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劫》作者:鸾水玉》第217/249页


  ‘诈尸’的启珩受到了诸人的注目礼,他向在座的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直奔灵越而去。
  然而仅隔一臂之距,他便再无法近前分毫,似乎凭空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住他与灵越。
  “灵越,这是怎么回事?”
  他疑惑不解,双掌奋力拍着透明屏障,触及灵越冷漠的神情时,内心急速紧缩了下,为何她会对他如此冷淡陌生。
  重重疑问形成巨石负在启珩心头上,沉甸甸的死死压住,针刺般绵密的痛蔓延全身,脑中受着烈火炙烤异常灼痛,浑浑噩噩间瞥见一个少女朝他走来,满脸的急切之色。
  “二哥哥,难道你也没恢复记忆?”
  哥哥?现在的小娘子怎么四处认父亲?
  “这位小娘子,你怕是认错了人,某并非你的父亲。”
  启珩一头雾水,为了避嫌赶忙退后几步。
  芳漪陡然一僵,叹了口气。
  险些忘了,在凡界‘哥哥’一词多指代父亲。
  要不是启珩确实未恢复记忆,她都以为他是存心来占便宜,随即又冒出一个疑惑。
  “你未恢复记忆,又是如何寻到慕府?”
  启珩眼睛一眯,“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对你尽数道来。”
  很好,他这样……真的很好。
  “别动怒。”
  辨出芳漪面容发青,捏紧的拳头上青筋毕现,疑似徘徊在隐忍的边缘。
  月桓立马劝慰打圆场,施法唤来昭明镜,另外给启珩下了定身术,旨在令启珩好好儿睁大眼睛看清楚他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时辰后,月桓递上一盏茶,好声好气道:“二殿下这回可看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了罢。”
  “嗯。”尚且震惊于自己的真实身份且站麻了腿脚的启珩没多想便应了声,之后感觉有些不对劲,“嗯?什么?”
  “我是问——”月桓气沉丹田,大吼出声:“你是如何寻上慕府来的。”
  “哦,这事儿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似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句,含着浓浓烦厌,紫瑜嫌弃地白他一眼,就这磨磨唧唧的……还是她二哥哥,真给天界丢人。
  察觉不受诸人待见的启珩眉峰微敛,尴尬地笑了笑,老老实实地讲起了会找到这里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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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拟云:好多人啊!【周迅表情包】


第194章 妖邪乱(1)
  作为一国新君的启珩, 难以忘怀灵越在自己怀中逝世的画面,夙夜困苦于心,梦中惊醒时满枕湿冷。
  灵越的死就像在他心口剜去一块肉, 留下无法磨灭的疮疤。
  乍看像是愈合,每逢夜半疮疤自动撕裂脱落, 裸出血淋淋的伤口, 他隐于黑暗之中独自承受着, 舔舐着,等待白日来临的愈合。
  循环往复, 煎熬的痛楚折磨着他。
  直到无意间听闻大应尊贵的天可汗不顾臣工劝阻,当众扣留下元一真人修习道术, 搜罗天下术士和异宝, 只为寻回救天下苍生登祭台禳灾薨逝的皇后万氏。
  因此,他便动了心思, 如果万皇后可以回来,灵越亦是可以。
  安置好渤海国政务, 令左相申池负监国重任,他则只身来到大应欲向南宫旭寻求能人异士设法让灵越起死回生。
  半途上得知长安城内有位小娘子身怀异术,斩妖除魔不在话下, 所以他循着蛛丝马迹来到慕府。
  想要求问是否有起死回生之法,误打误撞和府中外出采购的使女撞了个正着。
  他连连赔礼道歉, 使女却看着他愣了神,欣喜地连呼‘二殿下’,还要拉着他入府寻几个殿下团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恰遂了他的意, 于是顺水推舟佯装久逢故人的样子高高兴兴跟随使女入了府, 行至阁外恰好听见灵越造谣他已死之言。
  念及此, 启珩止不住哀怨眼神,频频瞟向灵越,筹措一番言辞正要和她说一说话,甫开口的瞬间瞠大了眼睛,捂着喉咙,左顾右盼,急得脸色涨红。
  他说不出话了!
  启珩的异状惹得在场人面面相觑,月桓向夜哲和展灼华摇首示意莫要理睬启珩。
  遂,三个连襟十分有默契的喝茶装看不见。
  “他在耍猴戏。”
  楚黛拧眉,她着实看不惯这位新晋的二哥哥。
  芳漪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一直不曾出言的容盈倒是将灵越的小动作瞧得一清二楚,好心出言安抚:“二哥哥且放心,灵越施的禁言术只会使你两个时辰内无法讲话而已,不必惊慌。”
  容盈扫视过他垂头丧气、闷闷不乐的样子,略微唏嘘从前的风流浪荡子居然变成一个痴情种子,难免动了恻隐之心,体贴地为启珩变出一套纸笔,挪至他面前。
  “说不了话,但可以写。”
  果真世上只有妹妹好!
  不过,容盈好像也是他表嫂。
  启珩感激涕零,握起笔行云流水写了满满一页,吹干了墨迹,交给容盈看。
  端详他写了半晌,拟云十分好奇纸上究竟是什么内容,倾着身子凑近了些,绊绊磕磕念出声。
  “表嫂,你到底和表兄之间有什么矛盾?为何你刚才会说跟表兄和离了?你可知表兄为了寻你,几乎想尽了办法寻仙问道,你们之间应该是产生了一些误会。听表弟一句劝,先回宫跟表兄见上一面,把事情全都当面讲清楚,莫要因误会而阻碍两颗心的靠近。”
  一字不落读完,拟云眼瞅着容盈阿姊脸上神情益发冷漠趋近冰点,乖乖闭上了嘴巴。
  又悄悄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肯定是这个叫二殿下的坏蛋写了不中听的话,才会惹得容盈阿姊生气。
  室内再次陷入一阵死寂,冬日的寒冷浸透僵凝氛围,像冰封的湖面,外表坚固冷寒,内里暗流翻涌,不轻不重的游走于每个人心上,留下湿漉漉的森冷。
  “有的人真是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分明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弄明白,还好意思去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真是可笑。”
  对面的楚黛忍不住轻嘲出声,这番话可谓未给启珩留一点面子,明晃晃打了他的脸。
  夜哲甩给启珩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
  恕他们三个连襟爱莫能助。
  二舅兄惹怒小姨妹,且他们仨的夫人明显不向着二舅兄,求情说好话定然无望,甚至还有可能引火烧身,为确保安全无恙,他们只能袖手旁观。
  俗话说得好,不作就不会不死,二舅兄执意作死的精神劲儿,真乃响当当的一条勇猛汉子。
  有口难言的启珩脸色又红又青,跟打翻了颜料似,精彩纷呈。
  “今日二哥哥还是莫要开口为妙。”
  容盈一个弹指,将给启珩的纸笔尽数收回,又往他身上施加一道禁言术,再不理睬他半分。
  目睹讨人厌的接连吃瘪,灵越只觉耳根子清静,心中舒畅,也到了该把正事提上日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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