞎子接替狼族首领的位置。”
  何樊撕开冷淡的神情,轻笑着出声,松了手,转而掐住岑杌的脖颈。
  “没错,你是从漳漓夫人的肚皮里爬出,生来高人一等,厌恶打压唾骂刑罚我都可以忍受,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阿娘。”
  事到如今,岑杌也看出了何樊来此并不是相助于他,冷笑着吐出恶言:“如蝼蚁的低贱凡女不配被提及。”
  何樊掼着岑杌的脑袋扣进几案上的佳肴里,冷眼观他徒劳的狼狈挣扎,眼中蔓延一片幽邃。
  “只因我阿娘是凡女,便活该被蹂躏致死,只因我有一半凡人血脉,便理所应当被践踏仇视。”
  “倚仗生母是寂沙妖君之女肆意妄为,可曾想过她死后,你的下场吗?”
  “什么意思?”岑杌发疯似的叫道:“母亲怎么了!”
  “她与护卫通奸,父亲捉奸在床,当场一剑贯胸。”
  何樊的语调波澜不兴,却偏偏透着残忍。
  “母亲爱父亲入骨,断不会与他人苟且……”岑杌喃喃,眼睑不停流血,状若幽冥恶鬼,张着手疯狂拍打何樊,“是你构陷,我要告诉外祖,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的是寂沙妖君。你的好舅父一心图谋妖君之位竟弑君杀父,罪孽滔天,已被斩杀,兆阊长老不日将继任新君。”
  “寂沙蛊惑你与漳漓夫人截杀麒麟族尊主,大逆不道,父亲已昭告阖族,命我抓你回去受审,事到如今谁会救你?谁能救你?”
  噩耗接踵而至,岑杌委顿不动,半晌后幡然醒悟,又哭又笑着流下了殷红血泪,“他怎能狠心诬陷母亲,抛弃儿子——”
  “为利益地位有什么不能干。”
  何樊的话像一巴掌抽醒了岑杌。
  “父亲……”
  他喃喃念着,绝望的血泪一滴滴砸进衣角,消匿得无踪。
  困龙锁缚体,兼以法障禁锢,精致的辇舆转眼成了一座樊笼。
  岑杌用短短的时间从天之骄子沦为囚徒,纵观多年的逍遥恣睢多么可笑可悲。
  何樊取岑杌而代之,身份俨然今非昔比,肃容抬手一揖,伏腰弯颈,做全了礼数。
  “今日事,狼族必给尊主一个交代,容在下先行押解罪人归族,来日与父亲登门谢罪。”
  他变了,褪去了孤傲冷漠。
  “好,吾等着狼族的谢罪。”展灼华淡淡颔首,彰显了己身的尊主风范,“相信首领会给出吾想要的答复,并……”揽着紫瑜的肩头,朝她一笑:“给拙荆一个完美交代。”
  紫瑜剜他,并未挣脱肩膀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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